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3日、4日,重庆城被恐惧与绝望所笼罩。日军悍然发动“五三”“五四”大轰炸,凭借先进战机带来的空中优势,以及那娴熟且狡诈的飞行战术,竟如入无人之境,硬生生突破了重庆防空部队密如织网的密集火力。刹那间,火光冲天,爆炸声震耳欲聋,地动山摇。嘉陵江北岸在内的大片区域瞬间沦为人间炼狱,大量民房在狂轰滥炸下脆弱得如同纸糊一般,不堪一击,瞬间化作残垣断壁,砖石横飞,民众在这场浩劫中死伤无数,鲜血染红了土地,场面惨不忍睹。
轰炸过后,废墟之中硝烟弥漫,刺鼻的焦味与浓重的血腥气相互交织,仿佛一层厚重的阴霾,久久弥漫在空气中,挥之不去。幸存者们失魂落魄,神情麻木,眼神空洞,如同行尸走肉般在断壁残垣间盲目地穿梭。他们时而停下脚步,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亲人的名字,那声音里满是绝望与无助,每一声呼喊都像是一把利刃,刺痛着人们的心;时而疯狂地翻找着,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不愿放弃,双手被砖石划破,鲜血淋漓,却浑然不觉。痛苦的呻吟声、绝望的哭嚎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令人心碎的人间悲歌。
一位年轻母亲瘫坐在废墟之中,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眼神呆滞,望着怀中毫无生气的孩子,泪水不受控制地肆意流淌,口中喃喃自语着孩子的名字。那声音起初还带着一丝期许,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变得沙哑、微弱,直至几不可闻,只剩无尽的哀伤在空气中蔓延,让人肝肠寸断。街道上,残肢断臂触目惊心,未熄灭的火苗在废墟中明明暗暗地闪烁跳跃,仿佛是那些冤魂无声的控诉,诉说着这场暴行的惨无人道。
防空部队的战士们目睹这一切,个个满脸悲愤,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被他们强行憋了回去。他们曾满怀一腔热血,怀着保家卫国的壮志豪情,日夜坚守在岗位上。不管是烈日炎炎,汗水湿透衣衫;还是寒风凛冽,冻得手脚麻木,他们都一丝不苟地维护着高射炮,时刻准备着给予来犯的日军沉重打击。然而,现实却如同一记沉重的耳光,无情地扇在他们脸上。日军轰炸机好似鬼魅一般,总能巧妙地避开他们的炮火攻击,让他们的努力一次次付诸东流。此刻,他们望着眼前的惨状,心中满是自责与不甘,拳头攥得紧紧的,指节泛白,恨不得立刻将日军碎尸万段,为死去的同胞报仇雪恨。
军统局办公室内,戴笠正站在窗前,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他望着远处那仍在冒着滚滚浓烟的城区,内心的愤怒如同汹涌的潮水,几乎要将他淹没。作为军统的头子,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此次日军轰炸如此猖獗且精准,内部肯定存在严重的泄密问题,而揪出这个内鬼,已然是刻不容缓。
“来人!”戴笠猛地转身,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犹如洪钟般在房间里回荡,震得空气都微微颤抖。
不一会儿,几个身着黑色中山装的特工迅速走进办公室,身姿笔挺,整齐划一地站成一排,他们的目光紧紧盯着戴笠,眼神中透露出敬畏与服从,等待着下达指令。
“立刻给我彻查!把所有与防空部队相关的人员,上至高级军官,下至普通士兵,一个都别放过。还有那些和日军有过接触的可疑分子,都给我挖出来!”戴笠的眼神中透露出彻骨的冰冷杀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仿佛带着寒霜,“记住,行动要快,一定要严守秘密!一旦发现任何蛛丝马迹,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是!”特工们齐声应道,声音洪亮且坚定,如同炸雷般在房间里回响,随后,他们迅速转身,步伐急促而有力,疾步走出办公室,朝着各自的调查岗位奔去,仿佛一群训练有素的猎犬,即将展开一场激烈的追捕。
戴笠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哒哒”的声响,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他自己的心上。他的脑海中各种可能性如走马灯般不断闪现,这个内鬼隐藏得如此之深,稍有不慎,就会惊动对方,让之前的努力前功尽弃。突然,他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了办公桌上的一份文件上,那是一份由常青树小组提供的关于近期日军轰炸行动的详细情报分析,其中有一组经纬度坐标格外引人注目,仿佛黑暗中的一道曙光,又像是一把神秘的钥匙,或许能打开真相的大门。
