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怎么都找不到啊,我担心他啊!”卢亦秋急出眼泪了。
“母亲,不如报官吧,让官府去找,官府人手多,线眼多,怎么都比咱们派家丁去找的快。”苏锦出主意了。
“可报官的话,不就惊动官府了?事情会闹得很大,大家都知道府上不见人了,这会影响亦臣任职!”卢亦秋有顾虑。
苏锦劝她:“母亲,现在舅舅生死未卜,有可能被歹徒绑架,在某个角落里受苦,有可能不小心跌落某个泥坑了,奄奄一息,也有可能被仇家抓起来,被折磨着......”
苏锦每说一个可能,卢亦秋的心就被刺一下,太痛了!
“母亲,你这个时候还担心他的任职?性命攸关啊!只要人救回来了,什么都好说,只要父亲出手,舅舅的官职肯定会有,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所以,母亲你不要犹豫了,报官吧!”
卢亦秋还是有顾虑,她眼巴巴地看着苏之南,哀求着,等待他的决定。
苏之南受不了卢亦秋这般无助的样子,把心一横说:“夫人,报官,让官府找人。至于他的职位,我到时亲自去吏部解释清楚,吏部尚书与我相熟,相信他能卖我这个人情,不至于这么死板,一定要在今天之内报到。如果实在做不了盐巡史,我再替他谋一个适合他的官职,现在最重要是把人找回来!”
苏之南的这番话,等于是定心丸,卢亦秋咬牙道:“好,报官。”
苏锦听了,低下头,唇边勾出一抹与年龄不相符的残忍。
卢亦臣失踪,苏相爷亲自去京兆尹府报官。京兆尹张大人自然隆重接待,立刻发散人手,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查找。
同时发文书给下属各个部门,让他们留意卢亦臣这个人。
一时间,卢亦臣失踪此事传得沸沸扬扬。
卢亦秋在府里焦急地等待,眼看华灯初上,万家灯火闪烁了,依旧没有卢亦臣的消息,卢亦秋顿感不好了。
“母亲,你一个下午粒米未进、滴水不沾,只怕要熬坏身体了,不如先吃点东西吧。”苏锦端来一碗人参鸡汤。
卢亦秋此刻食欲全无,她很害怕听到不幸的消息,这个弟弟出类拔萃,甚得父母钟爱,万一有个闪失,对家族来说,等同天塌。
卢亦秋看一眼苏锦,只见她神色虔诚,态度恭顺,分明是一个乖乖的孝顺女儿,可是以往常她的表现,她做任何事情都跟着自己对着干,怎么今天如此乖巧听话,寸步不离地陪着自己?事出反常,一定有古怪。
她心里闪过疑惑,挥挥手道:“我不饿。”
苏锦也不强逼,把鸡汤放在一边。
便在此时,有家丁匆匆跑进来,大叫道:“老爷,夫人,京兆尹张大人上门,说舅老爷找到了!”
卢亦秋差点跳起来,激动得舌头都打结:“真、真的吗?人、人呢?在哪里?”
苏之南绷着的脸色也总算缓和,连声说:“快快快,迎张大人进来!”
京兆尹张大人自外头进来,苏之南迎上前,等不及寒暄行礼,就问:“张大人,可有我小舅子消息?”
张大人看一眼苏之南,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卢亦秋急死了,围着他问:“张大人,我弟弟在哪里?还活着吧?”
张大人道:“苏夫人无须担心,你弟弟并无大碍。”
卢亦秋听到这个消息,绷紧的神经一松,拍拍胸口:“菩萨保护,菩萨保佑。”
苏之南问:“那他现在在哪里?”
“这个,需要相国大人随我去牢狱一趟。”
“什么?”苏之南和卢亦秋齐齐吃惊。
卢亦秋急问:“我弟弟他怎么在牢狱里?他怎么可能犯法?张大人你没开玩笑吧?”
张大人脸色一沉,明显不悦。
苏之南扯了一把卢亦秋衣袖,示意她不要多嘴,他客气地说:“内子不懂礼数,说话多有冒犯,还望张大人不要介意。为何卢亦臣会在牢狱里?”
张大人道:“相国大人,我接到你的报案后,发散人手,到处查找,最后竟然在牢狱里发现了卢亦臣。”
“他为什么在牢狱里?难道他犯事了?”
“听说他当街调戏、猥亵女子,被晋王手下抓个正,扭送至衙门。此事有关风化,非刑事,衙门没有上报,今日搜查卢亦臣,一路排查,才最终发现卢亦臣在牢狱里......”
“我弟弟向来洁身自好,家里早就娶妻生子,怎么会当街调戏女子?这一定是污蔑陷害!”卢亦秋激动起来。
苏之南皱眉道:“夫人,切勿激动。张大人,当中一定有误会,我相信卢亦臣不是这种花间浪子,还请张大人知会衙门一声,把人放了。”
张大人道:“相国大人,人是晋王抓的,衙门那边早已对卢亦臣审问,他已承认调戏女子,需要关押五日。因为他是相国大人亲戚,兹事重大,如果要放,还请相国大人移步牢狱一趟,办理出狱手续。”
卢亦秋差点背气,身子晃了晃。
苏锦在她身后,立刻搀扶着她:“母亲,小心。”
“我的弟弟,怎么会是这样,这一定是误会......”卢亦秋哭出来了。
卢亦臣如今即将出任盐巡史,前途无限,突然因为风化之事被关押,简直是人生污点,难以想象打击有多大。
苏之南对她在这个时候还哭哭啼啼很烦躁,低声吼道:“你别哭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哭有什么用!还不如平日里多管教你弟弟!”
好好的,居然当街调戏女子,连带苏之南脸上也无光,更在张大人面前丢脸。
他对张大人说:“我随你去牢狱一趟。”
......
深夜时分,卢亦臣终于被领回苏府了。
只是他满身都是伤痕,头发散落,衣衫破烂,本来就瘦了,现在更是瘦成竹竿了,可见他在牢狱里受了不少苦。
他需要两个家丁搀扶着才能走进大厅,一进厅,等候多时的卢亦秋就哭着上前:“天杀的,谁把你打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