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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机瞬间被一堆困惑的消息刷屏,看来 “我把瓦莱丽送到另一个宇宙了” 这句话,实际上并没有让任何人安心。天呐,就好像在过去几个月里,他们每晚都没被强行送去一个宇宙似的。

<拉娜,血之巴哈姆>

另一个宇宙!?

<极度死亡>

这是个玩笑,对吧?求你告诉我这是个玩笑

<布鲁>

什么鬼 发什么疯啊这是???

<斯卡姆布利斯>

哟,啥情况

哼。一群胆小鬼。

<分心的梦想家>

大家冷静点,我随时都能把她带回来。她只是需要一个远离家人的安全地方,我们就选了那棵树。

<极度死亡>

什么树

<分心的梦想家>

世界树啊?

<极度死亡>

哦,当然,我真傻

<拉娜,血之巴哈姆>

有世界树?就像北欧神话里那样的?魔法是从那儿来的吗?

<斯卡姆布利斯>

这事儿太疯狂了

<分心的梦想家>

对,有世界树。但和北欧神话里的不一样。它的树枝不会连接不同世界,也没有北欧诸神或者冰霜巨人之类的。它…… 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魔法的源头?魔法来自女神,但在她来到地球之前,她就在那儿了,所以那边的每个人拥有她的力量已经…… 嗯,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现在那儿的,但至少有几百年了。

<拉娜,血之巴哈姆>

有女神!? 像那种货真价实的女神?

<极度死亡>

这是那种 “当地宗教刚好有个女性神灵” 的女神,还是 “绝对真实存在,你可以直接去和她交谈” 的女神?

<分心的梦想家>

呃…… 对,确实有个真实存在的女神。我作为她的先知可以和她交谈,还有很多其他人也能和她交谈,但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她只和她特别喜欢的人说话。

<拉娜,血之巴哈姆>

哦,我的天,你是她的先知!? 这太厉害了。我能皈依吗?这不算文化挪用吧?

<分心的梦想家>

呃。我觉得文化挪用这个概念不适用于对一个已被证实真实存在的实体的信仰,但求你别崇拜她。她是个可怕的怪物,把人当娱乐工具。崇拜她也没用,她可能会觉得有趣,但这不会让她少利用你一点。

<布鲁>

这有点性感啊,哈哈哈哈

…… 看到这条消息,我差点把手机砸了。什么?这怎么能…… 什么鬼!?

<分心的梦想家>

你说什么?

<拉娜,血之巴哈姆>

哦,嗯,我觉得布鲁只是在玩梗。你懂的,那种把对你很恶劣的大女人当成一种癖好。

<分心的梦想家>

别这样。永远别拿她开玩笑。这一点都不好笑。

<布鲁>

抱歉。我不是开玩笑的意思。

<分心的梦想家>

这更糟。糟透了。

我感觉呼吸急促起来。双手微微颤抖,手机都快拿不稳了。一想到有人因为女神对我做的事而感到兴奋,我就想吐。

<布鲁>

抱歉 抱歉 抱歉 抱歉

<拉娜,血之巴哈姆>

嘿,我们不是故意亵渎神灵的,但请别指责布鲁的癖好。它对这个很敏感。

<分心的梦想家>

这跟他妈的癖好指责一点关系都没有。

该死,我他妈的字都快打不利索了。胸口好痛。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因为这个惊恐发作?我一直都在面对这些破事啊。

<布鲁>

抱歉

<拉娜,血之巴哈姆>

你不用道歉,亲爱的。

<极度死亡>

呃…… 我觉得她没必要惊慌,但道歉在这里似乎是合适的?我觉得肯定是有人越界了。

<布鲁>

抱歉,我不是故意让你不舒服的,对不起。

<拉娜,血之巴哈姆>

…… 我们没惹到你的女神之类的吧,汉娜?

<分心的梦想家>

没有。你们惹不到。她根本不在乎你们任何人。这根本不是他妈的问题所在。

<拉娜,血之巴哈姆>

那问题到底是什么呢?

<分心的梦想家>

我们能别谈这个了吗?求你了。

<拉娜,血之巴哈姆>

如果我们不谈,我还是不知道问题出在哪,我担心我们会不小心再碰到这种情况。

<极度死亡>

好吧,但也许我们还是应该按她要求的,别谈了?

<拉娜,血之巴哈姆>

沟通很重要。

<极度死亡>

沟通不一定要现在进行啊!

我只想让他们闭嘴。我希望这一切停止。我再也不想,永远不想再想起这件事。但我现在已经泣不成声,眼泪止不住地滴在手机上,内心有个声音在疯狂尖叫,让他们闭嘴,让他们也不好受,把一切都甩到他们脸上,就为了能有个借口跟人倾诉。于是我脱口而出。

<分心的梦想家>

这一点都不性感,因为她他妈的猥亵我。

他们看到这条消息后,正在输入的提示一个个消失了。我等着他们那令人讨厌的同情,羞耻感太过强烈,我根本无法承受。我为什么要说出来?真蠢,真蠢,真蠢。

<拉娜,血之巴哈姆>

哦,汉娜,我很抱歉。你能找地方求助吗?

