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封心思稍定,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他抬眸凝视着黄月英,目光中满是安抚与宠溺,轻声说道:
“月英姑娘,放宽心,我这不是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吗?
眼下外面局势动荡,实在不太安全,你就先别回鹿门山居住了,去黄公那儿暂住几日,如此也能让我安心些。”
黄月英听闻,乖巧地点了点头。
随后,她抬眸看向刘封,眼中满是关切之色,轻声问道:
“那公子,你又作何打算呢?”
刘封微微仰头,望向窗外那片渐明的天空,眼神逐渐变得深邃而悠远,缓缓说道:
“树欲静而风不止。如今这局势错综复杂,我尚有诸多事务,不得不去面对。”
语罢,刘封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向黄月英,眼神里满是真挚与坚定。
他缓缓说道:
“黄姑娘,你先回去安心等待。倘若我能度过这重重劫难,必定会向黄公提亲。”
黄月英听闻此言,顿时俏脸绯红,那红晕如天边绚烂的云霞,从脸颊一路蔓延到耳根。
她娇嗔地跺了跺脚,佯装嗔怪道:
“谁要你提亲!我可不嫁你!”
嘴上虽这般说着,可她的心却如同揣了只活泼的小鹿,怦怦直跳,羞涩之意溢满心间。
刘封见状,故意逗趣道:
“诶?我可没明说要娶你呀!我是想请黄公帮我在黄家另觅佳人,与我成婚呢!”
黄月英一听,顿时佯装气得不轻。
她娇哼一声,扭过头去,赌气道:
“就会油嘴滑舌,不理你了。”
说罢,便起身轻轻整理了一下裙摆,作势要离开蒯府返回黄府。
其实,若不是一直担忧刘封的安危,黄月英早就想回黄府好好休息了。
此时见刘封虽身上带着不少刀伤,但精神状态尚好,她心中的大石也算落了地,便打算先行回去。
黄月英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门口,脚步忽然顿住,微微低着头,那白皙的脖颈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她声音低柔,仿若喃喃自语:
“刘公子…… 多加小心,月英等着你。”
说完,她似是害羞至极,不敢回头去看刘封的反应。
刘封只见她背对着自己,耳朵红得如同熟透的樱桃,那害羞又紧张的模样,可爱得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继而,黄月英便如受惊的小鹿般,逃也似的快步离开了。
刘封望着黄月英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禁长叹一口气,心中暗自思忖:
“最难消受美人恩啊,黄月英几次不顾安危救我,对我情深义重,我又怎能辜负于她?
只是如今这局势波谲云诡,我若想在这乱世中站稳脚跟,还需从长计议,先解决眼前这些棘手的麻烦才行啊。”
想着,刘封的目光不自觉地隐隐扫向北方,那正是新野的方向。
刹那间,刘封原本温和的眸子变得冰冷如霜,仿佛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透着无尽的寒意。
“哈哈,黄姑娘这么急匆匆地离开,可是有什么要事在身?”
就在这时,蒯祺那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突兀地响起,硬生生打断了刘封的沉思。
刘封微微一怔,这才如梦初醒,缓缓抬起头。
只见蒯祺正笑眯眯地站在门口,目光中隐隐透着一丝探究,仿佛想要看穿他内心深处的想法。
刘封并未急于回应,只是目光平静地看着蒯祺,稍作思索后,转而反问道:
“蒯祺兄长,莫不是两位蒯大人想要见见我这个‘少将军’?”
刘封心里明白,此番被蒯家邀请至此,与蒯良、蒯越的会面才是重中之重。
他也迫切想知晓蒯家的真正意图,故而直接挑明了话题。
蒯祺哈哈一笑,那爽朗的笑声在这安静的院落里回荡,显得格外响亮。
他开口说道:
“少将军果然心思敏捷,通透得很啊。
走罢,我的两位伯父正等着你呢。”
语毕,蒯祺转身,迈着轻快而从容的步伐向前走去。
刘封见状,没有丝毫迟疑,赶忙紧紧跟在蒯祺身后。
行走间,他目光四下打量着蒯府的布局,心中暗自思量着等会儿与蒯家两位长辈会面时该如何应对。
不多时,二人来到一间书房前。
书房的门紧闭着,散发着一股古朴而庄重的气息沉淀。
蒯祺上前,伸出手轻轻敲了敲屋门,待里面传来一声沉稳的 “进来” 后,这才缓缓推开屋门,侧身将刘封引了进去。
刘封踏入屋内,一股淡淡的墨香扑面而来。
只见屋内整齐地摆放着一排排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类古籍书卷,显然平日里是有人精心打理的。
在屋子的正中央,桌案后坐着两个相貌颇为相似的中年人,他们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气质,却又各自有着独特的韵味。
其中一人年纪稍长,面容和蔼温和,眼神中透着一种历经世事的豁达与睿智,让人见之便心生亲近之感;
另一位则锋芒稍露,目光锐利如鹰,仿佛能洞悉世间一切,透着一股精明强干的气势。
蒯祺上前一步,恭敬地朝着刘封介绍道:
“少将军,这二位便是我的伯父。”
年纪稍长的那位微微一笑,笑容如春风拂面,开口道:
“呵呵,老夫蒯良,旁边这位是老夫的弟弟,蒯越。想来少将军应该认得我们两个老家伙吧。”
蒯良打趣着说道,那语气轻松随意,仿佛只是在与晚辈闲话家常。
刘封赶忙拱手作揖,脸上满是恭敬之色,连称不敢,言辞恳切地回答道:
“两位大人皆是刘荆州麾下最为倚重的肱骨之臣,封对二位大人的威名如雷贯耳,敬佩之情溢于言表。
想当年,二位大人辅佐刘荆州平定荆州,妙计频出,一桩桩一件件,在这荆襄之地可是被百姓广为传颂,人人皆赞。
封自幼便听闻二位大人的丰功伟绩,心中早已钦佩不已。”
刘封这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还特意将蒯良二人帮助刘表平定荆州的光辉事迹拿出来夸赞,尽显敬仰之意。
果不其然,蒯良听了之后,脸上笑意更浓,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连连摆手道:
“少将军过奖了,过奖了,那些都已是陈年旧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
而蒯越在一旁看着兄长这般模样,心中暗自思忖,觉得再这般闲聊下去,怕是难以切入正题。
当下他心中一动,忽然神色严肃地开口道:
“少将军,不知你是否清楚,你目前的处境可谓是凶险万分啊!”
说这话时,蒯越的眼神变得格外冷峻,目光如利刃般紧紧地盯着刘封,似是想要从刘封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一毫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