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蔡水根走后,陶金看了看天色,已经是华灯初上。
陶金便决定直接在鼎香楼住一晚上,没有再回另外两个世界。
第二天起来,陶金在院子里晨练,见到这鼎香楼的东家齐老太太,也在院子打着太极拳,舒展筋骨。
陶金饶有兴趣地凑到旁边,观看老太太锻炼。
齐老太太一套拳打完,发现陶金在旁边站着,疑惑地问道。
“你是谁啊?”
“我是住宿的房客。”陶金说道。
“上课?我们这没课上。”
齐老太太年纪大,听不清陶金的话,脑袋也有些糊涂,就按照自己的理解来跟陶金交流。
听着齐老太太这驴唇不对马嘴的话,陶金无奈地摇摇头,再次大声说道。
“老太太,我是在这里住店的!”
“你是修电的?我们这里不用电,都点煤油,你去别处找活吧。”
齐老太太再一次听岔了,往外挥手驱赶陶金。
“哎哎,大姨你怎么跟陶先生聊上了,我带您回屋。”
在前面大堂的蔡水根听到声音,来到后院见陶金正一脸无奈地跟齐老太太说话,赶紧上去扶住老太太,把她搀回了屋里。
“陶先生,我这大姨岁数大了,有点耳背,跟您说些到不到的话,请您多见谅。”
送齐老太太进屋之后,蔡水根出来朝着陶金拱手道歉。
“没事,我也是跟她随便聊聊,你去忙吧。”陶金摇摇头,笑着说道。
陶金重新锻炼了一会儿,回屋洗漱了一番,去到前面大堂吃饭。
正吃着呢,陶金见到黄金标领着一个老者进到了鼎香楼。
“水根,给周半仙开间房。”黄金标一进来,就高声招呼蔡水根。
“哎哎,老先生,借您的良民证一用。”蔡水根热情地迎接上去,给那位老者登记。
他们在那边交流,陶金则坐在一旁看的清楚。
这位老者穿着一身洗的有些发白的蓝色的大褂,身子骨有些瘦弱,身上挎了一个包着黄纸的木箱子,右手里抓着一根算卦的招子。
陶金细看老者的面相,只见他戴着一副眼镜,脸颊有些消瘦,堆着许多皱纹,下巴上挂着一绺山羊胡,有那么点精明长者的意思。
而陶金的眼睛则是落在了算命招子上,写的这位老者的名字,只见是从右往左的三个大字——周半仙。
此时蔡水根那边已经登记好了,领着那位周半仙去后院空房,剩下的黄金标左右看看,注意到了陶金。
黄金标见陶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周半仙的背影,便笑呵呵地走了过来。
“陶兄弟,怎么样,哥哥我够意思吧,那位就是周半仙,我可是花了不少力气,才把他从邯郸请过来的。”
黄金标用一副邀功的口吻和陶金说话,看那模样,好像是他特意给陶金把人请来似的。
不过陶金没有点破,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说道:“那小弟就多谢黄队长了,这样,我帮您点桌子菜,今儿算我请客,怎么样。”
“嘿,还是陶兄弟你够意思,那我就不客气了啊。”黄金标热情地拍了拍陶金。
陶金也不含糊,当即就叫过蔡水根,跟他点了四个肉菜,让他记在自己账上。
等菜上来之后,陶金没吃多大一会儿,就举起酒杯朝着黄金标告罪道。
“黄队长,周半仙就在里边,我这饭吃的实在是没滋味,一心想着去找他算卦。”
“所以,我就先去找他算卦了,您自己在这吃吧,我自罚一杯,以示歉意。”
说完,陶金把酒一口喝干,起身就要离席。
这会儿黄金标正在猛吃呢,根本腾不出嘴来回复陶金,只是朝着陶金摆了摆手,嘴里含糊地吐出几个字。
“去吧,快去。”
陶金找蔡水根问出周半仙的房间,然后他一个人走过去敲门。
“进。”
听到敲门声,房间里的周半仙邀请陶金进去。
“请问阁下就是邯郸城的那位周半仙吗?”陶金推门进屋,先是问了一句。
“正是老夫,不知你找我,所为何事啊?”周半仙简单拱了下手,回问道。
“我来找周老先生,是想请您帮我算上一卦。”
“哈,好说好说。”
周半仙请陶金坐下,自己则是把腿一盘,摆起了谱。
“粗谈相法一块大洋,细批八字大洋一块,详说流年一块大洋,指点方略大洋一块,测字断事一块大洋,打卦解签大洋一块,不知贵造欲卜何事啊?”