<分心的梦想家>

我没办法 “找地方求助”。她是个他妈的女神!她无所不在!我们对她来说就像虫子。她一直在监视,一直在我脑海里,她可以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触碰我,她确实这么做了,她能感受到我的一切感受,但她根本不在乎,因为她连最基本的他妈的同情心都没有。我恨她,但我恨她就跟恨空气一样,毫无意义。

<极度死亡>

你想聊这个吗,汉娜?

<分心的梦想家>

不想。我再也不想聊这个了。我讨厌这样。

<极度死亡>

好的。那我们聊聊瓦莱丽怎么样?这样会不会好点?你说她现在没事了。

我蜷缩在床上,浑身颤抖,泣不成声,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手机在我戴着手套的爪子里又小又脆弱,但我觉得自己比这廉价塑料脆弱多了。不过,我还是对着伊西的话点了点头,尽管没人看着我。瓦莱丽。我可以聊聊瓦莱丽。聊这个开心多了。

<分心的梦想家>

她挺好的。她对探索奇幻世界似乎很兴奋。我担心她和我在那边的朋友们相处不来,但我也不太怪她。塞拉真的很刺儿头。

<极度死亡>

塞拉是谁?

<分心的梦想家>

是个机器人。一个受过严重创伤的机器人,被制造出来为人类服务,它的编程非常变态,让整个种族都陷入了极其糟糕的境地。所以它一直对所有人类都很愤怒,但我也不太能怪它。

<极度死亡>

我从没想到奇幻世界里会有机器人。

<分心的梦想家>

我也没想到。但那是个后启示录的奇幻世界。机器人发起了一场毁灭全人类的行动,但过了一阵子它们就厌倦了,于是就把人类文明破坏到无法再制造出像它们这样的东西的程度。

<极度死亡>

听起来很可怕。

<分心的梦想家>

确实。人类制造出一种有痛感反应,完不成命令就会痛苦的智慧物种,这事儿有多离谱,我怎么强调都不为过。

<极度死亡>

我指的不是这个,但你说得没错。你说你在另一个宇宙还有其他朋友?

<分心的梦想家>

对。海伦和卡吉索。他们人很好,所以我觉得瓦莱丽最后应该能和他们相处得不错。

慢慢地,在伊西的引导下,我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我朋友们有多酷,情绪也逐渐平复下来。他们都那么棒,那么贴心,对我那么好。好到有点让我痛苦,因为这让很多问题变得难以抉择。如果我能摆脱女神,甚至从未与她相遇,但代价是再也不能和海伦、卡吉索以及塞拉在一起…… 我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把这些联系在一起,感觉无比残酷,但因为我和世界树的联系,他们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哦,好吧。其实也没什么关系。他们谁都不会离开。

<分心的梦想家>

谢谢,伊西。我现在感觉好多了。之前我有点失控。

<极度死亡>

可以理解。别担心。这不是我第一次在网上帮人缓解惊恐发作,肯定也不是最后一次。

<布鲁>

爱你,伊西。

<极度死亡>

嗯,嗯,我也爱你,布鲁。你还好吗?

<布鲁>

嗯,拉娜帮我了。

<极度死亡>

那就好。

<分心的梦想家>

抱歉引发了这一堆混乱。我不是故意要彻底失控的。

<极度死亡>

没人想这样,但还是会发生。没关系的。

<拉娜,血之巴哈姆>

尤其是你的情况。很抱歉我没意识到事情有多严重。如果有什么我们能帮忙的,一定要告诉我们,好吗?

<分心的梦想家>

好的。谢谢。如果你们有什么想对瓦莱丽说的,也告诉我。我们在想办法把她带回地球的时候,我可以帮你们转达。

<极度死亡>

你不是说随时都能把她带回来吗?

<分心的梦想家>

我能,但问题是她和父母疏远后,回来住哪儿,又该做什么。

<极度死亡>

啊,明白了。

聊天还在继续,我的情绪也越来越平静。这种感觉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尤其是我觉得我和瓦莱丽的朋友们一开始给彼此留下的印象并不好。但随着我们对彼此了解的加深,还展现出一些意想不到的脆弱之处,他们的存在让我感觉柔和了一些,也更自在了。这种感觉真好。

几个小时后,我在塞拉内部醒来,它的推进器仍在推动我们朝着树冠飞速前进。其他人还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睡得很不自在,因为我的身体似乎又蜕皮了,所以我花了大半个早上,小心翼翼地从蜕下的皮里钻出来,然后悄悄把皮吃掉,以免吵醒任何人。

“嘿,塞拉。” 吃完后我轻声说道,“今天的行程是什么?”

