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玛丽医院。
vip单人病房。
小泽奈美端着熬好的汤药,递到靠坐在床头看杂志的宋如海身前,温柔道。
“老公,喝药了。”
宋如海微微点头,将杂志放到一旁的床头柜,接过碗。
用勺子只喝了一口便皱起眉头,不悦道:“怎么这么苦,不是告诉你要放糖吗?”
小泽奈美耐心解释道:“医生说放糖药效就会减小,不管用了。”
“不听我的话了是吧!”
宋如海说着,直接将手里的汤药朝小泽奈美身上一丢。
咚的一声!
药碗砸在小泽奈美额头。
额角一片鲜红,钝痛感袭来。
褐色温热的汤药淋了小泽奈美一脸。
眼睛被药水刺痛,小泽奈美奈美狼狈地闭上眼睛。
大片汤药顺着下巴滑进领口。
刺鼻的药味,黏糊糊的闻起来很恶心。
小泽奈美抬手揉了揉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睁开眼睛。
落入眼帘的是宋如海恶劣的讥笑。
“你是不是盼着我早点死,你好找下家?”
闻言。
小泽奈美委屈又屈辱的泪水从眼眶滚落下来,肩膀微微发抖,压下内心翻腾的怒火,轻声哽咽道。
“你放过我吧,离婚好吗,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净身出户……”
宋如海望着小泽奈美决绝的眼神,内心隐隐作痛。
“离婚?你当初怎么和我说的你忘了吗?”
结婚那天,小泽奈美和他保证,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他。
小泽奈美吸了吸鼻子,用力咬着唇瓣,颤声道。
“我没忘,可我反悔了,我和你道歉,真的对不起,我求求你放过我好吗?”
她当初和宋如海结婚,是想好好和他在一起的,因为婚前他对自己有恩,可结婚之后因为他身体不行了,就完全变了一个人。
动不动就打她,羞辱她,她真的要坚持不下去了。
“和我在一起,真的这么痛苦吗?我哪里亏待你了吗?”
宋如海接受不了和小泽奈美离婚,当初娶她的时候就发过誓,今生不会再娶,会和她好好在一起一辈子。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和小泽奈美会做到今天这一步。
毋庸置疑,他当初真的是对小泽奈美动过真心的,即使现在,他还是是对她有感情的。
他已经在遗嘱里写好,给小泽奈美公司的百分之二十股份,已经不少了,他给二女儿也是这些。
“?!!”
小泽奈美诧异地瞪大双眼。
他问的还是人话吗?还是中文吗?她真的听不懂了。
他动不动就把自己打的遍体鳞伤,还要问和他在一起痛苦吗?
难道真的有人天生就喜欢被家暴吗?
他一定是疯了,疯的不轻,竟然会问出这种狗话。
小泽奈美坦诚道。
“很痛苦……”
宋如海望着眼前狼狈又可怜的漂亮娇妻,淡淡问:“没有开心的时候吗?”
小泽奈美麻木道:“没有……”
宋如海神经质地忽然笑了起来:“你说谎,刷卡的时候你不是挺开心嘛。”
痛苦是正常的,没有痛苦的生活就如一潭死水,有了痛苦,快乐才会更加纯粹。
小泽奈美苦笑道:“我说了,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全都还给你……”
比起天天被打,她宁愿过平淡贫穷的生活,至少不用心惊胆战,不用承受皮肉之痛。
宋如海冷哼一声:“你还的起吗?你知道这三年你花了我多少钱吗?”
“……”
小泽奈美沉默下来,她没有算过花了多少,但知道肯定是一串天文数字,因为她一被打,就会报复性消费,宋如海从来没有限制她花钱,她自己使劲花了。
宋如海支起身从床头柜的纸巾盒抽了几张纸巾,而后温柔地帮小泽奈美擦拭脸上的污渍,笑着道。
“钱不重要,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只是,你要再提离婚,小心我弄死你……”
弄死一个无依无靠,只有一个病重的母亲,从樱花国移民过来的外籍女人,于他而言轻而易举。
他爱人的方式便是将爱人囚禁在自己身边,不管她爱不爱自己,不管她痛苦与否,只要她能陪在自己身边就好。
“……”
小泽奈美近乎绝望地闭上眼睛,心脏仿佛被无数根绵密的针同时刺入。
宋如海真的是疯子,彻彻底底的精神病。
嗡嗡嗡!
桌角的爱马仕包包传来手机铃声。
小泽奈美后退一步,小声道:“我接个电话行吗?”
宋如海将纸巾丢到床边的垃圾桶,“接吧。”
小泽奈美取出手机,见来电是母亲医院打来的,立马紧张起来,吸了吸鼻子接通电话。
“喂。”
“你好,请问是小泽惠利家属吗?”
“我是她女儿。”
“你母亲昏迷了,你抓紧时间过来一趟吧。”
“好好,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小泽奈美看向宋如海,刚要开口。
宋如海抢先开口。
“去吧。”
“谢谢。”
小泽奈美完全顾不上换衣服,只是用纸巾随便擦了一下衣服,然后用围巾,将自己胸前的污渍围了起来,便拾起包退出房间。
母亲不在这家医院,所以她还要开车赶过去。
半小时后,到了母亲所在的医院。
匆忙找到负责照顾母亲的护工,护工说母亲已经醒过来。
小泽奈美便前往母亲所在的单人高级病房。
推开房门,见母亲已经醒来,正靠坐在床头吃水果。
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小声道。
“妈,您没事吧?”
小泽惠利温柔一笑,“没事,老毛病了。”
她的血压一直不稳定,晕倒也是常有的事。
小泽奈美重重吐了口气,坐到母亲床边,从床头柜的果盘里,拾起一只砂糖橘,低头剥了起来。
“没事就好……”
小泽惠利瞥见女儿额头的一角又红又肿,疑惑道。
“头怎么了?”
小泽奈美剥橘子的手微微一顿,苦笑道:“没事……”
小泽惠利追问道:“他打你了是不是?”
小泽奈美摇摇头,否认道。
“没有了,是我自己不小心磕的。”
即使告诉母亲是宋如海打的,也改变不了什么,只会让母亲担忧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