“来人!”戴笠再次开口,声音沉稳而果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通知常青树,让他们秘密前来见我汇报工作。”
没过多久,木云平神色匆匆地赶到戴笠的办公室。他身姿笔挺,步伐间透着特工独有的干练与警觉,每一步都仿佛带着风。在门口,他稍作停顿,深吸一口气稳定情绪,抬手敲门,听到应允后迅速迈入。
“戴局!”木云平站定,身姿笔直如松,声音洪亮且干脆,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浑身散发着坚毅的气场,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刃,随时准备斩断黑暗。
戴笠抬起头,目光锐利如鹰,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随后指了指桌上的文件,语气中带着几分审视:“代号常青树,木云平是吧。我知道你,进军统时间虽不长,可立下的功劳不少,这份情报分析里的经纬度坐标,是你和你的小组提供的?”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能看穿一切。
木云平保持立正姿势,神色镇定,语气坚定:“报告戴局。这段时间,我们小组成员一直在盯梢日本间谍曲江,虽然暂时没摸清楚曲江的上线下线,却意外获取了一个关键情报。因为涉及军官,所以我们先只上报了一组数字。”话语简洁明了,透露出对任务的专注和谨慎,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
戴笠的眼神瞬间一凛,向前快走两步,紧紧盯着木云平,眼睛里仿佛燃烧着两团火焰:“涉及军官?什么军官?你小子别卖关子,赶紧说!”眼神中透露出焦急与迫切,对这个可能存在的重大隐患极为重视,仿佛一只嗅到猎物的猎豹。
木云平咽了咽口水,调整了一下呼吸,沉稳说道:“戴局,我们小组的金云跟踪一个叫倪洪毅的人,发现他在公园长椅下塞了一个纸条,上面记录的全是物价信息。起初我们也一头雾水,后来小组里的萧逸凡凭借扎实的密码学知识,推测出这些物价信息其实是经纬度坐标的一种伪装。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倪洪毅就是个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他怎么可能懂什么经度纬度?于是我们顺着这条线索深挖,调查后得知,他亲哥哥,正是某高炮团的团长。”话语简洁明了,有条不紊地汇报工作,同时着重为小组成员请功。
戴笠听完,眉头拧成了一个更深的“川”字,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极重,仿佛要将地板踩穿,心中的愤怒与焦虑在不断蔓延。突然,他猛地停下,转身看向木云平,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一切迷雾:“那个高炮团团长,叫什么名字?”
木云平立刻挺直腰杆,回答道:“报告戴局,他叫倪洪涛。我们初步调查发现,倪洪涛在部队里口碑不错,业务能力也强,从不克扣士兵的军饷,表面上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但是他弟弟倪洪毅出手大方,是舞厅的常客,和很多女人有染。”将调查到的人物信息详细汇报,不放过任何细节。
戴笠冷哼一声:“哼,越是看似没问题的人,越得小心。一个高炮团团长,要是真通敌叛国,后果不堪设想。”军方的军官没有实质性证据,他也不好直接下令抓捕,他沉思片刻,接着说道:“你们马上加大对倪氏兄弟的监控力度,24小时不间断。不仅要盯着他们的行踪,截获他们的信件,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我会让电讯室监听他们的电话。”。
木云平点头称是:“戴局,我们已经安排了手下分别对倪洪涛和倪洪毅进行跟踪监视。另外,我们还打算从倪洪涛的夫人徐贞贞入手,看看能不能从她那里获取倪洪涛的日常通讯和财务状况,从而找到他和日本人勾结的证据。”对自己小组的行动规划也阐述得十分清楚,仿佛一幅清晰的作战地图。
戴笠满意地点点头:“很好,不过这件事要绝对保密,除了你们常青树小组的核心成员,谁都不能透露。”
木云平神色凝重,郑重地说道:“戴局放心,我们一定严守秘密。这次日军轰炸如此猖獗,肯定和这个内鬼脱不了干系,我们一定会抓住内奸的!”
戴笠拍了拍木云平的肩膀:“云平,你和你的小组是我们军统的精锐,这次任务艰巨,但我相信你们一定能完成。重庆百姓的安危,可就全靠你们了。”
木云平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再次敬了个军礼:“戴局,我们保证完成任务!不揪出这个内鬼,誓不罢休!”说完,他转身大步走出办公室,步伐坚定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