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莫西沙会长去世的消息传遍军区,时念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黑色的大衣换上,光屏中温川的消息弹了出来。
【温川:莫西沙向导葬礼你参加吗?】
时念犹豫了几秒。
【时念:不了,你的认证芯片我已经给半梦了,你尽快完成上任,我想在比赛前吸收一枚晶核。】
过了一会收到回复。
【温川:行。】
时念挑挑眉,比她想得爽快很多,本来她都做好准备听他说什么刚上任不好操作啊,对方势力还没完全清理完毕之类的话了。
她看着全身镜里的自己,从温川记忆里看到的那个画面又浮现脑海中,她穿着作战服被吞噬在一片火光里,她伸手摸了摸镜子里自己的脸,她好像感觉到时间开始在她身上流逝。
副脑震了一下,是辰沧发来的讯息,那天晚上回到宿舍他就发来了好友申请,她看着对方简介上的军衔称号,觉得他应该早就把她的身份背景扒出来了,可能以前原主在白塔的那些事,他也都知道了,那么她现在在他心中的形象大概是被贵族未婚夫抛弃了以后,又转而盯上了另一个家族,那种一心想和贵族哨兵结合脱离联邦服役的女人。
但他可能还在结合热,再厉害的哨兵,都逃不过她结合热的威力,这是她通过很多次试验后得出的结论,不过也不绝对,可能以后会遇上硬茬。
【辰沧:那张照片能发给我吗?】
时念皱了皱眉,这什么奇怪的要求?她点开相册,找到那张照片,说实话拍得还挺好的,可能是他本身就帅吧,就是有点羞耻。
【时念:你收好吧,我删除了。】
她其实不太想和辰沧多接触,原因还是那个,她无法掌控他,她不知道一旦结合热过去后或者他忽然转性了之后会发生什么,他的社会阶层和资源比她高太多了,出于自我保护她也不想太靠近他,而且还有辰希这层原因,处理这种关系太麻烦了。
好在他是一个比较清醒,自持的人。
【辰沧:你误会了。】
【辰沧:我觉得你拍得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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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念刚进入训练大厅的感应门就被一条金毛劫道,小明跳到她的小腿上求抚摸,金黄色的毛落在她的黑色大衣,十分明显。
“乖狗狗,别蹭我了。”时念象征性地摸了摸它的头。
“时念向导!”阿明几乎是飞驰在大厅,迅速冲了过来,终于让他等到了!还好他一大早就让小明在门口蹲点。
阿明急停在时念身边,脸很红,他深呼吸了几口,那双狗狗眼看着时念湿漉漉的。
“时念向导,早啊!”
“阿明早。”时念瞄了眼大厅的时钟,已经上午十点多了,“你们不用训练吗?”
宁焰组的纪律一向是最严苛的,一般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已经开始训练了。
“宁焰向导她去参加莫会长的葬礼啦,今天自主训练。”阿明摸了摸头,“诶,时念向导是为了莫会长穿的黑色吗?”
时念的唇瓣微启,没有作答。
“阿明!回来训练!”北牧厚重的声音传来。
“时念向导,我走啦~我会想你的!”阿明边往前走边回过头看她,旁边的小明神同步,他们差点互相绊倒对方。
时念忍不住笑了一下,她转身往自己的训练室走去,看见白发哨兵就在她身后等她,他也穿了一身黑色。
“路影。”时念走到他身边,发现他眼底的乌青,牵住了他的手,“你也在这里等我?还是子安让你出来看阿明是不是在门口蹲我?”
“看阿明在不在门口蹲你,顺便等你。”他微微勾起唇角。
“哈哈哈...”
哨兵的半边身体都快麻掉了,他克制住自己的呼吸,偷偷瞄她,她今天也穿了黑色...难道...
“听说莫西沙会长是一个很好的人呢。”她忽然说。
“......嗯,她是我见过最好的长辈。”路影苦涩地低头一笑。
时念拍拍他的手背。
“我们一起在心里为她祈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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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
章柯解开军服最上面的纽扣,沉沉地呼了口气,他那种蛇的感知让他察觉到93区的局势可能要大变了。
温川这个人,完全不在宁远和云斯年的控制范围内。
他甚至不知道为何会想到时念,想到她在审讯室看自己的那种眼神,想到她在裁决庭时注视着自己离开。
窗外已经暗了下来,时间不早了,他关掉光脑从办公椅上起身,想到朱副官下班前说大楼进行电梯维护,他推开门还是去到了电梯前,看到故障的标志才作罢。
他转过身朝通道走去,楼道的灯忽然开始闪烁。
偏远星就是这样,有预算也不会拨来修基础建设。
章柯面无表情地走进通道,黑暗中只有零碎的月光作伴,他眉头皱了皱,停在那扇窗户前,他看向前方的黑暗,听到一阵很轻缓的脚步声。
哒哒。
越来越近。
青蛇从短眠中惊醒,开始游窜在那件银灰色的军官制服下,逐渐躁动,它从哨兵的衣领爬出,竖着头吐信。
章柯眯了眯眼,调动了精神力防备。
“是谁?”
模糊的身影踏过最后一个转梯,被月光打在墙面上,六条布满尖刺的黑影触手在墙上舞动,女孩的影子伴随着淡淡的玫瑰香初见雏形。
章柯的眉心微皱,那条青蛇露出獠牙,准备战斗。
“章组长,很意外吗?”时念勾唇看他。
“你想做什么?”
还来不及反应,藤蔓以最快的速度缠上了他的身体,他深吸了一口气,青蛇毫不犹豫往藤蔓上咬去,注射毒液。
时念咬住下唇,借着藤蔓的力气跃上台阶,直接将他按在墙面上,死死扣住他的脖子,月光下哨兵的脸色越发惨白,另一根藤蔓也将青蛇吊起,一人一蛇仰脖喘息着。
“时念!你疯了?!你以为辰家真的会给你托底?!你知道你背后惹的人是谁吗?咳咳......”章柯愤怒到了极致,那些藤蔓的刺让他又痛又麻,大脑开始缺氧,他最害怕的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大脑。
“章组长,我来就是想问问你,我背后惹的到底是谁?”时念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她拍了拍哨兵的脸,“告诉我,那个人有没有打算在决赛现场杀了我?!”
章柯忽然扯起一个笑,他仰着头,眼睛朝下地看着她,一声不吭。
“你装什么装?”时念眉头紧锁。
藤蔓瞬间缩紧,哨兵无法抑制地叫出声,在漆黑无人的楼道中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