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开什么拉面玩笑!”
“净瞎扯!”
姜风璂和嬴霍江二人循着吵闹声看了过去。
依着栏杆,旁边两个男子穿着粗布衣服,上面还沾了不少白灰色的痕迹。
如此一推测,大概是面粉沾了水,于是留了印在上面。
两人在此处雅致的廊桥赏雨中。
显得是那样格格不入。
“怎么就瞎扯了!扯拉面也是需要手艺的,你扯得明白么你?我说错什么了?”
“你错的离谱!”
“你就一个开拉面馆的,还不是本地人,没这处的人脉,你还想把店做大做好?”
“我看你就是痴心妄想!”
男子的同伴扎心一句戳中另一人心里,又是一句不甘心道:
“你那店虽说生意好,可租金也不便宜吧!那些个官老爷见了眼馋,不知收了你比别人多多少的银子呢!就你还傻不拉几的乖乖上交,一声不吭!”
“我......”。
那人被同伴的话噎住,一时住了口,神色逐渐迷茫失落。
“醒醒吧你!像咱们这些没钱没人脉没势力的,还是乖乖平平淡淡安稳点儿好!”
“接受自己的命吧!”
同伴无奈叹气一声,摇了摇头,他们便也不再多说。
大概,是向命运妥协。
似乎,此时的妥协也能理解?
不知道。
姜风璂和嬴霍江皆是不语:“......”。
因为她们方才换了衣服,因而站在离苏闲止和母亲二人近处,也没有被分辨出来。不想,竟是偶然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姜风璂看着湖中四处奔散的鱼群出神,须臾,方道:
“阿江。”
“嗯?怎么了?”
“你说......这河中的鱼儿,知道自己被困在这里吗?”
“大概是知道的吧。可即便如此,它们也无能为力。”
嬴霍江顿了顿,又接道:“或许有少数幸运的,会离开这里吧。当然,也有很多不愿意离开。”
“因为它们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话落,皆是片刻不语。
姜风璂神色无奈道:“我们......到底还要在这条迷失自己的路上,走多远,走多久呢?”。
嬴霍江应声,怅然回道:“身无所依,尚可偏安一隅”。
未完,又是接道:
“若心无所依,则四海无家,皆是流浪。”
“永生永世也逃不出,躲不掉。”
......
大雨已去,闲人归家。
只有多情的人还停留在此处,尽情欣赏这雨后的狼狈与不堪,不愿离去。
姜风璂和嬴霍江谈心许久,目送苏闲止母女二人走后,便与姬漓愿她们汇合。
四人转了许久,一致觉得有些累。
也是为换下湿透的衣物,洗漱整理一番,便匆匆赶回了客栈。
......
姜风璂四人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没事儿四处逛逛,要么就是像此时一样静静坐在茶楼里,尝个小酒吃个小菜,很是悠闲惬意。
“诶,最近怎么没听见苏家那女儿去衙门闹事哇?”男子一脸八卦地和同伴问道,神态间尽是令人不爽的反感。
“你不知道吗?我前些日子还看到她们去湖中廊桥赏景去了。不过八成是染了风寒,真是倒霉啊!”
只从说话的声音和语气,便能听出,是那时刚到江南时,碰到的那两个男子。
不知为何,姜风璂听他们说话,总是感觉一阵火气。
本来上次他们的目光就很令人作呕,于是这次便也不再勉强搭话。
不过姜风璂还是抱着侥幸的心思,看能不能从他们嘴中听出些什么。
旁边走来一个男子满身酒气,粗气大声喝道:“你们......来这儿喝酒,怎么不叫我......啊?”
说话间,男子把手里提着的酒坛猛地往桌上一砸。
估计是莫名其妙的逞能耍威风的心理作祟,于是便做了如此之举。
没想,竟是“咚——”的一声,将酒坛直接砸碎在桌上。
男子和两个同伴皆是愣住:“......”。
旁边几桌听到这边动静看了过去,见状,皆是捂嘴偷笑。
“你们笑什么!信不信我把这些砸你们脸上!”
男子喝了酒,脾气更冲,便大声朝他们吼道。
闻声,那几人便收了神色不再凑热闹。
姜风璂四人在此处静声不语:“......”。
“我两半天找不见你人,这酒瘾犯了就赶紧先来了。你别生气嘛!”同伴歉意解释道。
“哼!还有下次,我.....我连你们一块儿......”。
话还未说完,男子目光瞅准,便直接顺过同伴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颇像是借着酒劲儿随意发疯。
同桌的两人见他脾气上来,便不敢出声。
不多时,方见那醉酒男子道:“对......对了,你们,方才说那苏家的女儿.....”。
同伴扬了扬眉,试探一句问道:“你见着她了?”
“没,没有。我是刚才找过来的.....路上.....嗝......听别人说的。”
那人很是急切,继续拉着他问道:“说什么啊?”
“水....镜阁......,仲孙赫维听戏的时候.......”。
醉酒男子似是模糊了神志,叽里呱啦,口齿不清,半天说不明白。
“听戏的时候她怎么了啊?你说清楚点儿啊!”
“她直接打断了歌舞戏,当场摆了证据......嗝....说仲孙赫维顶替她的功名。”
“!!!!”。
姜风璂闻声,猛地一抬眸,握住酒杯的手瞬时紧了紧。心下一颤,神色更是多了分担忧。
华阳淮汉见其状,有些不解问道:
“怎么了?揭了罪行还不好吗?不过苏闲止本领不小,独自一人竟也能找到证据。”
姜风璂暗暗想:她并非独自一人。
姬漓愿柔媚一句轻笑道:“你以为证据能做什么,能抵得过权力的压迫么?”
华阳淮汉听过,转而蹙了蹙眉头,问道:“什么意思?”
“没那么简单,我们快去看看情况吧!”
嬴霍江蹙了蹙眉头,代姜风璂说出了心声。
应过,姜风璂四人即刻起身去往了水镜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