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出兵六城联盟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苏木耳中。
苏木找到了甲竹千。
甲竹千连夜召集了六城城主,把事情说了。六城城主默不作声。
当初,他们和苏木合作时,已经说好了,如果云州来敌,他们不参与抵抗,只是负责百姓的安危,他们会将所有的责任推给苏木,他们也是形势所逼。
而苏木自然是知道的。
“此次敌军来犯,也不需要大家做什么,只有一点,就是维护六城百姓的安定,不能出现恐慌,不能趁乱危害百姓利益。你们可做得到。”
“这个自然,请先生放心。”司石禄说道。
“尚成城主,到时还需你做一件事,你到时征召五万民夫,待我们击退敌军后,负责去搬运敌军的辎重粮草。那可是一批不小的物资。”甲竹千笑着说道。
几个城主一听,也是一愣,这就想着胜利了?而尚成更是有些哭笑不得,不敢作声。
“广城主,你和大家说说吧。”甲竹千对着广谋说。
广谋也是点头。
“诸位只管按甲先生的所说的做即可。现在,我们六城联盟可不能小觑。经过近两年的制作,我们现在已经有了一万的火器军,虎蹲炮一千门,神机炮一千门,谋南大炮一百门,各类火铳七千余条,罐子雷数千,弹药不计其数。这些皆是大杀器。可让敌人有来无回。”
虽然广谋这么说,可是除了吕南看过之外,其余城主也没见过,还是有些不安。但看广谋、甲竹千又镇定自若,想必是真的。按道理,他们应该比自己更慌张才是,现在却如此淡定。
“那我们就按先生所说的去做。如果此次先生能轻松退敌,我们可以考虑效仿那南州一般,届时还请先生顺应民意。”司石禄说道。
“到时再说。事不宜迟,各位城主就赶紧去着手吧,不出几日,百姓们就会知道战事了。广谋、苏木留下,商量下战事。”
众人散去,只剩甲竹千、苏木和广谋。
“此次云州来袭,正是我们立威的好时机,这一仗一定要大胜,彻底立稳脚跟,打消别人心中的各种疑虑和想法,让百姓更加放心,这样才能有一个良好的发展环境。”甲竹千说道。
两人点头,他们也明白其中的道理。现在六城联盟都在向好的方向走,可不能功亏一篑。
“此次敌人来,必定是屯兵枣山一带,进攻蒙阳。枣山和蒙阳之间,有水口和乐和两个乡镇,如果在乡镇中设伏,自然是最好的,可是那样会毁坏这两个乡镇,我们就在南谷一带设伏,这里有狭长的岭坳和密林,最好设伏。敌人肯定想不到我们会主动出击的。”
“我看行。”
“这样,苏木你先带一千人去南谷一带做准备,挖好坑道,到时可能需要架设几架投石机。准备好后,回到蒙阳城,封锁蒙阳城,在城内多插旌旗迷惑敌人斥候。等待后军。”
“好的。”
“广谋,你带三万人,带上所有火器,尽快赶往蒙阳城,越早越好,早做准备。路上火器也遮盖好。我负责后勤。先这样准备吧。”
事情正如料想的那般,雷德率领的无当军,一路疾驰,特别是一万的狼骑兵,远远的把大部队甩在身后。一万狼骑一路能抢就抢,骨子里掠夺的本性还没改掉,云州百姓那叫一个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敌人来扫荡了,没想到却是自己人来抢东西。百姓对云州军更加厌恶。
一万狼骑,早早到达枣山一带,简单的扎了营寨,开始往蒙阳骚扰,那狼骑在蒙阳城下各种辱骂,蒙阳守军就是不理,闭门不出。狼骑骂了几天,也觉得无趣,到周边村镇抢了些东西,每日在营寨中吃喝。
不出几日,云州大军终于来到了枣山,从狼骑兵口中得知了蒙阳城的情况,敌人龟缩在城中不出,只能攻城了。
第二日,狼骑先锋来到蒙阳城下,结阵列好,等待大军的到来。狼骑看着蒙阳城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用黑布蒙着的东西,不知何物。
浩浩荡荡的大军,推着攻城器械缓缓而来,经过南谷,只见那路面被挖得坑坑洼洼,器械不好通过,只能一边填坑,一边缓慢前进。
“这般缩鬼,只能搞这些恶心人的计俩,有什么用,只是延缓一下死期。”
渐渐的,南谷里的士兵越来越多,加上器械,密密麻麻。临近傍晚,终于快修完路了,大军在南谷里休息,就地开始开灶做饭,炊烟四起,弥漫了整个岭坳。
突然,一个火罐从天而下,砸在了人群中。
轰!
一群人哇哇大叫:
“敌袭!”
