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西楼没再回桌上,让唐风易代为打了个招呼说有事走了。
这顿饭也很快散了。
阮清月挺怕周云实问起她和贺西楼,但一路上他什么都没问,倒是接了两个工作电话。
之后两天贺西楼都没找过她,她也很忙,一直到周三因为夜班,中午得空。
秦岁染逮着机会把她拉去了店里,说是让她帮忙试旗袍,实则就是拷问。
学着贺西楼无骨造型往那儿一靠,“交代吧。”
阮清月吃着摆成心形的三红柚,“我以为下市了。”
秦岁染跺了一脚,“岔开话题胸胸减两斤!你老实说,是不是对他余情未了?”
阮清月拿了一块果肉,说话不妨碍她吃。
“怎么可能。”
秦岁染盯着她,她倒也抬起头大大方方给看,然后漂亮的猫眼弯起来轻轻的笑。
“我不信。”秦岁染一身的功夫,在她身上不太管用,“你对周云实到底什么感情?跟贺西楼真的纯粹交易?”
“贺西楼这人看着不着调,但他个人魅力放在那儿,你想再死一次?”
阮清月知道她是真的担心自己,她拿了一块果肉,起身过去喂到秦岁染嘴里。
理智明晰的回答她,“我都有分寸的,放心。”
秦岁染可不放心。
“贺家不插手这种事,我怕你被骗,被骗了阮临安能出来也还好,就怕你竹篮打水还抽不了身你懂吗?”
阮清月浅笑,“不会。”
“帮我的是林战,他在阮家做了快三年的保镖,真要细究,如果我哥不干净,那给林战的钱干不干净?”
她这么一说,秦岁染顿时觉得好有道理。
贺西楼岂不是也在帮他自己?万一哪天他的过去被挖出来,也会被牵扯。
秦岁染松了一口气,“吓死,忘了你是学霸的脑袋了!”
“所以那晚瘪犊子应鸿真的给你喝坏水了?”
阮清月抿着唇,冲她神秘的笑了一下,然后才道:“算是没喝,但还是去他房间了。”
只当应鸿的面喝了一口,后来的全部吐了。
家里出事开始,她知道自己孤立无援谁都靠不住,所以永远不能让自己陷入失控的危险境地,一次都不行。
那东西喝一口没事,既可以壮胆还可以借机放纵,试试贺西楼的态度。
听到这里,秦岁染就来兴趣了。
“所以,贺太子上钩了,大do特do?”
阮清月没说他们发生关系是后来的事,“他有多恨我不清楚,但他想引诱我玩重蹈覆辙应该不假。”
“既然他想让我上钩,看我服软,那将计就计也挺好,反正不会掉块肉。”
说到底,她确实需要他的帮忙。
秦岁染连连咋舌。
会玩。
俩都会玩。
“贺西楼这负心汉勾引你多半想等你陷进去就甩了!得亏你清醒!”
秦岁染叹了口气,“白操心你了,我自己的事反而乱糟糟。”
阮清月暧昧的笑着看他,“动心了?”
秦岁染从穷苦女孩到回归秦家,到现在财富自由,阮清月认识她的时候,她开始做慈善。
上回听她说资助几个精挑细选的大学生,学业足够优秀,家境也足够差,十个里面八个是男生。
秦岁染特地请十个学生吃了一次饭,都加了联系方式,偶尔节假日都会给她问候一声,她也会送个礼物什么的。
结果给沈放的礼物送错了,把商家寄给她的测试新玩具给放了进去,从那之后,沈放跟她的关系轨迹就走歪了。
“动什么心。”秦岁染嗔她,“我就没长心光长了肾。”
阮清月挑眉,“原来我是受你影响。”
“学我就对了!就贺西楼这种人,等你哥的事一解决,立马断。”
她点头,是这个道理。
说起来,阮清月看了一眼墙上的挂历。
现在第一要务是争取在合规范围内提早复审,她知道整个案子的涉及官员,可没渠道贸然接触。
明天有空,看来是得去哄哄那人了。
唐风易听到贺西楼打了个喷嚏的时候,小声问祁真:“感冒了?”
听说这几天是工作狂模式。
祁真不清楚周日晚上吃饭的经过,只知道吃完饭把脾气吃出来了,公司上下跟着遭殃。
“今天要不就到这儿。”祁真不得不提醒他明天的行程,“明天市局有会,你现在这个状态……”
话还没说完,那边的人抬头看过来。
祁真还以为他要扔两把刺刀,却听他不着边际的问了句:“今天几号。”
“7号。明天就是记者节,所以要和市领导一起接受采访……”
贺西楼握拳顶着额头闭上眼,好一会儿没动静。
唐风易有点担心,“哥,你这还是休息吧,又胃病又感冒的。”
那边的人缓缓睁开眼,“谁告诉你我胃疼?”
唐风易一脸胆小的样子,从兜里掏了个药出来,搓着小步子,跟小时候撅屁股点炮仗似的递过去。
“我查过了这是胃药,阮清月给我的,让我转交你。”
只不过,那晚吃完饭之后,贺哥太凶了,唐风易也搞不清楚他们俩什么状况,没敢贸然给,结果就忘了这事。
今天过来是接唐妍时间还没到,顺便上来瞅瞅,原本打算把药给祁真过手的。
祁真接到了贺西楼的视线。
他之前得过胃病这事连贺夫人都不知道,偶尔犯胃病也就祁真知道。
祁真:“周六晚上阮清月打过电话,我说你胃不太舒服。”
贺西楼脸色沉了沉,起身勾过大衣,“怎么不等我迁坟再说?”
走到门口,他又折了回来,从唐风易手里拿走了胃药。
贺西楼在微信里问她:【在哪】
对面没有回复。
知道今天周三,她夜班,全天有空,打给她的电话没接,转而拨给秦岁染。
刚接通就听到背景音里那个压低的声音:“就说我不在!”
秦岁染确实是这么说的,但半小时后,宾利慕尚已经停在了店外。
贺西楼进门后径直上贵宾室,“有水么?”
秦岁染:“有敌敌畏。”
男人坐到了沙发上,扣了一粒胃药出来,“可以,能把药送服就成。”
阮清月去倒了一杯温水给他放到桌上,贵宾室只剩他们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