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人一出去,唐枝就迅速戴上面纱,然后一边手拎着狼崽捂在怀里,另外一边手拉着祁璟的手腕,踢开柜子的门,冲出去。
“我知道风月轩的后门在哪里,什么都不要问,先撤离再说。”她严肃道。
祁璟深深看了一眼唐枝。
其实风月轩是他的产业,徐婉儿也是他的人。
那日他们拦截太后的马车,嫁祸给东宫之后,太后便不断给太子施压。
可即使如此,太子依旧没放弃调查摄政王府。
太子至今都不知他已经醒来,但一直怀疑摄政王府还有其他的势力。
今日,太子又继续采取行动了。
他在与太子的人交手的时候被刺伤,迫不得已来这里藏身。
没想到,竟会碰到唐枝。
他更没想到,自己有一日居然会被她带着逃跑。
还有,看她一路通畅无阻的往后门跑去,他心里突然有了一个疑问。
她为何那么熟悉风月轩?
她经常来吗?
她……
来干嘛?
唐枝不知道身后人的心思,她满脑子只想着要离开这里。
看来日后出门得看黄历,若不然该遇见的,不该遇见的,全都遇见了。
跑到后门的巷子里,唐枝终于停下来了。
她微微喘气,然后回头看着祁璟:“太子要找的人是你吧?”
“你是太子的仇人吗?”
闻言,祁璟沉默了。
严格来说,他不算是太子的仇人,而是太子的宿敌,两人只能活下一人的那种。
但如果他这样回答了,她会不会觉得他是个麻烦精,然后不愿和他往来了。
第一次,做什么都运筹帷幄的摄政王,开始感到为难了。
许久都没等到他的回答,唐枝了然:“看来你们关系的确不怎么样。”
那可就太好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她很乐意与太子的敌人交好。
所以,她看着祁璟的眼神都友善了不少。
祁璟沉眸,她似乎,更希望他与太子关系不好。
“这是伤药,无论多严重的外伤,只要按时敷它,便可以痊愈。”
唐枝拿出了一瓶伤药,很爽快地丢给祁璟。
“好了,你注意安全吧。”
说完之后,唐枝抱起银羽就想离开。
握紧药瓶子,祁璟的话脱口而出:“等一下……”
他们每次见面,他都会给她添麻烦,可她也不生气。
“怎么了?”唐枝回头,怪异地看着他。
还有什么事吗?
“无事,多谢姑娘相助。”祁璟将心里那点微妙的情绪压下去,微微点头。
唐枝也点头示意,然后迅速离开。
而祁璟留在原地,一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玄沐和苍术同时出现在他的后面。
玄沐叹了一口气:“王爷也太舍不得银羽了,唐枝姑娘都将它抱走了,王爷还舍不得回神。”
苍术:“……”
“你……”
张嘴,好几次欲言又止。
最后,苍术选择拍了拍炫沐的肩膀。
“挺好的,你眼力挺好的。”
玄沐嘿嘿一笑:“是吗?王爷也经常这样夸我。”
苍术:“……”
行吧。
无视玄沐那傻乎乎的样子,苍术快速来到了祁璟的身后。
“王爷,我们的人将东宫的马车烧了之后就迅速撤退,没有其他人看到我们。”
“嗯。”祁璟淡淡地应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他继续说:“太子虽不知本王醒了,但他俨然是把本王当成了保护摄政王府的另外一股势力,势必要将我们的人连根拔起。这次就算他们找不到证据证明是我们做的,也会想办法推到我们的头上。接下来行事要更加小心了。”
“属下明白,王爷放心。”
“王爷,您受伤了,属下这就去找谢老。”
想起祁璟还带着伤在身,苍术语气变得担心,他就想去找谢宗。
但祁璟却摇了摇头,他举起手中的瓶子:“本王已经有药了。”
……
这边,唐枝绕了几圈,终于回到了前面的街道。
东宫马车被烧的事终究还是传开了。
那边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东宫的侍卫来了一批又一批,势要捉拿纵火之人。
她也猜到,应该是银羽的主子让人纵火的。
胆敢光明正大与太子作对,那人胆量和本事都不小啊。
挺好的,有这样的人给太子添堵,她很满意。
“等等……”
唐枝一边手抱着银羽,另外一边手拍了拍额头,语气有点懊恼。
“方才忘记跟他说,让他下次找个机会去我那里,我给他探脉了。”
她现在巴不得他命长一点。
“算了,下次见到他的时候再说吧。”她自言自语。
她站在路口,又抬头调完眺望不远处的宜春楼。
那里大门敞开,中间搭建了一个高高的台子。
轻絮就这样被推上台。
她身着一件极其暴露的红色纱衣,衣料轻薄透亮,几乎要遮不住关键部位。
每一寸曲线都在轻薄衣料下若隐若现,风尘味十足。
下面男人直勾勾的眼神盯着她,有人对他吹口哨,有人甚至对她说下流的话。
轻絮气得浑身发抖。
她想反抗,但余光与站在台下的老鸨对视之后,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
不仅仅是因为寒冷,更是因为恐惧。
回想起那些酷刑,真的是生不如死。
怡春楼的手段,的确不会伤人皮肤,但会让人……难以启齿和生不如死。
活了这么多年,她都不知道作为一个女子,可以这么屈辱的。
想到这里,便有眼泪从她的眼角处滑落。
唐枝真的狠心,居然将她推入火坑。
似有感应一般,她猛地抬头,正好与唐枝隔空对视。
她的心狠狠一跳。
“小姐,小姐救我,我是轻絮。”
她开始对着那个方向大喊。
“快,让她闭嘴!”
老鸨对她的反应十分不满,马上让人出手。
很快,有两个男人走到轻絮的身边,用几根银针扎入她的手指尖处,疼得轻絮倒地乱爬。
“ 今日楼里来了新姑娘,性子很傲,不过已经被我们给驯好了,包君满意。我们也验过了,是清白身子,第一夜拍卖价,一百两。”老鸨转身对众人高声道。
轻絮艰难蠕动,她朝着老鸨爬过去,哭着哀求:“不要拍卖我,我的主子对我很好的,她就在门口那里,只是一百两,她一定会凑钱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