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两人早间辞别赵露,明显感到赵露的不舍, 正阳心中哑然一笑。当然,他俩一走赵露每天一个功绩点就彻底泡汤,他肯定想兄弟俩能长时间住在客房小院。
兄弟俩按照赵露指引的道路,下了天枢峰,朝东又翻过十几座相对于天枢峰比较矮小山峰后,来到天玑峰山脚,山门口右手边一个丈许高巨石,上书天玑峰三个大字。
天玑峰上云雾缭绕,鸟兽之声不绝于耳。与天枢峰雄伟大路不同,两人沿着蜿蜒的青石小径前行。
没走多久,碰到一个弟子躺在凉亭悠闲地吹着口哨,正阳上前问道:“这位师兄,请问天玑峰宋樵洞府在何处?”
“哎哟”一声,这弟子明显被吓了一跳,摔倒在地。待看清正往二人后,抬手往那边一指,道:“那个小土丘看到了吗?宋师叔就住在天脊山上面的逍遥居!”说完不理二人,继续躺在凉亭假寐。
两人沿着那弟子指引的方向看去,确实是一个小土丘,稀拉几棵树连山体都掩盖不住,透露出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正阳来到翠屏山半山腰,一个用木栅栏围起来的小院,门口牌匾上写逍遥居,里面三间茅草屋,正阳不禁纳闷这位按照辈分该喊师兄的结丹修士为何住的如此简陋。
站门口栅栏外喊了半天,小院一直都没人回应 ,正阳走进没有大门的小院,轻轻推开房门,一股隔夜酒味扑鼻而来,夹杂着臭袜子味,差点把他熏倒在地,身后扒头的正潜闻到味道,飞快跑到大门口扇着鼻子,嘴里面还“呸呸呸”。
正阳捏着鼻子往屋里面看去,一个魁梧的老头躺在小木床上,腿都耷拉在地上了。他来到床边用衣服包着手指戳了下床上的银发老头。
只见银发老者皱了皱眉头,才从梦中醒来,看到身边站着个半大小子吓得“噌”地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看清身前小孩模样,记忆中翻找许久却还是没有印象。
银发老者咳嗽一声问道:“哪里来的小子扰人清梦?”
正阳后退一步,喊来撅嘴闭气的正潜,恭敬地行了一礼后,说到:“宋师兄...”
还不等他继续说话,银发老者生气地吼了起来:“师兄?你屁大一点已经结丹,想必是天赋异禀,如此我们来切磋一番!”说着卷着衣袖就要拉着正阳去院里单挑。
“玉珏真人是我们师父!”正潜眼看银发老者的大手马上揪到师兄衣领,站出来挡在前面大声喊道。
银发老者怔在原地,随即光着脚跑到屋外,大喊着“师父,师父你终于回来了!”
可半秃的翠屏山空空荡荡,哪有没有半点师父的踪迹,银发老者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两个孩子,泪眼婆娑,正阳伸出手,手心中黑色扳指安静地躺在那里。
银发老者招呼兄弟俩坐到小院里石凳上,良久之后尽量以温柔语气问道:“你应该叫正阳,那你叫什么?”
正潜看着刚才还凶狠的老者,脆声道:“我叫正潜,师父说要我潜龙在渊!”
正阳擦干脸上的泪珠,颤声说道:“宋师兄,师父在半月前陨落了!”
突然一股恐怖气息从银发老者身上扩散开来,老者身后的仅剩不多的大树又被卷飞了几棵,“师父...”老者眼睛里布满血丝,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滴下来。
正阳缓缓讲述正潜的身世和古屹扬几次三番挑衅,师父最后逆转元气强行突破化神,把古家两位老祖击退,直到听到他力劈古屹扬时,银发老者才放开紧攥的双手,三人都早已泪流满面。
“只因不知掌门师伯究竟是何态度,是以这半月才没来寻宋师兄,还望师兄莫怪!”说着正阳起身一揖到底。
宋樵连忙扶起师弟,从师父的信笺中他能感受到师父对正阳的喜爱,看着这个知书达理的师弟,冷声道:“哼!师父当年就是因为与掌门师伯产生巨大分歧,不愿让其他宗门看笑话才悄悄离开,当时门内将此事视为秘密,他只是对外宣称师父外出云游,使玉泊师叔暂掌天玑峰,你们以后就跟着师兄,管他什么天才只管来,老子一布袋符箓砸死丫的!”
宋樵越说越起劲,拉着两人来到屋里,手上不见其他动作,地上已经堆满了一堆符箓,什么雷符、裂地符、天火符铺满一地。
正潜看着出手阔绰的宋师兄,一个熊抱便吊在银发老者的腿上,说什么也不下来,嘴上哼唧着:“宋师兄,我以后就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嘿嘿...”
宋樵此时才把注意力转移到脚下的皮猴身上,圆圆小肉脸上一双杏眼忽闪忽闪,他一把将正潜抱到怀里,抬起头用下巴上胡茬刺挠小家伙,一老一小首次见面就打成了一片。
正阳见两人的模样,不能说是相见恨晚,用臭味相投来形容更贴切。他担心把正潜留在天脊山,用不了几天就会出现一个小酒鬼...
“那个...宋师兄,我和正潜想去明天的冬招见见世面,正潜丹田气海受重创,我二人想拜入天旋峰门下...看看有没有古方可以为正潜治疗!”正阳摩挲着手指思索片刻,支支吾吾地说道。
还不等宋师兄说话,正潜从怀里跳下来,叉着腰瞪着这个出尔反尔的师兄说道:“师兄昨日不是要让我留在天脊山吗?为何又要带我去冬招?”
“这个...我...你不...”正阳一时间语塞,支吾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宋樵洒然一笑,他吃过的盐比身前两个小鬼头吃过的米饭都多,正阳的心思他岂能不知,不过他也不拆穿,半蹲在地上把手搭在正潜的脉门,良久后起身说道:“以后修行烦闷随时来找师兄玩耍,不要顾忌派内辈分,只管唤我师兄即可!”
“不过今日我师兄弟三人须好好聊聊,你俩在这等着,我去主峰后厨取些吃食,咱们边吃边聊!”说完宋樵便祭出一张符箓,身影渐渐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