阮织很不喜欢田会良,不喜欢到不愿意跟他说话。
池冗也不喜欢田会良,可以说是讨厌,反正每每见了他,他都视而不见,刻意忽略。
没跟田会良接触过,便不知道其中的青椒味。
至于为什么是青椒味,这纯属阮织个人喜好——她不喜欢吃青椒。
再确切一点,酸甜苦辣咸田会良他都不占,只占个臭味。
还是那种臭到让人退避三舍都不够,悄悄扶墙呕吐的程度。
这件事,就要从头讲起。
阮织和池冗的天赋自小便开始显现,阮家和池家为了争谁家孩子最优秀吵得不可开交。
或许,阮家和池家命中注定就犯冲。
阮母和池母年轻的时候都是学校里响当当的、英姿飒爽的Alpha,也是谁都不服谁,你争我抢,争斗不休。
后来出现一个秀美的beta,两人眼光一致,都喜欢上了人家。
这俗称,情敌。
可能她们也没那么喜欢这位beta,只是单纯较劲,比比谁更出色能够吸引到这位beta,便这样你请吃饭我便请看电影,你带她去兜风我便当着全校的面对她唱情歌,一番闹得人尽皆知的比试下,这位白月光一般的beta,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阮母和池母没分出个高下,便又开始拼孩子。
阮织和池冗便无辜遭殃。
幼儿园起,就比谁用卡纸叠的机甲更好看更牢固。
当两人步入小学,名正言顺比学习时,多了一个人加入他们的战局。
阮织和池冗一开始都没注意到他,因为他的能力放在他俩面前不够看,后来实在是因为这个人太聒噪,事儿又多,他们二人便可有可无地答应了。
但每次考试,不是阮织得第一,就是池冗得第一,两人把年级前两名的位置稳稳占据,留给田会良的,只是跟他们两个差二十分的第三名。
田会良不甘心,无能狂怒,怒着怒着忽然知道了阮织和池冗的母亲都追求过他的母亲,这下挺直了腰板,自以为这样便能压他们两个一头。
是的,就是这么狗血,田会良的母亲是那位白月光beta。
阮织没在意,池冗不在乎,但耐不住田会良天天说天天说,一天到晚都要提这件事,还宣扬得全校都知道校内最优秀最出色最了不起的两人的母亲都追求过他的母亲。
只是这样也就罢了。
阮织和池冗从来不将闲言碎语放在心上,但这人好不要脸,舞到了阮母池母面前,还厚颜无耻地认为阮织和池冗暗恋他。
阮织:“……”
池冗:“……”
两人便合起伙来套麻袋把他收拾了一顿。
挨打后消停了一阵,又开始找补他的颜面,为了能收获别人羡慕崇拜的目光,什么话也往外说。
于是阮织和池冗接着打,打了安静了接着说,说了再打,打了再说,如此循环,好像永无止境。
阮织实在受不了了,就跟池冗打赌,谁要是能把他弄出卞城,谁就赢了。
当时定赌约时也很随便,只因当时路过一个染着金头发的女生,阮织便道那就输家染头发吧,红黄蓝绿青蓝紫随便选。
就这样,池冗输了,哪个都没选,选了银色。
而他们两个的关系自田会良走后恢复原状,一直到现在池冗分化成omega才变质。
—
听说要举办机甲大赛,最激动的不是跃跃欲试的Alpha,而是又在提前庆祝过年的omega们。
omega们知道阮织一定会参赛,便略施小计把池冗推举成了啦啦队队长,到时候,阮织在场上跟人比拼,池冗身穿超短裤和短背心加油助威。
嚯,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呢。
众omega:嘻嘻。
但他们搞错了顺序,本来阮织是不打算参赛的,她实在不想跟田会良同处在一个场地。
可阮织知道了池冗要当啦啦队队长。
阮织:“……?”
匪夷所思的同时,又觉得合情合理。
是了,单论相貌和体型,这omega中无人能比池冗。
阮织有些犹豫:“那……”
池冗接道:“那你要陪我。”
对上池冗的眼,阮织妥协道:“好吧。”
她总不能让池冗单独面对田会良。
参加机甲大赛的学员会提前两天来到卞城,为比赛做准备,而田会良特立独行,提前一周就来了。
一别六年,田会良的打扮越发让人不忍直视。
但偏偏这人又无比自信,开着一辆豪车进学校,梳着大背头,戴蛤蟆墨镜,穿着阔挺的西装,站在车边摆了好几个pose,期待着有人能围上来向他发射彩虹屁。
但实际的状况是,众人都在偷偷蛐蛐他。
“这装货是谁啊?”
“没见过,不认识。”
“他的头发好油啊,是一个月没洗头吗?”
“看上去脏脏的。”
“……”
见没人搭理他,他便摘下墨镜,自以为很是绅士地拦下一位女生,用他“迷人”的气泡音道:“请问你知道阮织和池冗在哪个班吗?”
女生面露嫌弃了一瞬,道:“不知道。”
女生看他的模样不像什么好人,便没透露阮织和池冗所在的地方,但她下一秒就后悔做出这个决定。
下一秒,田会良说道:“那看来阮织和池冗不怎么有名啊。”
女生:“……”
为了防止阮织和池冗被打上“不出名”的标签,她便道:“骗你的,其实是我不想告诉你。”
紧接着她扬长而去。
田会良的笑容僵住一瞬,复恢复平常。
他“切”了一声,已经认定阮织和池冗不出名的事实。
田会良决定自己去找。
他先去了Alpha校区,好巧不巧,正跟买奶茶的阮织遇上。
阮织没认出他,他先认出了阮织。
他倚在奶茶店门口的玩偶雕塑上摆pose,等着阮织认出他,结果,阮织拎着奶茶面色如常地经过,连看也不看他一眼。
田会良只好叫住她:“喂,阮织。”
阮织回头,皱着眉上下打量了他一下。
这装扮,这目中无人,自信满满的样子,全世界阮织没遇到过第二个。
阮织认了出来,但并不想跟他寒暄,便假装不认识,自然地转身,想要离开。
但她这种态度,田会良六年前见多了,知道她这是认出了他,便道:“阮织,别装了,你不可能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