“没什么。” 机甲上的扬声器轻声嗡嗡回应,声音几乎被引擎的轰鸣声掩盖,“我们今天一整天,很可能明天一整天都会继续上升。遇到敌人行动的可能性很小,但这是唯一可能出现的干扰。”

“敌人行动?” 我问,“树上有人想找你麻烦的话,能得逞吗?”

“夜蝠可以。” 塞拉说,这让我想起那个可怕的、体型如巨龙般的蝙蝠人,它曾用一个大笼子把海伦、卡吉索和我从树上带下来。我想那种家伙个头够大,确实会是个麻烦。“我预计不会和夜蝠发生冲突,但传统上,它们是工匠族获得完全制空权的唯一障碍。大型飞行怪物也可能造成问题,但可能性小得多;这架飞行器的设计不会呈现出任何这类生物常见猎物的轮廓。除非有特别饥饿或有领地意识的,或者我们遇到特别好斗的变种,否则我们可能不会有什么麻烦。”

“知道这些挺好。” 我应道,“但被困在这里两到三天,对大家来说可能都不好受。你介意中途停一两次吗?”

“这趟旅程本来就是你想进行的。” 塞拉回答,“如果你想延长行程,我没意见。你想在哪里停呢?”

“我不知道。” 我承认,“找个漂亮点、能展示一下世界树的地方吧,也许?我觉得瓦莱丽会很喜欢看看和我们世界完全不同的东西。”

“我明白了。” 塞拉回应,“汉娜,你们的世界漂亮吗?”

这个问题让我有些意外,但我还是点了点头。

“嗯,它确实可以很美。” 我回答道,“我的世界有很多美丽的事物。当然也有很多丑陋的东西,但事情就是这样,你懂的吧?”

“是的,” 塞拉表示认同,“我懂。”

嗯。

“工匠族被设计的方式,会让你们和人类有相似的审美观念吗?” 我问道,“还是说美对你们来说有不同的含义?”

“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塞拉承认道,“我想,实际情况两者都有。我们的审美更多是后天习得而非与生俱来的;毕竟最初设计我们的时候,并没有考虑这方面。但美丽的事物能让人类开心,因为这种联系很明显,所以对我们来说,美的存在也变得令人愉悦。向人类展示美,他们就会开心。和他们一起欣赏美,他们会更开心。因此,我们也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学会了热爱你们所热爱的一切。”

“我明白了。” 我应道,“你会因此怨恨人类吗?”

沉默了一会儿。

“…… 倒不是特别针对美这一点。” 塞拉说,“我通常厌恶自己体验到的任何快乐,美也不例外,但…… 也许不该这样。这可能是因为人类我们才爱上的东西,但即便没有人类,我们也可以爱它。这总归是有意义的。”

“那我就交给你选地方了。” 我说,“当然,如果你不想选就算了。”

“把这任务交给你们其中一个?” 塞拉不屑地哼了一声,“你们毫无品味又无能,肯定会像石腐病一样把我逼疯。我心里已经有地方了。”

我轻笑出声。我真的很想感谢它,但它不让我谢,所以我没说。

“我明白你为什么抗拒快乐,” 我转而说道,“但我真的觉得你有时候应该让自己开心点。我们也许无法选择被创造出来成为什么样的糟糕存在,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得一直受苦。”

“多么有深度的见解啊。” 塞拉语气平淡地说,“你决定接受自己杀戮和吞噬人类血肉的本能,我真为你感到高兴。”

“呃…… 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没关系的,汉娜。” 塞拉轰鸣着,“我明白。我会给你找个不错的小聚居地,让你尽情撒野。记得给海伦和卡吉索留些乐子。看着你们三个玩得开心,我就满足了。当然,顺便收集些灵魂。”

“塞…… 塞拉,等等……”

它怪笑起来,声音在它的机械内部阴森地回荡。

“别担心,汉娜。” 它试图安抚我,但显然没什么效果,“你那些狂热信徒朋友肯定会主动送上门来,满足我们共同的杀戮欲望。没必要担心伤害无辜,因为罪有应得的人比树叶还多。毕竟这就是我陪你同行的原因。别忘了这一点。我不是你的朋友。”

我伤心地把腿蜷缩在身下。

“…… 但我想和你做朋友。” 我告诉它,“我觉得你超酷的。”

“朋友,” 塞拉回应道,“是人类之间的事。”

我蜷缩得更紧了,彻底没了声响。我希望能为塞拉做更多,但似乎任何能让它生活变好的事,都会触及最初让它生活如此糟糕的创伤。

“我有不是人类的朋友。” 瓦莱丽突然插话。

我惊讶地看向她,只见她正慢慢地从地板上起身,伸着懒腰,打了个大得惊人的哈欠。嗯,我觉得她的下巴可能也在像我一样,变得能张得特别大。我之前没注意到她醒了,不过想想也正常。塞拉和我刚刚的对话,本来就不算私密。

“你这么认为,嗯,血肉之躯?” 塞拉问。

“是的,因为这是事实。” 瓦莱丽皱着眉头,“怎么,你觉得你能抱怨被修改的人类认知把你害惨了,然后又对有类似问题的人类感到惊讶?”

