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怎么会……唉。”
全真教的教主万宗真人看着镀红的假血魔剑，叹了口气。
原本以为是真正的血魔干的，没想到竟然是一个无关的第三方介入，难怪他会如此反应。
从某种角度来看，全真教的弟子们可以说是运气不好。
如果按照我的计划进行，他们就不会这样无辜地牺牲了。
“先看看这人的脸吧。”
我走向躺在地上的尸体。
虽然已经知道他的脸，但还是假装不认识，摘下了他脸上破碎的面具。
“看上去大概五十多岁。”
听到我的话，万宗真人走近了一些。
第一次见到这张脸，他能认出这个人吗？
“这……究竟是……”
怎么了？
万宗真人的反应不同寻常。
“您认识这个人吗？”
“让开一下。”
万宗真人蹲下身子，仔细观察那张脸。
即使在回归前，我也曾作为间谍见过许多武林联盟的人物，但从未见过这样的面孔。
更何况他还是一个突破壁障的高手。
万宗真人颤抖着声音喃喃自语道。
“雷刃剑 子均。”
“雷刃剑？”
-认识吗？
不，我从未听说过。
如果有一点信息的话，或许可以通过武功稍微猜测一些。
得问问万宗真人。
“您认识这个人吗？”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这么惊讶？
正当我疑惑时，万宗真人揭示了秘密。
“三十多年前，被称为安徽霸主的剑客。”
安徽？
那里是南宫世家的地盘。
南宫世家世世代代以安徽为中心，称霸一方，但有人竟能超越他们，获得霸主的称号？
“这个人本该已经死了，怎么会……”
“您是什么意思？”
“我以前见过这个人。那时他已经六十多岁了，现在应该接近百岁。然而，他却有这么年轻的面孔……”
万宗真人的话让我想起了无双城发生的事情。
当时他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自称是飞刀杀王的师父。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指的就是那些年龄与外表不符的年轻人。
“您说这个人本该已经死了，是什么意思？”
“……雷刃剑子均曾挑战过热王霸刀阵军，结果受了无法复原的重伤，从此销声匿迹。”
“他挑战过七王霸刀？”
“那是一桩轰动一时的事件。当时热王霸刀刚成为八大高手之一，名声大噪，两人交手超过百招。”
与突破壁障进入超凡领域的武者交手超过百招？
这么说来，他几乎已经达到了突破壁障的边缘。
“我实在无法理解这种情况。”
这也是情有可原的。
一个被认为已经死去的昔日高手，如今年轻地出现在这里。
而且他还伪装成血魔，策划了一场阴谋。
无论谁听到都会觉得难以理解。
除非提到金眼的存在及其组织。
“要告诉他吗？”
仅仅告诉他，他也不会相信。
最好编造一些可信的信息。
我小心翼翼地对他说。
“……事实上，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真人。”
“是什么事？”
“这人曾试图收买我。”
“收买你？”
万宗真人皱起眉头，继续说道。
“怎么说？”
“他说要让我成为正派的英雄。”
“正派的英雄？”
“就是击败了屠杀全真教道士的血魔的英雄。”
“真是个无耻之徒！”
原本慈祥的万宗真人脸上因愤怒而变得狰狞。
显然，他对利用自己弟子的生命感到愤怒。
“那你怎么办？”
“崇尚正道的武者怎么可能被这种奸计所骗？只是实力不足，我告诉他不要侮辱我，干脆杀了我吧。”
——哼……连唾沫都不沾一下。
小潭剑对我的谎言嗤之以鼻。
是的，我绝不会说出要杀我的话。
无论如何，都要找到活命的办法。
但作为正派的君子，至少要表现出这样的气节。
万宗真人拍了拍我的肩膀，称赞道。
“好样的。有你这样的后学，正派的未来一片光明。”
“过奖了。总之，当我拒绝听从那人的命令时，他想杀了我。”
“那时血魔出现了吗？”
“不是。他想杀我时，我说现在右军府正在审判血魔，问他是谁。”
“他怎么说？”
“他显得有些困惑。”
万宗真人摸着下巴，沉思片刻后说道。
“计划出了差错。”
他按我的意图推测，回答道。
我装作不知，问道。
“计划？”
“假装是血魔，在清晨制造事端的人。计划失败了，所以他会感到困惑。后来怎么样了？”
我从怀里拿出那家伙给我的丹药。
