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父道:“爸知道这些年,你为吴应花了不少钱。”
“前段时间盛安是不是给了你几支股票,佩欣,你应应急,把股票先卖了,救救你弟弟。”
吴佩欣心力交瘁地叫道:“爸,妈,我也是你女儿,我也有我的孩子和家庭,你们能不能为我想想。”
“我也需要钱傍身,为麟儿以后打算。”
吴母道:“你现在有了儿子,就忘了你弟弟了。”
“马上就临近年关,你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吴应回不来吧。”
吴母一边掉眼泪一边说:“吴应打电话说,如果还不了钱,对方就断了他的手脚。”
“佩欣,妈求求你,你把股票卖了,救救你弟弟吧。”
“当初你能有麟儿,吴应可是立了大功,你不能忘恩负义。”
“你就救他这一次……”
吴佩无力道:“这是多少次最后一次了,次次最后一次,我有多少钱让他折腾。”
吴父有点心虚,讨好地说:“吴应只是没成家,等他成家了,或许就稳重了。”
“若再有了孩子,他就不会再这么胡来。”
吴母接话:“你爸说得对,佩欣啊,你认识的那些富太太家里,看有没有合适的女孩子,给吴应介绍一个。”
吴佩欣冷哼一声:“谁家富家千金会看上一个赌徒?”
吴母恼怒,“有你这么说你弟弟的吗?”
“你当初为了生麟儿,为了给周家留个后,遭了多少罪?”
“怎么?你就不想你弟弟给吴家留个后吗?”
吴父也跟着说:“就算不是富家千金,盛安公司里的那些小姑娘也可以。”
“怎么也得为吴家留个后,生个儿子!”
吴佩欣又是冷哼一声:“非要生个儿子才叫后?”
吴母道:“自然。”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现在不就是,让你给你弟弟凑点钱,你就推三阻四的。”
“那是一点钱吗?那是五百万,这么短的时间我去哪里弄五百万出来。”吴佩欣吼道。
吴佩欣又没好气的接道:“生个儿子?继承他的债务吗?”
“吴家是没皇位,赌债倒是一堆。”
吴父吴母被怼的哑口无言。
“从小到大,你们就重男轻女,养成他不可一世的性格。”
“三十几的人了,还处处给他擦屁股。”
“他这辈子算是废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他。”
“若再有下一次,你们自己看着办。”
吴佩欣说完,拎着包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周家老宅。
吴佩欣像被脱了一层皮。
有些人有些环境,天生就有种窒息感。
每一次的接触,都让人心力交瘁,精神脱力。
周芊羽穿着睡衣出来,见母亲失魂落魄的样子。
就知道母亲一定是去了外婆家。
每一次,母亲只要从外婆家回来,就像被抽了精气神,几天几天缓不过劲来。
想想都知道肯定是自己那个不争气的舅舅又去赌钱了。
周芊羽不敢惊动任何人。
将吴佩欣拉进自己房间里,关上门。
这才问道:“你去外婆家了?是不是我舅舅又去赌钱了?”
吴佩欣毫无神采的眼眸动了动,看着眼前的周芊羽:“你舅舅赌博又输了五百万。”
“两个月前,输了两百万,四个月前,输了一百万三十万,五个月前输了一百四十万。”
“自从我嫁进周家,年年为了给他赌债,我不是卖股份就是卖股票,甚至不惜卖首饰。”
“我就是座金山银山也顶不住他这么输。”
“这一次,是五百万,我现在去哪里给他凑钱。”
吴佩欣说着说着,泪如雨下。
周芊羽安慰她道:“妈,你小声点,小心把爸吵醒了。”
吴佩欣收住悲切不止的哭声。
周芊羽搂住母亲道:“妈,你能不能清醒一点,舅舅就是一个无底洞。”
“刚开始几万,几十万,到现在几百万。”
“你现在还有能力帮他还,若他一直赌下去,哪一天捅了一个窟窿出来。”
“你拿什么帮他还?爸爸给你的资产还是你所持的公司股份?”
“若他一直赌下去,你要一直帮他还下去吗?”
“别说你手里的那些资产和股份,就算加上我的,都不够给他填补窟窿的。”
“妈,麟儿越来越大,你要为他以后打算?”
“你替舅舅还赌债,那以后麟儿也要替舅舅还赌债吗?“
“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指着麟儿的鼻子,说他有个赌徒舅舅。”
“若爸爸知道这件事,就算有心给麟儿家业,也要忌惮舅舅三分。”
周芊羽说的合情合理。
吴佩欣听完周芊羽的话,像被泼了一盆冷水。
从刚开始的糊涂到现在的醍醐灌顶。
吴佩欣哆哆嗦嗦地说:“对,不能让你爸知道这件事。”
“更不能让你舅舅影响了麟儿的前程。”
“我好不容易生下麟儿,任何人都不能阻挡他的前程。”吴佩欣喃喃自语。
吴佩欣忽然抓住周芊羽的肩膀,表情狠戾,“就算是吴应也不行,谁都不行。”
周芊羽看着有点魔怔的吴佩欣,愣愣不语。
“芊羽,为了你弟弟,我不会手软,不会手软。”
“我绝对不允许有人影响麟儿的前程。”
吴佩欣快速擦干脸上的眼泪,整了整妆容,让自己看起来依旧是那个人人艳羡的周家夫人。
然后拉开门,表情高傲又尊贵地走出去。
周芊羽担忧地叫了她一声。
吴佩欣回头,已然没了刚才的悲泣和纠结痛苦。
表情恢复以往的刻薄和伪善:“芊羽,早点休息,妈自有打算。”
当晚,吴佩欣就卖掉了手里的股票,凑齐了五百万。
只是翌日,吴家二老打来电话,欠款升到两千万。
说是吴应赌红了眼,加了赌注,借了高利贷。
吴佩欣听完,直接摔了手机。
芊羽说的没错,吴应就是无底洞。
她从小在重男轻女的家庭里长大,被灌输的思想就是帮弟弟
无论大小事物,是非对错就是帮扶。
母亲跟她说话,开口的第一句永远都是你弟弟,你弟弟…
像个魔咒一样禁锢着她的人生。
吴佩欣站在无人的卧房里掩面哭泣。
她可以因为父母的强压和道德绑架,去帮吴应还债。
但她不能将一个毒瘤留给麟儿,成为他日后发展的障碍。
吴佩欣抬头,眸子里透出丝丝阴狠,既然他们不仁,就不能怪她不义。
吴佩欣重拾妆容,又拿出一部新手机。
大致清点了一下自己手里的资产,已经所剩无几。
吴佩欣更加坚定自己要解决吴应这件事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