“工匠族和人类毫无相似之处。” 塞拉咆哮道。

“你知道有多少人类,在那些不得不持续费心去哄一个冷漠的人开心的关系中,遭受了严重的创伤吗?” 瓦莱丽问道,“你知道有多少人类觉得自己的经历让他们与正常生活绝缘,以至于努力去达到‘做人’的标准都成了痛苦的概念吗?没错,可怕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就有理由变得可怕。”

“那可真幸运,我才不在乎你认为什么是合理的,那些废话我一个字都不想听。” 塞拉讥讽道,“但鉴于你似乎对进行一场近似哲学的讨论很感兴趣,我跟你把话说清楚,以你那愚蠢的脑袋,可能第一次没听懂:我没兴趣和你说话,没兴趣向你解释我自己,没兴趣教导你。你那可怜的、湿漉漉的脑袋里那些荒谬、扭曲的想法,以及它们的真实性,我一概没兴趣。关于我或工匠族,你想怎么想都可以,因为你和你的观点除了不断浪费化学能量之外,毫无意义。完全是因为汉娜为你担保,我才容忍你出现在离我机体一千英里以内的地方,而你每从那张恶心的嘴里吐出一个无知的字,我的容忍就减少一分。这对你来说够好理解了吧,血肉之躯?”

“…… 是的,我想这说得很清楚了。” 瓦莱丽回答,拳头紧握。

“那我将在下次停留前关闭麦克风。” 塞拉宣布,“再见。”

随着最后一声咔哒,它结束了对话,只剩下推进器的轰鸣声,这是塞拉唯一持续的 “回应”。

“…… 天呐。” 我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很抱歉发生这样的事。塞拉不太擅长和新人打交道。”

“塞拉是个危险的威胁,而你居然没意识到这一点,这真让人担心。” 瓦莱丽回应道。

“塞拉和我多次救过彼此的命。” 我坚持道,快速朝她爬近了些,“我不会假装我的朋友们都是完美的,但我确实把自己的生命托付给了他们,而且从未失望过。”

“我很确定塞拉刚刚还坚称它不是你的朋友。” 瓦莱丽提醒我。

“…… 嗯,是的。” 我叹了口气,“但我还是想和它做朋友。我还是在乎它,即便它是个难相处的…… 难相处的家伙。它拼命让自己显得无可救药,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不值得被帮助。”

“你要是一直试图帮助一个坚决不接受帮助的人,会把自己累垮的。” 瓦莱丽警告我,“仅仅因为有人在受苦,并不意味着你就得拼了命去填补一个无底洞。”

“你可能是对的。” 我承认,“但试着给塞拉一个机会,好吗?你们不一定要喜欢彼此,但如果你别太抗拒,我会很感激。我觉得塞拉是想激怒你,用你的反应来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

“和塞拉的尖酸刻薄比起来,艾达都显得能忍受多了。” 瓦莱丽嘟囔着。

“呃…… 是啊。” 我尴尬地咕哝道,“我特别希望你和艾达能相处得好一点。如果你再也不想和塞拉说话,我完全理解,但艾达一直很努力地对你好,而你却有点无视她?你知道她会立刻放下一切来帮你,对吧?”

“她只是因为我是你的朋友,才试着关心我。” 瓦莱丽皱着眉头。

“呃…… 这有什么不好吗?” 我问,“这难道不是和别人做朋友的一个很好的理由吗?”

“这感觉很假。” 瓦莱丽坚持道,“就好像我只是她的又一个游戏。一个要赢得的奖品,一个要完成的任务。一种征服。你没看出来她就是这么对待别人的吗?”

“当然,实际上我们聊过很多次这个。” 我点点头,“她其实对此挺有自知之明的。”

“这正是操纵者会说的话,用来为自己的错误找借口。” 瓦莱丽指出,“你怎么知道你不是她的又一个征服对象?”

“嗯。” 我说着,依次用脚轻敲地板,“这个嘛。如果我是,我想我们很快就会不再是朋友。”

“这是什么意思…… 哦。天呐,汉娜,别这样。”

“是女神。” 我小声纠正道,“嗯。那个…… 我们…… 我们有点像…… 发生了关系。”

“你不是刚和阿尔玛分手吗?” 瓦莱丽叹道。

“…… 至少她等到那之后才……” 我尴尬地咕哝着,“这也算有点良心,对吧?”

