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运输队的柴油引擎发出老牛般的喘息声。
张车夫第三次用袖口擦拭油量表,指甲缝里渗出的冷汗把方向盘的包浆都磨得发亮了。
他盯着后视镜里的二十辆改装集装箱卡车,那些用钢板焊接的防撞栏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活像丧尸腐烂的牙床。
“按照庄先生给的路线图走。”副驾驶座上的年轻护卫嚼着烟草,用枪管有节奏地敲击着车窗,“遇到红土地就右转……”
话还没说完,轮胎突然碾过埋着钢钉的绊马索。
在刺耳的金属刮擦声中,头车猛地歪向路肩,车厢里码放的柴油桶轰然倒下。
张车夫被安全带吊在半空,透过布满裂痕的挡风玻璃,他看见十枚燃烧瓶划破夜幕,在柏油路面上炸开橙红色的火环。
“此路不通。”牛劫匪踩着燃烧的轮胎跳到车顶上,锯齿砍刀劈开汽车车头的铁皮时火星四溅。
他脸上交错的新旧刀疤在火光中蠕动,仿佛皮下藏着活蜈蚣,“把七号避难所的医疗箱交出来!”
运输队后方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二十几个蒙面暴徒掀开下水道井盖钻了出来。
张车夫颤抖着伸手去摸腰间的信号枪,却发现扳机槽里不知何时卡着半截人类指骨。
当他看到第三辆卡车的防雨布被割开,整箱抗生素顺着斜坡滚进火堆时,喉咙里终于挤出变了调的嘶吼:“发射红色信号弹!”
此刻,在五公里外的了望塔上,庄宇正在把m82反器材步枪拆成零件。
当夜空中炸开猩红的烟花时,他组装枪管的手突然停住了,战术手套被扳机护圈割开了一道血口。
“老严!”他一脚踹开军火库的铁门,无限军火系统的全息界面在视网膜上疯狂闪烁,“把上周改造的蜂巢火箭车开出来!”
严皓已经跨坐在改装摩托车上,热成像仪显示器的绿光映得他侧脸发青:“对方有热敏地雷,走地下管网。”他扔过来一个备用头盔时,庄宇注意到他战术背心暗袋里塞着林妹妹手写的弹药清单。
改装车队撞开避难所闸门的瞬间,庄宇突然按住严皓握方向盘的胳膊。
无限军火系统的能量槽在他瞳孔深处泛着幽蓝的光,那些漂浮的弹道计算公式突然全部归零:“不对劲,牛劫匪怎么知道我们运输青霉素的确切时间?”
在混凝土管道的裂缝里,某个红外瞄准镜的红点悄悄转移了目标。
在燃烧的卡车残骸旁,牛劫匪正用霰弹枪抵着张车夫的太阳穴。
当听到地下传来涡轮增压器的轰鸣声时,他突然咧嘴笑了,满口镶着骷髅头的金牙咬住引线:“给庄先生准备的大礼该……”
爆炸声被火箭弹的尖啸声撕成了碎片。
蜂巢火箭车撞破路面腾空而起,在三十六管发射器喷出的钢珠雨幕中,庄宇单手吊在车顶支架上。
他风衣的下摆被气浪掀得猎猎作响,无限军火系统的解锁提示音响彻战场:“b级战术模块激活,建议使用电磁脉冲手雷。”
“你漏算了三件事。”庄宇凌空翻身避开扫射,落地时双持的波波沙冲锋枪喷出火舌,“第一,我的防弹衣是凯夫拉纤维混编丧尸筋膜制成的。”子弹在特制纤维上擦出绿色火花,他踏着侧翻的油罐车向前突进,“第二,这周刚解锁了特斯拉线圈地雷!”
随着战术靴跺地,埋设在五十米外的电磁装置同时启动。
牛劫匪团伙的改装义肢集体过载,冒着青烟的机械关节里迸出焦黑的电线。
严皓趁机甩出钩锁枪,缠住最后那个扛着火箭筒的暴徒,把他甩进了火堆。
“第三嘛……”庄宇扯开冒着硝烟的领口,露出锁骨下方新纹的丧尸咬痕,“被咬第七次就会觉醒动态视觉,没想到吧?”他说着甩出三枚蝴蝶刀,精准地钉穿了三个正在装填弹药的劫匪的手腕。
牛劫匪突然扯开夹克,露出绑满胸口的c4炸药。
张车夫发出绝望的呜咽,却看见庄宇嘴角扬起熟悉的弧度——那是他每次要搞骚操作的前兆。
“你知道炸药引信里有多少克铜丝吗?”庄宇的瞳孔骤然收缩,无限军火系统的扫描光束在炸药包上织成金色的网,“0.38克!”他甩出的.45口径子弹擦着牛劫匪的耳畔飞过,弹头里迸射的液态氮瞬间冻住了电子引信。
当严皓的战术匕首架到牛劫匪脖子上时,东边天际刚好泛起鱼肚白。
庄宇弯腰捡起半融化的c4,突然对着某截断裂的水管比了个中指。
暗处的红点倏然消失,只留下带着余温的弹壳。
“清理战场。”庄宇把玩着从牛劫匪后槽牙抠出来的微型发信器,金属表面映出他冷笑的嘴角,“让陈老准备双倍物资车,明天正午再运一次。”他故意提高嗓音,“记得给青霉素箱子贴上荧光标志!”