“他强迫我吃下这个。他说吃了这个就不得不听从他们的命令。”
“听从他们？”
“是的。他说得好像不是一个单独的人，而是一个组织。”
“……这是真的吗？”
“我听得一清二楚。”
“究竟是谁在背后指使这样的人？”
万宗真人对此非常重视。
既然亲自交手过，他必然意识到能够调动这种高手的幕后势力非同小可。
“我也不知道。如果不是血教，会是哪个势力呢？”
“……大事不妙。能把这东西给我看看吗？”
“在这里。”
万宗真人接过丹药，嗅了嗅。
但他既不是医生也不是药师，单凭气味怎能判断出什么。
他自以为是地对我说道。
“闻起来有一种令人迷糊的感觉，应该是某种幻毒。他们显然是想利用你来策划些什么。”
“差点酿成大祸。幸好当时真正的血魔出现了。”
“哎……”
万宗真人叹了口气。
“真是凑巧。”
我似乎明白了他为何如此说。
原本设下陷阱想逼迫我，结果却得到了血魔的帮助。
作为正派人，这种感觉一定很复杂。
“事情变得复杂了。”
“或许这个人或与他有关的组织，目的是促使武林联盟和血教更快地开战。”
“我也这么认为。”
一切都在按照我的计划进行。
现在只需要去武林联盟，把幕后组织的事情公之于众就可以了。
然而，万宗真人突然说出了一句出乎意料的话。
“策划这件事的人固然有问题，但当代的血魔也有问题。”
“……此话怎讲？”
“雷刃剑子均一人消灭了本教一百多名弟子和埋伏的武林联盟分部人员。这说明他已经突破了瓶颈。”
“虽然如此……”
“刚才你也看到了，当代血魔身上没有任何伤痕。”
……其实受了很多伤。
腹部甚至被穿透，是个强大的对手。
这位老人也不简单。
在战斗中还能敏锐地观察到这些细节。
早知道就该把衣服撕破，弄得像破布一样。
万宗真人啧了一声，说道。
“能毫发无伤地制住那样的人，当代血魔的实力之强，我简直无法想象。”
……嗯。
他似乎对此更为重视。
比起未知的幕后势力，他更警惕已知的敌人。
万宗真人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道。
“二十年来，四大恶人的格局可能会发生变化。”
‘！！！’
* * *
那天晚上。
这里是右军府的官舍。
或许是间谍的经历使然，我觉得自己胆大包天，甚至有些厚颜无耻。
我不是以血魔的身份，而是以正派君子的身份住在这里。
“呼。”
我几乎连续运功调息了四个时辰。
天已经黑了。
与雷刃剑子均交手时，我还未意识到自己刚刚突破了瓶颈，下丹田、中丹田、上丹田的容量都比以前大了许多。
真气神识都提升了一个层次。
真是奇妙的事情。
它们仿佛互相共鸣，一起变得更强大。
“真是感慨万千。云辉。”
南川铁剑感慨地说。
“为什么？”
“第一次见到你时，你连丹田都未能形成，如今却超越了前主人。”
是的。
真正意义上超越了南川剑客。
突破瓶颈后，神奇的是，我终于能够施展之前一直无法领悟的星明神功第八重。
这是连南川剑客也未能达到的境界。
现在回想起来，我甚至觉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前主人也会为此感到高兴的。”
但愿如此。
无论如何，我已经继承了他的衣钵。
这时，官舍外传来动静。
熟悉的气息让我知道是谁来了。
“咚咚！”
“是。”
“昭少侠，是我。”
这是司马仲玄的声音。
在处理尸体的现场短暂分开后，他来找我了。
这个时候，应该忙着撰写给武林联盟的报告，怎么会有空闲？
“请进。”
话音刚落，房门被打开了。
我向司马仲玄拱手行礼，微微低头。
他也点头回应，轻声答道。
“军师大人亲自前来，不知有何贵干？”
司马仲玄关上门后对我说道。
“首先，我想向你道歉。”
“此话怎讲？”
“事实上，万宗真人和本军师对你并不完全信任，所以进行了测试。”
测试。
这当然知道。
故意告知了错误的埋伏地点。
反正通过南川铁剑已经得知了一些信息，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
我装作不知，问道。
“测试？”
“我们担心你是奸细，所以告知了不同的埋伏地点。然而，多亏了你的帮助，我们救下了四个人。”
四个人？
除了全真教的三位弟子，还有其他人吗？
见我疑惑，司马仲玄微微一笑，解释道。
“如果不是你，万宗真人恐怕也会丧命。”
“不敢当。若不是万宗真人及时赶到，我也难逃一劫，怎能说是我救了他呢？”