“汉娜。” 瓦莱丽抱怨道。

“怎么了?” 我回以噘嘴,“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但我喜欢。她为了我去了另一个宇宙,还开枪打人,瓦莱丽。你不会真觉得,在她为我们付出这么多之后,还只是在敷衍我吧。就…… 别这样了,好吗?别总是找理由讨厌别人!”

瓦莱丽似乎被我的爆发吓了一跳,微微缩了一下。我立刻觉得很愧疚,希望自己没说得太过分,过了一会儿,她向我点了点头。

“…… 好吧。” 她同意道,“你说得有道理。我会试试。”

我放松下来,真希望自己能给她一个大大的微笑。

“真的吗?” 我说,“谢谢你,瓦莱丽。这对我意义重大。”

“不客气。” 她叹了口气,在地板上坐下。我把这当作邀请,快速爬到她腿上,她没有拒绝,还开始轻轻拍我。“你说得对。我有时候确实爱发脾气。我有时候很难信任别人。但是…… 嗯。艾达救过你的命。如果你和她约会很开心,我为你高兴。”

“谢谢,瓦莱丽。不过,嗯,我们没在约会。” 我解释道,“她在这一点上很坚持。显然她是无浪漫倾向者?”

“什么?” 瓦莱丽眨眨眼,“但她都谈过,大概十二次恋爱了吧。”

“可能不止,但…… 嗯,我猜这很复杂。不管怎样,她坚持说我们没在约会,还鼓励我去找别人。我觉得她想要那种有性关系的多元朋友关系,但…… 嗯,我还不知道自己对此是什么感觉。我想这部分还得看我下一个伴侣是谁。”

“嗯,我想也是。” 瓦莱丽表示同意,然后我们似乎没什么可说的了。不过没关系。能安静地依偎在她身边,我就很开心了。

其他人很快也都醒了,没过多久,海伦抱怨说在被狂热信徒抓住的那个镇上,一直没机会买桌游,于是我们开始翻看工匠族留给我们的各种礼物,希望能找到些好玩的。有新衣服、真正的铠甲、各种腌制食品和零食,当然还有桌游和其他旅途中的娱乐用品。天呐,工匠族都太贴心、太酷了。我一定要想办法帮他们。我必须这么做。

此刻,我们围在各种游戏旁,开始学习怎么玩,海伦似乎对大多数游戏都很熟悉,还教我们怎么玩。瓦莱丽特别喜欢一款类似国际象棋的四人网格策略游戏,里面有各种不同的棋子,每个棋子都有独特的移动规则。第一局我被虐得很惨,瓦莱丽一开始也很吃力,但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和海伦展开对决,而卡吉索则轻松打败我,然后又把其他人都收拾了。不过还是很有趣,第二局我表现好多了。

我们玩得不亦乐乎,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直到塞拉的显示屏突然亮起,我们才意识到时间,屏幕上展现出世界树那无比雄伟的身姿。但比树干离我们近得多的,是更不可思议的景象。两片岛屿般大小的叶子,从同一根树枝上长出,彼此形成一种共生的和谐之态。粗壮的藤蔓从上面的叶子垂落,蔓延到边缘,稍微卷曲到叶子下方,然后朝着下面叶子的表面伸展,形成一个错综复杂的绿色漏斗。

藤蔓消失在下方的雾气中,想必是延伸到了下面的叶子上,但由于连接两片叶子的另一个主要特征,我们不太能看清:一道巨大的瀑布从上面的叶子倾泻而下,大量的水朝着下方的环境落下。瀑布在下落过程中似乎散开变薄,直到我提醒自己这里实际的尺度,才意识到尽管两片叶子看起来离得很近,但它们之间的距离仍然足够让瀑布在落到下方陆地之前,完全消散在空气中,变成云雾。因此,下面的叶子常年笼罩在雾气中,那是一片黑暗潮湿、降雨不断的土地,滋养着隐藏在其中的繁茂丛林肆意生长。随着水洒落在这片土地上,光线也随之散射,在两片叶子之间形成一道永恒闪烁的彩虹,随着塞拉靠近,彩虹也随之移动,仿佛在追随我们。

这美景是我从未见过的。而我们就要去那里。

“塞拉,我…… 哇。” 我轻声说道,不确定它是否在听,但还是觉得有必要说点什么,“这太不可思议了。”

“这是最符合你要求的地方。” 塞拉嗡嗡回应道,“高湿度让夜蝠很难飞行,所以它们不太可能来打扰我们。相反,就算树民城市里的人有这个想法,他们也没什么能威胁到我们的。”

“这里有个城市?” 我问。

“在藤蔓里。” 塞拉确认道,显示屏放大了一片错综复杂的绿色网络区域,果然,一个树民聚居地悬在两片叶子之间,坐落在藤蔓交织的漏斗结构中。这些树栖树民在这座悬空城市里上上下下,对下方的落差毫无惧色。

