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书安见他拒绝的态度并不彻底,忙顺着杆子哧溜哧溜往上爬,“对对对,咱们!邝副厂长,你跟沈团长坐前面,我们坐后面。”
邝云升听她一口一个沈团长,瞧着两人的关系很是熟络,略思忖了片刻,笑着道谢上车。
沈砚南并没有真的把人往下撵,而是透过后视镜瞥了黎书安几眼。
黎书安弯着眸,笑的有几分讨好。
沈砚南垂了垂眸子,唇角勾了一抹笑,等几人坐好,开车往黎书安指定的方向驶去。
几人先去了黎书安跟孔如英采买布料的那家,对方一听需要五百多套的布料,摇头说没有那么多,临时调货调不过来。
接连走了几家,都没能找到合适的布料。
邝云升带着几人直接杀去了布料厂,在布料厂挑选到了更合适的布料,但因为数量不多,只能以市场价走,且必须全额付款后才能提货。
说白了,就是防着服装厂倒闭付不出钱。
邝云升怎么求对方通融都没有用。
没办法,只能开单付钱再提货。
见他们付了全款,布料厂才答应免费帮他们送去服装厂。
此时,已经到了下班时间。
几人约好,明天再去服装厂,邝云升跟车押货回服装厂,沈砚南开车送黎书安二人回去。
离巷口还有段距离时,已经能看到那边的热闹。
黎书安邀请沈砚南过去吃碗馄饨再走,沈砚南瞥她一眼,“只是单纯的请我吃馄饨?没想着借我立个威什么的?”
黎书安眼底掠过惊讶。
“下车。”沈砚南下一秒翻脸撵人。
孔如英忙推黎书安,黎书安无奈,开车门下车。
两人头也不回的朝前走,一直盯着黎书安后背看的沈砚南磨了磨牙,发动车子跟在两人身后,在力巷口还有几步路时,叫住黎书安。
“跟老大夫约了后天,你转告一下黎爷爷,早上不要吃饭,最好空腹。”
黎书安看了眼被他按的喇叭声吸引,转头看过来的食客们,眼睛微微一亮,这也算变相达到了撑场子的目的了吧?
“好,你……确定不下来吃一碗再回军区?”
沈砚南盯着她笑弯的眸子,哼笑,“我回军区。”
黎书安抬手做挥别状。
沈砚南瞪了她一眼,脚踩油门窜了出去。
黎书安心情极好的挽着孔如英去摊子上帮忙,在有食客打听沈砚南是谁时,笑着借势,“我们爷奶早些年救过他家人……对,当兵的,我们小老百姓也不懂,听他手底下的兵叫什么团长,团长是多大的官啊?”
孔如英拉了几次,但黎书安已经把沈砚南卖的差不多了。
别说,沈砚南那一声喇叭摁的,不少食客都变得有素质了,会笑着对她们道谢了,也不会说什么‘一碗面你怎么好意思收那么贵’这种话了。
大家说说笑笑的,很是热闹和谐。
黎书安管这叫狐假虎威。
有条件不利用的,是傻子。
尤其是他们这种小本经营的,保不齐谁眼红在背地里使坏,她们再怎么小心都防不住,不如放一座大佛在这震着。
有人想搞破坏的时候,就得在心里掂量掂量。
她们有个当团长的当靠山,他们能不能得罪?
收摊的时候,黎书安感慨的叹息了一声,上辈子沈砚南老话里话外阴阳她,说她心思歹毒,善于利用身边一切能利用的人事和东西。
他没骂错。
她确实骨子里就是这种人。
在现实世界,为了过的好一些,她跟小英真的是在不违法的情况下,利用所有能利用的,整合资源拼命学习,努力赚钱往上爬,换取更优质的生活。
小说世界,为了徐家人,她也是把无所不用其极发挥到了极致。
这辈子……
黎书安闭了闭眼,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到什么程度,但想让她像个傀儡一样任剧设摆布操控,门都没有!
不但她,小英也不行。
女儿也不行。
爷爷奶奶也不行。
为了他们,她同样会不择手段!
第二天,孔如英自己去服装厂,没让黎书安陪她。
孔如英说,“你跑下市场,我来把控服装品质,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不能让你一个人跑前跑后,放心,谈生意我不行,怎么做衣服我擅长。”
“……好,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黎书安笑着说,“邝副厂长是个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叶时筹对合作也能说得上话,我并不清楚他在服装厂的职务,老厂长也是支持的,另外几个持怀疑态度,不看好这次合作,你跟他们说话的时候留意些。”
“我知道了。”孔如英笑笑,催她快去上班。
接下来两天,孔如英每天白天都跑去服装厂,到下班时间回来,一边给孔母帮忙,一边跟黎书安说进展。
样版打出来了,第一件样衣出来了,开始大批量裁剪了。
孔如英跟邝云升去选主线、副线,去纽扣厂选合适的纽扣,还有一些五金配饰。
说自己每天过的又忙又累又充实,眼睛越来越亮,人肉眼可见的自信起来。
黎爷爷与黎奶奶都为她高兴。
孔母看上去也很开心,但开心底下又有些忧心忡忡的。
很快到了沈砚南约好看病的时间,沈砚南开了车来接人。
黎书安请了一上午假陪着去。
孔如英说她也去,被黎书安拦住了,“我跟沈砚南两个人就行了,服装厂那边咱们压了不少钱,你得盯紧了。”
沈砚南看了黎书安一眼,嗯了声。
老大夫的年纪比黎爷爷还要大,一上午只看三个人。
黎爷爷是第二个。
望闻问切,老大夫看的很仔细,一边看一边说症状,黎奶奶在一旁就跟着说对对对,看老大夫的眼神像在看神医。
老大夫乐呵呵的笑,“这是积年留下的沉疴,想除根儿有些难了,只能好生将养着,我给你们开几服药,你们拿回去煎了吃……”
“老先生,别的都好说,我家老爷这腿您能给治治吗?”黎奶奶有些急,不等老大夫话说完,就急着问了。
老大夫让她把黎爷爷的裤腿卷起来,他蹲下身敲了敲黎爷爷的膝盖,从小腿一直摸到大腿,重新坐回去,捋着胡须琢磨了半天。
“倒是有一个法子,只是要遭些罪,能恢复个七八成,正常走路应该不成问题,想要去爬长城是不成的,小老弟愿意一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