“合着您这不管算什么,都是一块大洋啊。”陶金从兜里摸出一块大洋,笑着说道。
陶金把玩着手里的大洋,朝周半仙说道:“这一块大洋的卦资,可是不便宜,我想先试您一试。”
“不知你想怎么试?”周半仙眼睛一直跟着陶金拿着大洋的手,下意识问道。
“您就先算算我的来历吧。”陶金一握拳,把大洋攥在手心里。
“那我就先给你相个面吧。”
周半仙整理了一下表情,他伸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仔细地看着陶金,有些笼统地说道。
“我看您这是家里经商?”
陶金点点头,没说话。
“我观您是家境殷实,大富大贵之人啊。”周半仙顺着自己的推测,继续说道。
“还有呢?”陶金饶有兴趣地问道。
“我看你面相,乃是难得的福相,家中定是高堂康健,儿孙满屋啊。”
“儿孙满屋以后会有,高堂却是早已不在了。”陶金摇了摇头,没有让周半仙继续往下说。
“哦,那是老夫技艺不精,没能算准,此次分文不取。”周半仙也是摇了摇头,可惜地叹气了口气。
陶金心里也是遗憾,看来这个周半仙确实只是个凭借套路骗钱的普通人,并不会真的算卦。
他估计刚才周半仙算出自己是家境殷实的商人,也只是根据自己的穿着,以及外貌包括手上脸上的状态推测出来的。
毕竟这年头,不是大富大贵之家,少有像陶金这样穿的华贵,面色白净,手无老茧之人。
只不过按照常理,这种富贵人家确实应该是人人长寿,至少一般的病痛都可以有钱医治,不至于因病早亡。
可陶金却是个孤儿,这让周半仙没有料到。
不过陶金找这位周半仙的主要目的,其实并不是算卦,所以他倒是也没有太过失望。
“周老先生,刚才只是玩笑,您别放在心上,其实我来找您,是想咨询一个病症。”陶金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陶金知道,这位周半仙本名叫周逸轩,在当算卦先生之前,是一个医术高明的医生。
只不过这年头穷人没钱看不起病,富人有钱却是信神不信医,所以他现在只好改行算命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请说是什么样的病症?”周半仙笑呵呵地问道。
“周老先生,我想问的病症,乃是一种先天性的心脏病,其特点为…”
陶金说的,就是心凌身上的那个先天性心脏病,陶金昨天听黄金标提起这位周半仙,就想着要跟他问诊,看看他有没有医治心凌的办法。
陶金领着心凌在现代检查了许多次,找了很多不同的医院,都是没办法治。
所以陶金想着来问一下周半仙这位老中医,看看他有没有办法,不过陶金也没有抱太大希望。
“女性,二十来岁…”周半仙摸着胡子,独自念叨了一会儿,抬头说道。
“这位患者果真不能亲自来吗?”
“她确实不方便来。”陶金摇了摇头。
“哎呀,不能当面诊治,我没法下结论啊,更别说怎么用药了。”周半仙两手一摊,无奈地说道。
“这样啊,那就算了,今日打扰周老先生了,这一块大洋就算作赔礼。”
陶金把手里的大洋塞给周半仙,起身告辞,却被周半仙给叫住。
“慢,虽然没有诊治,不能开出对症的药物,不过根据你的描述,我可要帮患者开一张调理身子,增强体魄的方子。”
“这样或许可以减少她发病的几率,即使发病,也能增加她坚持的时间。”周半仙摸着胡子,郑重地说道。
“真的吗,那就多谢周老先生了。”
陶金大喜过望,又从兜里数出十块大洋送给周半仙当做诊金。
然后陶金如获至宝地捧着周半仙开出的方子,立即跑回了爱情公寓的世界,找了一家三甲的中医院,去验证方子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