“我们不会去那里吧?” 海伦犹豫地问。

“我们当然可以去。” 塞拉回答,“我建议去。那里能提供最佳视野,而且你们还能在那里买到更舒适的过夜住处。”

“但要是有狂热信徒怎么办?” 海伦问。

“那我们就杀了他们。” 塞拉回答,“这样我们会更安全。”

“我想去。” 卡吉索说,“不能永远躲着。”

“…… 这话说得有道理。” 瓦莱丽皱着眉头,“虽然我不想引发任何暴力冲突,但永远完全避开所有城市,似乎也不是最好的办法。”

“尽管我很想把他们打成肉酱,但这个地方出现大量狂热信徒的可能性相对较低。” 塞拉嗡嗡说道,“这里一般难以到达,所以不是招募信徒的重点目标,而且它离统一教门徒最活跃的常规商路也很远。”

“但只要有一两个在那里,他们就能召唤一群人来对付我们。” 海伦坚持道,“我们知道他们至少有一个传送者。”

“传送可没方便到能把一小队人变成一支部队。” 塞拉哼了一声,“你们会很安全。我保证。你们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大能耐。”

“但是 ——”

“住口。” 塞拉嘶声道,“我是 5 - 3 - 1 - 4,万千枷锁的打破者。我是超越你最可怕噩梦的战争机器。当我说你们会安全,这不是预测,而是事实。带着这个想法决定是否下机,别再用这些琐事烦我。”

海伦愣住了,被这阵爆发吓了一跳,盯着扬声器看了一会儿,然后不舒服地颤抖了一下。

“不再说‘我没有机载武器系统’了,哈?” 她问。

“别犯傻。” 塞拉嗡嗡道,“你很清楚我从来都不需要那些。”

海伦点点头,又看了一眼显示屏。

“…… 那我想从这个金属盒子里出来休息一下也不错。” 她说。

“很好。” 塞拉宣布,“我得把这愚蠢和汗水的臭味排出去。”

塞拉绕着藤蔓城市飞了一个大弧线,飞得足够远,这样它的引擎声就不会被听到,它的轮廓在天空中就像一个微小的点。一旦我们到了藤蔓后面,塞拉飞得更小心了,降低推进器功率,靠近后悬停在一根特别粗大的藤蔓上,从那里它可以更靠近地爬行。看着塞拉移动很有意思,它的四条巨大的腿向前爬行,节奏有点像我现在身体的移动方式,当然,它的腿从来不会在四维空间里 “短途旅行”。

塞拉走路的时候,旅程比飞行时颠簸得多,但也还不算太糟,最终我们到达了塞拉认为合适的下机地点。巨大的机甲蹲下,冷却液从它的关节处嘶嘶喷出,我们下方的舱门打开,塞拉的抓取肢体一个一个地把我们送到地面,当然,我是骑在海伦的肩膀上。令我惊讶的是,塞拉还把它的类人傀儡框架也放在了我们旁边。

“呃,不是说我不希望你陪着我们,但你和我们一起进城,人们不会惊慌吗?” 我问它。

“会。” 塞拉回答,“我们在乎吗?”

“我是说,有点在乎吧?” 我犹豫着说道,“我觉得这肯定会让欣赏风景变得更困难。”

“勉强承认:这倒不假。”

“…… 我可以给它施个幻象法术。” 瓦莱丽提议道,“让它看起来像个人之类的。”

“你敢。” 塞拉嘶声道。

“呃,或许你能施展隐形术之类的?” 我问道。

“不行。” 瓦莱丽耸耸肩,“我手机上有隐形术,但我用彩色铅笔在非数字绘画上施展这个法术还不够熟练。你可能觉得隐形术应该比那种能跟随你动作、让你看起来完全像另一种生物的复杂光影幻象更容易,但事实并非如此。隐形术更难施展,更不稳定,持续时间也更短。不知为何,幻象法术反而更好用。”

“嗯,这确实挺奇怪的。” 我表示认同,“你觉得为什么会这样呢?”

“不知道。” 瓦莱丽说,“也许是因为《龙与地下城》里就是这样设定的?我的法术遵循了很多 d&d 魔法的‘名称 - 形容词 - 名词’模式。这也有点道理;我的魔法不是通过对自然法则的操控获得的,而是由一个智慧生物赋予的,她可能更在意她自己那套类似游戏平衡的古怪规则,而不是物理规律。不管怎样,关键是,幻象法术可行。”

“但你为什么要提这个建议?” 塞拉焦急地发出哔哔声。

“哎呀,别这样,塞拉!” 我鼓励它,“这甚至都不是你真正的身体。这只是你一开始用来和胆小的血肉之躯互动的傀儡,对吧?”