司马仲玄摇了摇头。
他走近我，说道。
“你冒着生命危险对抗敌人，为我们争取了时间。万宗真人对你赞不绝口。”
“这……”
我只是想好好战斗，结果却被人误解了。
不过，如果他们这样认为，对我也无妨。
“我已经将此事禀报盟主。”
“是指这次事件吗？”
“是的。这次事件可能会让血魔的声望大增，难以控制。”
的确如此。
毕竟，我救了武林联盟的长老，他们原本打算暗算我。
难道他们会把这件事扭曲成假情报，以扰乱视听？
“会怎么扭曲呢？”
例如，可以造谣说那个扮成血魔的子均其实是血魔的手下，传播与事实不符的消息。
三军师白伟祥完全有可能这样做。
但眼前的这个人会如何反应，还不得而知。
这时，司马仲玄把手放在我的肩上，语气严肃地说。
“如果你愿意，本盟有意培养你。”
“……此话怎讲？”
“可能还存在我们未知的第三方势力。而且，血教的力量可能远超我们的想象。”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在战争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他为何会问这样的问题？
我无意出风头，随便回答道。
“士气。”
“对，就是士气。”
啊……竟然是正确答案？我可没有这个意图。
司马仲玄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血教出现了一个新的象征性人物——血魔。这种存在可能会提升血教乃至邪派的士气，但对我们正派来说则是相反的效果，会降低士气。”
“正派有盟主在，不是吗？”
听我这么一说，司马仲玄摇了摇头。
“当然，盟主也可以承担这一角色，但他现在已经是正派的核心，不再是先锋或提升士气的英雄。”
有些不安。
难道……
“本军师希望你能承担这一角色。”
“……我？”
“如果我没有看错，你将来会成为武林联盟，甚至是正派的象征性英雄。”
我该如何回答？
其实，你眼前的人就是血魔。
“知道了会吓死你的。”
也许吧。
事情越来越偏离我所知道的重生前的情节。
原本正派打算推举的英雄是八大高手之一的李延谦。
然而，这些话却是由血教教主的我听到的。
* * *
十天过去了。
我现在到达了湖南省北部的安港县五贤码头。
期间发生了很多事。
全真教教主万宗真人简单处理了弟子们的遗体，送回全真教后便前往四川。
武林联盟的军师司马仲玄建议我与他一同前往贵州省武林联盟分部，处理子均的遗体防腐事宜，然后前往武汉，但我拒绝了。
虽然与他同行可以自然地加入武林联盟，但这不符合我的目的。
“难道不是因为那个人让你感到不自在？”
所以才像逃跑一样先离开了。
我现在要去的地方是长江水路十八寨的根据地。
这是实现邪派统一所需的第一股势力。
当然，我不是独自一人。
随行的有司马英、丐帮弟子赵成元，以及宋左白和宋右玄这对孪生兄弟。
白慧香所说的精锐小队正是这些人。
原本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左护法和教主护卫队等，但其他人都被分配了其他任务。
现在的队伍是最让我感到舒适的人，也是正派中最精锐的组合。
虽然来到了安港，但还需要找一艘船。
教中有自己的船只，但据赵圣元所说，利用商船更容易快速接触到水路寨的人。
果然，五贤码头因为商船频繁往来，显得十分热闹。
“喂，人类。还要在这该死的木盒里待多久？”
血魔剑不满地说道。
我知道你憋得难受，但忍着点。
上次去武林联盟时，我们需要一个能同时装多把剑的剑鞘，否则你和邪连剑就无法公开露面。
“哼。憋死了。外面有很多男人的声音，不能拿出来吗？”
邪连剑舔了舔嘴唇，说道。
所以不行。
如果随便使用惑心术，会惹来麻烦。
“卑鄙的东西。”
血魔剑吐了吐舌头。
“真是会说话。我也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别吵了。”
你们打架让我头疼。
剑越来越多，这确实很难办。
正如小潭剑之前所说，考虑一下让它们另寻主人吧。
就在这时，宋左白对我说道
“在查看商船之前，不如先去客栈吃点东西怎么样？这家伙状态不太好。”
他让我以正派昭云辉的身份对待，而不是血魔进云辉，结果他却用平易近人的语气说话。
“你倒是很会说平话啊？”
“不是你说要这样吗……言顺啊。”
