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疯血上头的沈授,已经不满足于单纯激活血纹。
他怒吼一声,猛地一咬牙,暗中诵念了恐怖的血锻咒——再度强行刺激血气。
“心喜血动,心欢血涌;
心狂血燃,心癫血爆;
炽血燃焚,炙血化焰;
血炼脏腑,焰灼筋肉;
皮肉煅烧,燃髓焚骨!”
只见他的身上瞬间涌起一股浓郁的血色雾气,将他的身形完全笼罩在其中。
沈授顿时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被血气灼烧。
“这血锻咒有点猛啊!”
他的气息也瞬间变得狂暴起来,仿佛一头即将脱缰的野马。
而那黑袍人,本想趁沈授气息不稳去突袭,此时见状,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疑。
“什么?血魔道的修士?你不是镇邪司的人吗?”
迟疑之中,黑袍人也没有放过突袭的机会。
他再次挥舞着利爪,朝沈授迅速攻了过来。
沈授虽然被血锻咒的痛苦折磨得脸色扭曲,但他的眼神却愈发坚毅。
面对黑袍人的迅猛攻势,他强忍着体内的不适,身形直接迎上了那凌厉的一爪。
但这一次,对方的攻击,却被沈授肉体表面的血气屏障——轻易地抵挡了下来。
沈授暗暗欣喜,“血气的防护效果很好啊,对方那利爪已经完全伤不到我了!”
他没有理会之前对方那莫名其妙的话语,而是趁机反击。
他猛然一拳挥出,带着汹涌的血气朝着黑袍人轰去。
黑袍人慌忙侧身躲开,但沈授的拳风却余威不减,将旁边的树木击得粉碎。
“力量突然增强了如此多?”黑袍人终于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你只有一重山的根基,为什么施展血煅咒后飙升如此?”
他完全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施展咒法后,竟然有如此骇人的实力提升。
而且沈授此时的提升,已经到了完全不讲道理的程度。
而沈授自己也觉察到了不对劲。
按照血煅咒描述,效果应该没这么明显。
但是他现在心绪愈发激动暴躁,似乎让这咒法的威势在无限制扩大。
沈授暗暗猜测,“难道说咒法的威效不取决于我的肉身水准,而取决于我的决心大小吗?”
此时,对方硬着头皮,再次朝着沈授攻了过来。
但这一次,他的攻击变得更加谨慎,不再像之前那样肆无忌惮。
双方在黑暗中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呼呼呼!”
他们的身影如同两道狂风,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响,仿佛要将这片黑暗撕裂一般。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沈授逐渐占据了上风。
他的血气越来越浓郁,力量也越来越强大,让黑袍人不得不步步后退。
沈授暗暗思索道:“怎么回事,我感觉自己热血沸腾的,好像有点上头了一样,是咒法在影响我的心智吗?
不行,还是得速战速决!”
沈授在急于迅速结束战斗,然而黑袍人此时已经萌生了退意。
此人本就想着去暗袭速杀沈授,结果现在却陷入了无休止的缠斗。
而沈授也发现,对方且战且退——绝对是想跑路。
他心中忽然闪过难以抑制的不甘,“不行,你惹到我了,今日你必须死!”
想到这里,沈授忽然彻底舍弃了防御,甚至故意卖出来一个破绽。
黑袍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紧接着,沈授故作慌乱,咒骂道:“该死,咒法的反噬为何现在出现了?”
而黑袍人闻言一愣,见到战机却没有急于出手。
抓到反击的破绽的确令人心喜,但也因此,在生死的关键时刻,他内心疑虑反而愈发深重了。
他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权衡着沈授话语中的真假。
突然间,黑袍人宛若僵滞一般定住了!
疑诡出手了!
若是鹰眼黑袍人无脑莽撞,疑诡自然没有下手机会。
但黑袍人此时的疑心太重,反而是作茧自缚了。
沈授身形暴起,如同猎豹扑食,利用黑袍人瞬间的迟疑,发动了最为猛烈的一击。
刹那间,沈授则是趁势悍然一拳全力出击,势若穿山,直接将黑袍人击飞了出去。
浑身僵滞的黑袍人无法防御闪避,只得硬生生承受巨力冲击。
承受的冲击过强,他甚至在空中翻滚了几圈,最终才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黑袍人落地之时,尘土飞扬,四周一片寂静,唯有他粗重的喘息声回荡在这片空间。
沈授缓缓走近,目光冷冽如刀,紧紧盯着地上的黑袍人。
黑袍人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只觉得浑身剧痛,仿佛每一寸骨骼都被沈授那一拳给震碎了。
他脸色惨白,口中鲜血狂喷,眼神中满是惊恐与不甘。
他万万没想到,之前看似狂暴粗野的沈授,竟然会突然如此狡猾——故意露出破绽诱他上钩。
此刻的鹰眼黑袍人,只感觉五脏六腑仿佛移位了一般,疼痛难忍。
疑诡的束缚已经解除,黑袍人蠕动着残躯妄图逃窜。
沈授缓缓收拳,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意,“哼,想跑?没那么容易!”