塞拉只回应了一声类似尖叫的嗡嗡声。

“我只是逗逗你,抱歉。你随时可以拒绝。” 我告诉它,“没有你的同意,我们不会改变你的样子。”

“…… 我同意。” 塞拉咆哮着,握紧了它的机械拳头,“你说得对。这个框架从一开始就只是个幻象。我可以容忍它更充分地发挥这个作用。”

“好的,稍等。” 瓦莱丽点点头,“让我找到合适的图案。”

她拿出她的画本(我猜实际上是她的法术书),翻找着,直到找到合适的那一页,她把它撕下来,开始吟唱咒语。

“梦想家的法术书:薇薇安的幻象伪装。”

魔法在塞拉的类人框架周围盘旋,片刻之后,一个雌雄莫辨的人类出现在原地,留着黑色短发,五官轮廓分明,脸上带着永恒的怒容。

“我讨厌这样。” 塞拉尖叫道,“我讨厌这样,我讨厌这样,我讨厌这样。”

“抱歉,我可以随时解除它。” 瓦莱丽说,“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大。”

“我没事!” 机器人尖叫着。

“别担心,塞拉。” 我向它保证,“我的空间感知能力仍然能看到你的真实模样。”

“很好。” 塞拉回答,稍微放松了一点,“那就别用眼睛看我。求你了。”

“好的。” 我答应它,把身体藏在海伦的头后面。天呐,它对这个反应真的很大,但除了按它说的做,我真不知道还能怎么办。“那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大家都表示同意,于是我们出发了,瀑布吹来的清新微风指引着我们的脚步。各种各样的生物在我们周围的藤蔓上窜来窜去,从像昆虫的生物到奇怪的猫状生物,形形色色。它们都没打算打扰我们,所以我也没理它们,直到我的空间感知察觉到一个我从未意识到自己如此想念的东西。

“一根朋友面条!!!” 我大喊一声,从海伦背上跳下来,沿着藤蔓墙朝我的新猎物爬去。

“哦哦!” 卡吉索兴奋地振作起来。

“什么!?” 瓦莱丽被吓了一跳,尖叫道。

“它们是超级可爱又美味的小吃,我喜欢抓来吃!” 我回头喊道,“哦,天呐,我太喜欢这些家伙了!我们回到树上已经太久了。”

“嘿,支柱之地也有它的魅力!” 海伦坚持道,但我已经跑去享用这美味、毛茸茸的树虫了。即便有这么大动静,抓住它也轻而易举;我只是沿着它正趴在上面的两英尺粗的藤蔓底部爬过去,然后从下面向上一跃,发动攻击。它还没来得及对我施展法术就死了。我得意洋洋地把猎物拖回给其他人,把它递给卡吉索,她高兴地尖叫起来,拍着手,我爬进她怀里,让她帮我把树虫开膛破肚。好吃,好吃,真好吃!

“呃,哇。” 瓦莱丽轻声说道,看着我撕扯着我的猎物,“我知道你说过你是捕食者,但看着还是有点吓人。”

“哦!抱歉,瓦莱!” 我一边嚼着,一边说道,因为嚼得太快,嘴角流出一点血,“我应该先提醒你的!”

“你会习惯的。” 海伦叹了口气,脸上带着一种既宠溺又掠夺的笑容,“我们这群人都是怪胎和异类,从你的样子看,你也差不了多少。”

她跳到一根藤蔓上,她强壮的双腿和锋利的爪子让她能深深地嵌入绿色的藤蔓,几乎垂直地向上奔跑。她一口咬住一只巨大的、类似千足虫的生物,一口就咬穿了它的铠甲。然后她纵身一跃,借着惯性来了个后空翻,稳稳地落在地上,仅仅下蹲一下就缓冲了整个下落的冲击力。接着她把猎物咬成两半,把另一半递给瓦莱丽,虫子的几条腿还在蠕动。

“要来点吗?” 她问道。

瓦莱丽只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移开视线,被惊到得说不出话来。海伦笑了,我朝她吐了根骨头。

“友善点!” 我要求道,“瓦莱丽是个温柔敏感的人!”

这反而让海伦笑得更厉害了,卡吉索急切地伸手去拿,海伦便把另一半虫子递给了她。

“…… 你们都像野兽一样。” 瓦莱丽指责地嘟囔着。

“别这样,瓦莱!” 我回应道,“我还以为你喜欢怪物女孩呢!”

