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召唤出藤蔓缠上哨兵的身躯,隔着透明头罩,两人对视一眼,她瞬间抬手将光剑直接捅下,哨兵的身躯本能往后仰,光剑插入海龟的脖颈,血液晕开,黑色将两人吞没。
墨的触角收回,与另一个哨兵缠斗在一起,一条黑色触手试图伸进背后那团黑色血团中支援时念,被锋利的红色蟹钳狠狠夹断,他在海中发出无声的痛喊,更加猛烈地往前扑去,战场一分为二。
闻拜迩看着那在手臂上蔓延攀爬的玫瑰株,歪了歪头。
没等光屏上的污染数值降为零,巨大的能量波动产生的故障纹路已经让它跳闪。
时念屏住了呼吸,那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体会过这种迷幻失重的滋味。
在瞬闪兽肚子里的时候。
睁眼的下一秒,异化海兽和打斗的哨兵们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冰冷安静的海水,隔着圆形头罩,哨兵的棕眸冷冷地注视着她,徒手抓住了缠绕在他腰间的藤蔓,瞬间拉近。
“你一直在看我。”
“我脸上有东西吗?向导小姐。”
闻拜迩确信自己在海中的嗅觉是大打折扣的,可为什么,他还是闻到了她的信息素?
难道她的精神体不会受到海水的影响?
“因为你最特别啊,闻拜迩哨兵。”
哨兵握住藤蔓的手心缓缓张开,那些细小的软刺已经刺破肌肤,几缕鲜红的血液晕散在他的眼前,他不知道现在该甩开这些藤蔓,还是该离她更近,作为哨兵的理智在这一刻错乱了,敏锐的五感本能般地在感受她。
太刺激了。
这些缠绕在他身上的玫瑰藤蔓开始紧缩,软刺隔着作战服刺挠着他的神经。
他快忘记自己的本职。
“松开。”
“要是我说不呢?”
说罢,时念闭上了眼,刚刚的接触已经让她熟悉了他的精神力,只是瞬间,她就突破了哨兵的精神力屏障。
“你会后悔的。”
哨兵放弃挣扎,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她垂落的长睫,两人的身体逐渐靠近,隔着透明头罩额头相贴,头罩的探灯光源从微弱的缝隙中泄出,照亮男女的轮廓。
时念进入了哨兵的精神图景。
有些熟悉的环境,洞穴内漆黑一片,隐约能听见水滴声。她记得熬提亚说他好像是什么变种蝙蝠…蝙蝠…
有点雷人了小哥哥。
尖锐刺耳的频率让她短暂地失神几秒,加强精神防护后,她往前方那抹微弱的亮光靠近,那股尖锐的鸣叫不停回转,频率越来越快。
她下意识抬起头,对上洞顶的红色目光,藤蔓飞速生长,在尖端快触到它时,周围的空气开始颤动,藤蔓迟疑了,它根本没有挥动翅膀,是凭空消失的。
时念转身,它已经安静地垂钓在钟乳石上,红眸警惕地盯着她,好像下一秒又要闪开了。
她召唤出一根开满玫瑰的藤蔓,不再往前,蝙蝠的侧翼动了动,从钟乳石的顶部缓缓爬下。
时念舔了舔唇,她不是没净化过虫子,但蝙蝠这还是第一次。
经历过不能出校园的那段日子,她对它有种天然的恐惧。
…………
还好它是直接闪现过来的,没有扑腾那对翅膀。
它落在了那朵最大的玫瑰周围,它的头先是在花瓣边缘小心翼翼地探索,随后扎入花蕊间,吸食玫瑰甜蜜的花粉。
“……”
哨兵全身失力,任由藤蔓在他的身体游走,脑海中出现一种奇异的旋律,因为你最特别啊,因为你,最特别…最特别…
他想贴近她多一点。
但他又怎么配?他那么丑陋,那么邪恶,没有向导会接受他,他们只会对他的精神体避之不及。
时念眨了眨眼,那些分化出来的细小藤蔓再触上它时,它竟然没有再躲。
“还是挺乖的嘛。”她勾了勾唇角。
吱吱。
它叫唤了两声。
藤蔓的软刺找到它腹部那块柔软,开始替它吸取体内残留的污染素。
“……嗯…”哨兵不住闷哼。
头罩发出沉闷地撞击音,他的眉头紧蹙着,这碍事的头罩到底是谁发明的?
让他在此刻如此无助。
无法贴近她白皙的脖颈,无法磨蹭她的脸颊。
好想舔她。
“咦!”
深棕色的蝙蝠不知为何开始拼命挣扎,猛的要朝时念飞来,她忍不住叫了一声,用藤蔓将它拉住,污染素吸收得差不多了后,她闭上了眼,开始干正事。
她开始读取他近期的记忆。
漆黑的会议室,桌上的投影放大两圈,最后缩小在一块区域。
时念仔细盯着眼前陌生的地形图,她确信这块不在赛图里。
“比赛开始,直奔d海域的a级得分区,卡布离队,去图上标记的第一个点,将入口的图片传送给闻拜迩,这个得分点拿到后,再由闻拜迩分两次传送剩下的成员。”喻礼坐在转椅上,轻盈利落地转过身,扫视下面的哨兵们。
时念仿佛也闻到了他身上那股诡异诱人的花香,他是控制系向导,在这些哨兵面前必定说一不二。
从开始到现在,闻拜迩就没直视过主位的男人。
“等交流赛结束,我再给你们标记。”
“是。”
时念牢记那张地形图,记忆往后拉,没有更加细致的训练信息,他们比她想象中更加警惕。
时间到了。
再下去恐怕要被发现。
她退出了哨兵的精神图景。
【 系统:恭喜宿主成功净化一名s+级哨兵,获得奖励如下:+1500点精神力(距离s+级还差3350点)】
时念睁开眼,迅速从储物镯里调出提前准备好的药剂,哨兵无力地靠在她胸膛,双手紧紧环着她的腰,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等等…不要…x…”他的声音隔着头罩模糊不清。
时念找到哨兵的手背,针孔就要落下。
“时念向导,你在做什么?”
时念猛地抬头,看到前方越来越近的黑影,男人头罩上的探照灯将他那对紫眸照亮。
她好像出现了幻觉。
她看到了蝴蝶兰的花瓣如雨般在海底撒落,落在她的头罩,胸口,还有拿着注射器的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