越来越多的罐子从密林里砸出来,发生巨大的爆炸,士兵们开始涌入树林里,哪里知道树林里的爆炸更多。
断臂残肢乱飞,惨叫连连。这种场景,青州兵没见过,云州兵也没见过。到处都是轰隆隆的响声,喊也喊不听,队伍乱糟糟的。
有些士兵,好不容易冲到树林里,看见了敌人,可是还没接近,就被暗器射倒。敌人都没见到,就呈现一边倒的屠杀。渐渐地,恐惧开始蔓延,狭小的岭坳中,士兵开始争先恐后的后退,哪知退路那里,传来了更加剧烈的爆炸。士兵们真叫一个惨。
六城士兵这边,居高临下,按部就班的发射着大炮,也不瞄准,天色渐暗,也看不清楚,反正就是往下面乱轰,敌人靠近了火铳并就射,实在不行,就扔罐子雷。他们从来没有打过如此过瘾的战争,这完完全全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不要乱射啊,瞄准一点。”苏木见士兵们有些上头了,连忙指挥着。貌似效果也不大。士兵们早已经红了眼,再加上隆隆大声,根本听不见。
在南谷开打的同时,蒙阳城下的狼骑听到后面远远传来的爆炸声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只见这时,蒙阳城头的黑布被拉开,露出了真面目,赫然是谋南大炮。
“开炮。”
只见蒙阳城士兵用火把点燃了大炮。
轰!轰!
几十门大炮齐射,在狼骑中炸开,瞬间死伤无数,那些座狼很快受了惊吓,开始不听使唤,四处逃散,城下士兵乱做一团。又一轮齐射,那狼骑实在是受不了了,嚷嚷着开始退却,这时蒙阳城城门打开,冲出一队骑兵,手持火铳,朝狼骑兵追去,举着火铳朝狼骑兵开火,放了一铳,换了长枪,开始追杀起狼骑来。三千骑兵,追着近万狼骑兵杀,看得蒙阳城上的人心惊肉跳的。
战斗持续到半夜,整个南谷已经找不到一块平坦的地方了,到处都是尸体,大火四处蔓延,苏木带着部队,开始围杀四处逃散的敌军。
雷德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看到了枣山营寨。他的心里充满了恐惧、不甘和愤怒,这一仗,他不敢想象,他会失去多少战士。他从带军以来,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惨败。这远比当初楚修文带来的威慑还要恐惧,恐惧一万倍。
当文沙来,看着雷德满身是伤败退回来时,也是吃惊不小,他不知道,雷德怎么会败,还是惨败。兵多,粮足怎么会败得如此之快。
虽然,他在营地中也听到了爆炸声,他还以为是投石机投掷的声音。找个士兵来问,士兵只是恐惧的无法言语。只好叫来了军医,为他们医治。
一整夜,陆陆续续都有伤兵逃回来,不时还有狼骑兵回来,也是狼狈不堪。
几经询问,从各种碎片的信息中,大概知道了一些,敌人有新型的武器,威力巨大,如天雷一般,可远距离攻击,巨大的铁球还能在人群中炸开,而有些又是埋在土里,靠近就炸,简直恐怖如斯。
天亮后,雷德缓过劲来,五万的无当军,如今只剩一万多,都还没看清敌人是什么样的,他不甘心啊。随即整顿兵马,往蒙阳城而去。这次他们没有走南谷,而是绕路而行,来到了蒙阳城下。他要知道,他败给了什么东西。
在城下,他看到了那些黑黢黢的铁管,心有余悸。他想叫骂几声,可是又不敢出声。
城墙上,苏木看着城下的军队,充满了蔑视。这支队伍是真的猛啊,这样了还敢来攻城。双方僵持着,些许尴尬。
“他们这样一直发呆看着是什么意思?”孙观实在忍不住,问苏木。
“我哪里知道。”苏木也是一头问号。
“会不会是在拖延我们的时间?”孙观随口说。
“彼其娘之,不会是真的吧,拖延我们时间,让他们的辎重撤退,太阴险了。孙观,那么远能打得到吗?”
“不知道,试试看吧,先打一炮。”说着,孙观开始调试起谋南大炮起来。
轰!!!
炮弹朝着雷德而去,雷德惊慌。
轰!
炮弹炸开,虽然没有打到阵中,但是碎片还是擦伤了雷德,雷德摸了摸脸上溢出的鲜血,眼里满是恐惧,这快八百步的距离了,怎么打?
“撤。”雷德也顾不了太多,带着部队撤了。
苏木见敌人撤了。也带着士兵,带了一百门虎蹲炮,朝枣山而去,他不想敌人把辎重全部撤走了。
来到枣山,看见敌军营寨已经空空如也,一个士兵都没有。
原来,雷德带着士兵逃回来后,并带着自己人和伤兵离去,文沙来见雷德慌乱而去,也顾不得什么,带着伤兵退去,至于辎重都没时间理,随意丢弃在那里,烧都没烧一下。
“快回去两个人,通知尚城主叫人过来搬运东西,其他人跟我去组织防线,免得敌人偷袭。”
当尚成带着人,来到枣山,看到堆积如山的辎重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当初,他是完全不相信甲竹千说的话的,如今看到眼前的这一切是彻底服了。果然,人和人是有区别的,他曾经以为,自己靠能力做到一城之主,已经很不错了,可是和甲竹千比起来,自己连一个脚指头都比不上啊。决胜千里,一场大胜,轻而易举,并且还事先知道。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天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