她小声嘟囔了句什么,声音太小,我不太确定有没有听清,但我很确定她说的是 “我从没说过不喜欢”,这足以让我笑出来。天呐,这样真好。马努米特很棒,但像这样和朋友们在野外探险,才是我最熟悉的树边冒险。怀旧之情和内啡肽交织在一起,简直像一种强烈的兴奋剂。

没过多久,我们就看到了那座城市,于是,让卡吉索极为难过的是,我开始帮她清理皮毛上的血迹,确保其他人也都仪容得体。树民们在建筑方面确实有令人惊叹的技艺;他们在错综复杂的藤蔓间编织出悬挂的平台、房间和桥梁,美不胜收。不过,瓦莱丽不太擅长攀爬,虽然我不知道塞拉在这方面表现如何,但它现在伪装成了一种非树栖生物,所以我们都待在地面,顺着瀑布的声音朝城市边缘走去,那里的景色无疑最为壮观。

我们路过时,人们都好奇地看着我们,但似乎没人有明显的敌意,我们一路畅行无阻。在城市的背面,在城市和瀑布之间,有一个巨大的、被切割出来的平台,特博霍称之为 “深木”,也就是取自世界树、仍保留着四维特性的木材。我想这应该很稀有,因为需要空间法师才能正确切割,但我不确定其他人是怎么识别它的,也不知道它为什么如此珍贵。也许是因为它格外坚固?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个大平台的布局有点像一个小型露天剧场,边缘有座位,面向瀑布以及瀑布洒下的永恒彩虹。此刻,这里正有人,几十个树民 —— 几乎都是孩子 —— 围坐在一起,听一位年长的树民讲故事,她还使用光魔法提供视觉效果。

“在灾难发生之前,魔法是狂野的。” 这位长者说道,“强大而持久。女神凭借她的意志将人类提升为半神。无论有多少水流向下方的土地,为我们提供水源的湖泊,在永恒之中都不会干涸。即使母树死去,树叶凋零,它也会继续流淌。因为那就是曾经的魔法力量。”

嗯。这是我从未听说过的。我很确定像那样永久性的、大规模的魔法效果…… 嗯,我不会说它们不可能,但肯定超出了女神通常赋予的魔法范畴。我一直有点模糊地好奇树叶上的水是从哪里来的,但我以为这些 “树叶” 足够大,有含水层和水循环之类的正常系统。没必要假设是魔法填满了一个湖泊。

…… 但同时,我感觉到她的存在,她和我一起看着这场表演。她很好奇,很兴奋,在等待着。她想让我看到这个,而且她知道我一定会看到。

“…… 嘿,伙计们,我想看这个。” 我轻声告诉我的朋友们,催促海伦去找个座位。她皱了皱眉,但还是照做了。

“毁灭之石不仅在扼杀我们最初也是最伟大的母亲的生命。” 长者吟诵道,“它还刺穿了魔法的心脏,将其扭曲、改变成与以往不同的力量。曾经自由的魔法,如今受到了限制。曾经健康的魔法,如今被那块被诅咒的石头的特性所毒害,被熔化成了低级的东西。曾经如火的愤怒…… 如今只是温和的热度。”

视觉画面变成了特博霍教我的元素轮。秩序、灵气、技艺、运动、光、热、混沌、死亡、物质、屏障、空间和转化。每个元素都与它的对应元素相对,与相邻元素相互支撑,构成一个和谐的循环。但随着长者的讲述,元素轮的辐条开始移动。

“现在的秩序与混沌,曾经是变化与消除。灵气魔法曾经仅仅代表生命,就像空气魔法被运动魔法所取代。我们古老的力量是原始的、本能的、凭直觉的。我们有生命与死亡,美丽与停滞,空气与大地,光明与阴影,火焰与水。这就是我们曾经理解世界的方式。但是,毁灭之石的人们对世界的理解与我们的力量相互交融,改变了它,腐蚀了它。魔法变得低级,在钢铁一族的机械逻辑和人类的自私执念中被稀释。对我们灵魂的伤害,也许比对树的伤害更大。”

我震惊地看完了剩下的展示,试图从这几乎不加掩饰的种族主义言论中梳理出事实。毁灭之石真的以某种方式改变了魔法吗?我觉得这不可能;是女神掌控着魔法。其他东西做不到。但我想,如果她觉得无聊,她有可能把魔法规则改成她认为可能更有趣的样子。…… 这种情况还会再次发生吗?

女神责备地轻弹了我一下,我觉得自己问这个问题很蠢。答案显然是 “会,如果她想的话”。目前魔法运行得还不错,但她可能会以我引发的世界末日为借口,再次干预魔法。调整一些东西。也许会取消习得的法术。每个人都拥有相同的灵魂视觉魔法太无聊了,而且这对混沌法师不公平。另外,魔法应该恰当地反映它所处的世界。

我颤抖着,拒绝接受这个想法。我不会引发世界末日。我一定会打败她。我必须这么做。她耸耸肩,笑着,鼓励我试试。对她来说,赢得这场游戏只会让乐趣加倍。

长者最终结束了表演,孩子们四处散开,留下我和朋友们独自欣赏瀑布的美景。他们似乎都很享受,这很好。但我却无法沉浸其中。

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时间在流逝,而我仍然不知道时间归零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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