运输队重新发动时,第一缕阳光刺破了晨雾。
张车夫摸着重新戴好的工牌,突然发现背面用弹孔刻着个笑脸,和昨晚搪瓷杯底的一模一样。
而在三公里外的腐殖土深处,那些本该停止工作的震动传感器,突然开始以摩尔斯电码的节奏闪烁。
林妹妹冲进指挥室时,作战地图上的红蓝磁扣正簌簌震颤。
她发梢沾着枪油,怀里抱着的医疗箱压住了战术背心的快拆扣。
庄宇转身的刹那,温热的泪水已经浸透了他肩胛处的弹孔绷带。
“你锁骨上的咬痕在渗血。”林妹妹的声音闷在防弹插板间,手指却精准摸到他后腰藏着的手雷保险栓,“第七次变异反应本该在三天后发作。”
庄宇把下巴搁在她头顶,战术目镜边缘还粘着燃烧未尽的钢珠。
无限军火系统的全息屏在他视网膜上投射出倒计时,那些跳动的数字在碰到林妹妹发丝时突然变得柔和。
“下次给防弹衣缝个爱心补丁?”他故意让呼吸扫过她耳后芯片植入的位置,“用丧尸王的獠牙当绣花针。”
严皓踹门的声音惊飞了窗外的变异乌鸦。
他手里拎着的金属箱还在往下滴落绿色粘液,箱盖上用弹孔拼出的笑脸正巧对着林妹妹泛红的眼尾。
“三十七箱青霉素被替换成面粉。”他甩出战术匕首,刀尖钉住空中某片飘落的检测报告,“更妙的是,替换发生在装车后两小时内。”
庄宇突然抓起桌上的马克杯。
昨夜林妹妹手冲的咖啡在杯底凝成褐色残渣,此刻正映出天花板上某道新鲜的刮痕——那痕迹像极了蜂巢火箭车的液压支架。
“老张头在车底捡到这个。”严皓抛来半截断裂的陶瓷片,边缘还粘着合成皮肤组织,“最新款仿生义肢的关节轴承,黑市价抵得上一辆装甲车。”
指挥室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林妹妹解开医疗箱的动作停顿在半空,止血钳与手术剪碰撞出清脆的颤音。
庄宇的瞳孔突然收缩成两道竖线,无限军火系统的扫描波纹在陶瓷片上织出蛛网般的金线。
“让炊事班蒸两笼包子。”他猛地扯开防弹衣,变异后的皮肤在日光灯下泛着金属光泽,“要韭菜馅的,皮薄到能看见丧尸血那种。”
运输仓库的探照灯将人影拉长成扭曲的怪物。
庄宇蹲在编号xt - 7的集装箱前,指尖抹过箱体,接缝处的冰霜。
无限军火系统的能量槽突然暴涨,在视网膜投射出分子结构图——那根本不是运输途中自然形成的霜花。
“零下196度液氮封箱的痕迹。”严皓的战术手电照亮箱内某处焦黑,“爆破组说这里原本装着二十支抗毒血清。”
林妹妹突然按住庄宇手腕。
她戴着医用手套的指尖挑起半片透明薄膜,纳米级的电路在强光下泛着幽蓝。
“这不是我们的封箱材料。”她的瞳孔突然变成猫科动物的竖瞳,那是上个月被变异体抓伤后的后遗症,“记忆金属会在72小时内恢复原始形态。”
仓库顶棚突然传来金属疲劳的呻吟。
庄宇翻身跃上集装箱的瞬间,无限军火系统的警报声响彻颅腔。
他看见通风管道栅格后闪过半张人脸——那人的机械义眼正对着林妹妹的后心。
“小心!”
蜂巢火箭车的轰鸣吞没了示警声。
当庄宇抱着林妹妹滚进掩体时,他分明看见偷袭者脖颈处晃动的身份牌,镀银边缘刻着的编码正是运输队上周遗失的批次。
爆炸余波震落的尘埃中,某个微型发信器正在货架底层规律闪烁。
严皓用镊子夹起那粒血污包裹的金属时,无限军火系统的全息屏突然弹出三维地图——代表叛徒的红点正在二十公里外的沼泽区疯狂跳动。
“给老陈的物资车加装自毁装置。”庄宇擦掉嘴角渗出的黑血,那是过度使用动态视觉的后遗症。
他故意把玩着从牛劫匪牙缝抠出的发信器,让金属碰撞声顺着未关闭的通讯频道传向某个角落,“记得用丧尸王的骨髓做润滑剂。”
林妹妹突然按住他调配炸药的手。
月光透过防弹玻璃映在她侧脸,未愈合的咬痕正在分泌某种荧光物质。
“明天我跟着运输队。”她的瞳孔收缩成两道金线,那是变异能力全面觉醒的前兆,“我的血能让叛徒的机械义肢短路。”
仓库外传来变异乌鸦的嘶鸣,声波频率与上周截获的加密电波完全吻合。
庄宇把最后一枚电磁脉冲雷塞进林妹妹的医疗箱,指尖拂过她锁骨下方与自己对称的咬痕。
当严皓启动信号干扰器的瞬间,他们同时听见地下管网传来机械蠕动的闷响。
那声音像极了蜂巢火箭车碾过尸群时的震颤,却带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就像有人正用生锈的齿轮,缓缓拧紧整个避难所的命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