说着,他身形一闪,便喘息着奔上前去,一脚狠狠踩在了黑袍人的胸口,将其牢牢钉在了地上。
黑袍人发出凄厉的惨叫,眼中满是绝望与哀求。
沈授却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只蝼蚁般渺小无助。
就在他准备举刀斩杀对方之时,黑袍人连忙开口道:“大人饶命,小的错了!”
沈授这才突然彻底反应过来,对方暗中窥视以及出手——居然是因为自己身上穿着镇邪司的犬纹服。
此处或许是对方的一个窝点,而对方误以为他是镇邪司的人,想要将他除之而后快。
沈授冷笑一声,眼神中透露出不屑,“哼,敢对我下手,你们可真是胆大包天!”
他低头看着脚下的黑袍人,眼中闪过一丝寒意,“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是兽宗的修士,我一直躲在这附近,还以为大人是来抓来我的!”
沈授看向了对方的衣袖,发现对方的手爪已经不是人形——而像是鹰隼一样的利爪!
这赫然是一种兽化的特征,显然这黑袍人并非普通的修士,而是修炼了某种邪术,才导致自己变成了这副模样。
他眼神愈发冰冷,放下刀,淡淡道:“邪修?放心,我路过而已,不是来抓你的。”
对方闻言顿时松了口气,立马五体投地求饶。
“多谢大人不杀之恩,小人愿为大人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黑袍人连连磕头,语气中满是谄媚与感激。
沈授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不禁暗自冷笑。
这种为了活命而不惜一切代价的人,最是不可信。
但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道:“起来吧,只要你乖乖听话,我是不会为难你的。”
“多谢大人,小人愿意戴罪立功,为您——”
“轰!”
然而,他话音未落,迎来的却是宛若山崩的碎首一掌。
黑袍人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轰然砸下。
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被拍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地。
【度化妄世之兽心,夺‘疑’之法残碎——‘喜’之法残碎——‘痴’之法残碎,无妄世尊赏下下等善德。】
沈授收回手掌,眼神冷漠如冰。
对于这种已经没有人脸的怪物,沈授甚至没有丝毫的怜悯和犹豫。
杀死对方就和杀死一头畜生一样,毫无心理阻碍。
“这碎山掌虽然出手慢,但威力还不错嘛。”
沈授用脚踢了踢黑袍人的身体,确认他已经失去了意识。
事实上,黑袍人的脑壳已经被开了瓢了,红白之物四溅。
沈授皱了皱眉,有些嫌弃地往后退了几步。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仔细地擦拭着刚才拍击黑袍人的手掌。
擦完后,他将手帕随意地扔在地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
“好好的人却要修行这种邪术,真令人恶心。
我以后可不会去修行这鬼东西。”
“累死我了,这是我生平打过最累的一架。”沈授这才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湿透,贴在身上,显得颇为狼狈。
血锻咒的反噬后遗症,已经开始出现了。
沈授感受着内脏火辣辣的灼痛,初次理解了什么叫咒法的代价。
“血锻咒可以锻炼脏腑皮肉,也可以激发潜能。
但要是一直烧下去,怕是会把脏腑硬生生烧坏吧?”
但沈授脸上却露出了满足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尽管身体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这份痛苦,却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与成长。
疑诡从黑暗阴影中钻出来,一边诡异地撕扯着死人的影子,一边看着沈授,“你对于斗战的适应速度很快。”
沈授苦笑了一下,道:“这也是被逼无奈,而且以前,我也时不时要和歹徒肉搏。
毕竟有枪没法用的尴尬情况,可是时有发生。”
“歹徒?枪?”疑诡完全不明所以。
“没什么。话说你为何不早点过来帮我?”
疑诡却是淡淡道:“你只有在绝望或者异常激动的时候——心势才会强到足以影响我。
否则的话,我也没有要主动帮你的理由,不是吗?”
“这么冷漠?”
沈授此时才反应过来,对方帮自己不是出于伙伴或者搭档的合作意识,而是完全被动被支配的。
“方才打到激烈时兴起,所以我的杀意影响到了疑诡的意识吗?”
沈授心中暗自思量,这疑诡的力量似乎与自己的心境紧密相连。
自己的情绪波动竟然能够左右它的存在与行动。
他不禁感到一丝后怕。
若是在战斗中无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岂不是会让这疑诡的力量失控,甚至反噬自己?
疑诡似乎感受到了沈授心中的忧虑,淡淡道:“你无需过于担忧,只要你的心势足够强,我便只会是你最忠实的武器。
但若是你哪一天你的心志崩溃了,谁也无法预料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好吧,我明白了。”
随后,沈授缓过气来就开始摸尸。
对方身上居然也有不少的血气丸,看来这什么兽宗也是依托血气修行的。
沈授摸出来一个卷轴,“【撕肺手】吗,这隼神道又是什么?
信奉什么鸟神?这就是兽宗的武学吗?”
沈授随意翻看了一下,发现里面居然还包含着完整的修行法。
“这兽宗确实有点邪道啊,居然是生吃鹰隼以及喝兽血来修行?
而且更离谱的是,还要观想什么隼神,最终会出现身体的异化?
又是唯心主义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