我一给他难堪，他就偷偷地观察我的反应。
果然，左白，逗你真有意思。
看到我微微一笑，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便跺起了脚。
“啊哦！”
正如他说的那样，宋友贤正盯着客栈街，眼睛一眨不眨。
从香料到烤肉的味道都飘了过来。
他是一个食量很大的家伙，这几天只吃肉干，显然很想吃一顿像样的饭菜。
于是，我看了看司马英。
司马英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就先吃饭吧。”
听到这话，宋左白撇了撇嘴，低声嘀咕道。
“下次还是直接问司马姑娘好了。”
这种想法还是放在心里吧。
别说出来。
赵成元走上前，指着客栈街说道。
“主公，以前和那个老不死的一起来过一家有名的鸭汤店。味道清淡，非常美味，我们去那里吧。”
“……鸭汤。好。”
宋右玄似乎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终于开口说话了。
赵成元在这种时候确实很有用。
作为丐帮出身的人，他确实知道很多东西。
“只知道吃的东西。”
知道美食店有多重要。
人生最大的乐趣就是吃。
总之，在他的带领下，我们走进了客栈街。
一座人来人往的老客栈映入眼帘。
虽然现在是辰时，不是饭点，但这里依然人满为患，看来确实很出名。
进入客栈内，果然人声鼎沸。
不知道有没有空位。
一个店小二跑过来迎接我们。
“欢迎光临。正好有一个空位，你们运气真好。”
真是幸运。
没有什么比等待更无聊的事了。
在店小二的带领下，我们进入了客栈的内厅。
[带剑的人真多啊？]
司马瑛传音给我。
进入内厅后，我注意到几群引人注目的人，他们都是武林人士。
不仅仅是门派或帮派的武林人士。
从他们背上的镖袋上刻着的字来看，应该是镖师。
[应该是镖师。]
镖师是受镖局委托，负责运送货物的武者。
他们与一般的武林人士有所不同。
由于这里是商船为主的港口，所以这类人很多。
[啊，原来镖师是这样的。第一次见。最近听说有一位着名的镖师提升了镖师的地位。]
这似乎是我听过的。
回归之前，有一位因种种怪异行为而被称为‘名标’的人。
听说他武功相当高强，但与武林联盟没有联系，所以一直没有机会亲眼见到。
“请这边坐。”
店小二领我们到最角落的位置。
比起显眼的位置，这里更好。
赵成元问道。
“都来个鸭汤怎么样？”
大家都点头同意，
“我要肉面！”
宋左白这家伙单独点了肉面。
当大家都说好的时候，他却能说不，真是个特立独行的家伙。
不过，无论别人怎么说，吃自己想吃的东西才是真理。
“是吗？”
“好的，马上为您上菜。”
店小二急忙向厨房跑去。
等待食物的时候，司马英用眼神示意那些镖师，低声对我说道。
“公子，反正要上商船，伪装成镖师怎么样？”
“镖师？”
嗯。
这倒也不错。
听说商船超过一定人数就不收了。
那么，伪装成镖师也是一个办法。
只是这样的话，需要伪装成一个相当有实力的镖局的镖师，该怎么做才好呢？
正在思索之际。
“远城？”
我叫了赵成元的化名。
他突然严肃地看向客栈门口。
我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群镖师和几个乞丐像是一行人一样走了进来。
‘啊！’
我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
那些乞丐中有一个年轻的乞丐背着大约八个麻袋。
这意味着他是八绝。
即丐帮的后辈，小帮主。
‘洪杰凯？’
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丐帮的小帮主。
赵成元的眼睛因愤怒而燃烧。
[冷静点。]
即使戴着人皮面具，如果这样充满杀气地瞪着对方，也会被察觉。
他没有移开视线，咬牙切齿地传音道。
[……主公。您不会忘了我们的约定吧？]
[当然没有。]
我曾答应让他复仇，夺回后辈的位置。
作为代价，他向我宣誓效忠。
现在看来，时机到了。
我冷冷地看着洪杰凯，问赵成元。
[有个问题，如果现在的后辈死了，原本的后辈候选人出现了，会怎么样？]
赵成元惊讶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