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肤浅
京里贵女能四处闲逛的地方不多，其中白玉坊便是她们最爱的一个地方。没有哪个年轻姑娘会拒绝新首饰，更没人会拒绝姚先生的首饰，每款只有一个，不用担心和人重了样子。就算款式重了，那也肯定是对方抄袭了姚大师，丢人的是对方。
也正因此，今日姚先生首饰发卖的第一日，白玉坊里十分热闹。尚红菱坐在二楼单间里，喝着茶水等李澄，今日正是她邀李澄来的。
“我还以为你最近都要待在府里休息。”李澄笑着看向尚红菱，作为尚红菱的好友，她是最早知道尚红菱有孕的那一拨人。
“不出门快憋死了，我可是最喜欢帮你掌眼的。”尚红菱眨眨眼睛，她是知道李澄喜好的，这次来就是打算把每样作品都看看清楚，要是有喜欢的，就顺手买一件回去。
两人携手上了三楼，三楼今日人不少，可见都是被姚先生的作品吸引来的。李澄跟尚红菱先是跟相识的人打了个招呼，就开始认真看起姚先生的签名来。
“这次歪的不多。”尚红菱放下手中的一只镯子，对身边李澄说。
“是啊，你看这件怎么样？”李澄手中是一对耳坠，小巧玲珑，适合年纪小的女孩子戴。
“这耳坠不适合李姑娘。”一个好听的声音，突兀地在两人身后响起。
尚红菱和李澄缓缓回身，看清对方几人正是冯瑶儿和她的几个好友。
“哦？”尚红菱也听说了最近的事情，那几个订了货又扬言拒绝用女子药堂东西的人之中正有这位冯瑶儿。她一个哦字，也不问冯瑶儿这话的根据，可见是不喜对方了。
“瑶儿，你为什么说这耳坠不适合李姑娘啊。”冯瑶儿身旁，一个冯家分支的姑娘自然而然开口为冯瑶儿找面子。
李澄笑着看了说话那姑娘一眼，分支不宜当，当年这姑娘还曾在她面前承欢膝下，就为了给她兄弟谋个好差事，恍如昨日啊。
“这耳坠适合娇俏可爱的姑娘。”
尚红菱听到这句话后，脸沉了下来。这冯家姑娘的意思是她和李澄年纪不对，长相也不对，性格也不对咯。
“买了日后送给小孩子正好，谁家没几个亲戚，总能用得上。”李澄轻轻扶着尚红菱的手，示意她不要为这话生气，朝那个说话的姑娘笑了笑。
“李姑娘还真是有钱。”那姑娘自忖虽然自己只是冯家分支，但也是侯府亲戚，终究是比李澄出身好的。
“好说。”李澄并没有生气，反而点了点头。这话没毛病，她李澄就是有钱，她现在是这京里非常有钱的小姐之一，未来还是最有钱的那个。
李澄这几句应对，把对面冯瑶儿为首的姑娘们气坏了，这人是听不懂她们的弦外音？不过尚红菱是怎么回事，尚家的大姑娘成亲后，也听不懂这些了不成？
尚红菱听着李澄的应答，嘴角还挂着笑呢，就发现冯家几个姑娘在看自己。尚红菱绷直自己的肩膀，头又往上仰了仰，尚家大小姐那不可一世的气势冒了出来。
扑哧，李澄见尚红菱如此便先笑了。但对面的人，显然误会了李澄的笑，因为冯瑶儿的脸都气红了。
“李姑娘如此，怎么配得上世子的喜欢？”冯瑶儿自那日听了传言，梁枫说他只求李澄不嫌弃他便好后，心中就对李澄充满了嫉恨。自己心中的英雄，竟然喜欢这样一个女子，还说的那么卑微，谁知道这女人究竟用了什么办法，当真可恨。
“世子一定是被她骗了。”
“没想到京里竟比北地还要开明，姑娘们都已经可以当众议论这些了。”尚红菱站在李澄面前，摆出护着李澄的架势。
“世子是我们大梁的英雄，怎可和普通男子相并论。”
“尚姐姐在后面歇歇。”李澄从尚红菱侧后方走了出来，站到前面，并用眼神示意尚红菱的丫鬟们护好她们主子，这位可是孕妇，不能让她站在前面。
“你们对我不满，是因为世子。那你们为何不直接找世子，却来跟我为难？”李澄并不愿意和这几个小姑娘过不去，但她没道理站在这里受莫须有的指责。
“你就是这样勾引世子的！”突然有人出声，指责李澄说让她们找世子理论，那是因为她就私下和世子联系。
“你们吃糖的年纪，我跟着家中长辈水患中施粥，熬药，你们跟着长辈开始出门访友的年纪，我开立了女子药堂。如今你们给自己挑选首饰的时候，我虽比你们略长两三岁，但已经可以给晚辈添置首饰，你们为什么觉得我要遵守你们所谓的标准？”李澄看向冯瑶儿等人，脸上的笑没有了。
“你说的这些，家中自有管事可以做，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我们会做的，李姑娘却未必会，也不能找人代替。”另几个女子走了过来。虽然她们清楚自己做不到李澄这样，但她们家中自有管事负责打理她们日后的嫁妆，只是数量上比不过李澄罢了。
李澄看向说话的姑娘，这位若是她没记错，是一个文臣家的姑娘。但李澄只是看着对方，并没有打算开口接话问一句你们会什么啊。她们会什么，李澄比任何人都清楚。她认为的世家对女子的剥削，在这些姑娘眼中是高人一等的能力。
“你们究竟喜欢世子什么？”李澄说这话的之前，看见了梁枫身边的一个跟班，猜到梁枫是听说她在这，跟着过来了。
“世子是大梁的英雄，我们是尊敬他。”冯瑶儿等人也没想到李澄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没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喜欢一个男子，纷纷都说是尊敬。
“你又是为什么缠着世子不放？”
“别理她们。”尚红菱拉了拉李澄的袖子，这问题李澄若是答的不好，定会被人说上一辈子。
“我很肤浅的，我喜欢世子的长相。”李澄此话一出，在场的姑娘们脸都红了，有气的，有觉得被李澄说中心声的。
站在拐角楼梯下的梁枫，听到李澄当众承认喜欢他，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了。他知道李澄喜欢他，但这样当众说出来，可真是让他太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