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悦从一开始设局的目的就是将她们一网打尽,此时她若还出手掏钱帮她们解围,那才真是多此一举、画蛇添足。
八哥早已被这一家子的闹腾搞得烦不胜烦,心力交瘁,对手下小弟使了个眼色,小弟立即将苏大强按在地上,毫不手软,毫不留情地拳打脚踢起来。
苏大强被打得嗷嗷求饶,声音凄惨,嘴里不停地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娘,爹,奶奶救我,救命啊,他们要打死我……”
王氏看到儿子挨打,心急如焚,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赶忙不顾一切地扑到苏大强身上,有好几拳结结实实地落在了王氏的腹部。
不多时,王氏身下有血缓缓渗出,八哥一帮人许是怕真弄出人命,赶忙招呼小弟赶紧停手。
王氏捂着腹部,痛苦万分地瘫倒在地上,嘴里直喊疼,有的妇人看出了其中的端倪,赶紧高声提醒道:“还不快去帮忙叫个大夫,王氏这是有了。”
围观的众人瞬间乱作一团,苏婆子走上前,对着毫无还手之力的王氏又掐又打:“你个不知检点的浪荡货,我们家大山都不跟你睡了,快说,你肚子里的孽种到底是谁的?”
一旁的刘春花在听到苏大强欠了人家五百两银子还不起的时候,就寻思着找个借口脱身离开。她兜里虽然有些银子,可那是她的死鬼前夫留给她傍身的。
在这住了这么长时间,她也逐渐发现,苏大山是个薄情寡义、靠不住的人。她这回正想着找借口离开呢,这借口就恰巧送上门来了,当即声泪俱下,梨花带雨地演了起来。
刘春花指着王氏,对苏大山质问道:“大山哥,这是怎么回事?你当初不是说嫌她脏,没有碰过她的吗?你怎么对得起我跟我肚子里的孩子。”说着,还恰到好处地落下一滴晶莹的泪来,那模样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苏大山想解释孩子不是自己的,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又不能主动给自己戴绿帽子,踌躇犹豫着不知该如何解释,最终无奈地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脑袋痛苦万分地哭了起来。
刘春花顺势走进屋子,将自己的衣服、细软迅速收拾到一个包袱里,背着头也不回地决然离开了。
苏大山看着刘春花远去的背影,心里想着等苏大强的事情解决了,他得抓紧时间去找刘春花解释清楚。
转而又看到如死猪般瘫在地上的王氏,心里烦闷不已,这个破烂货,肯定又背着自己跟别人有了私情,怎么就如此耐不住寂寞,真是个不知廉耻的破烂胚子,跟她那不知好歹的闺女一个样。
族长看着苏家院子里乱成一团,混乱不堪的众人,终究还是硬着头皮站了出来。他先是客客气气,毕恭毕敬地请八哥几位先进屋坐着喝茶。
接着又找了几个手脚麻利,动作勤快的妇人将王氏小心翼翼,谨慎万分地抬到屋子里,并赶忙给她请了大夫。安排好这一切,他又神色严肃,表情凝重地询问苏大强:“大强,你当真欠了里边的八哥五百两银子?”
苏大强早已被打得晕头转向、七荤八素,头脑昏沉,只得抱着族长的腿,涕泪交加,泣不成声地哭喊道:“二爷爷,我也不知道,我原本就是想借些银子买书本,谁知道怎么越欠越多。”
八哥一旁的小弟听到这,忍不住狠狠地啐了一口,心底对苏大强的鄙视更是又加深了两分,心想逛窑子就是逛窑子,还找借口说是买书,嘴里没一句真话。还不如他敢作敢当。
族长问完话,又将坐在地上痛哭流涕,悲伤不已的苏婆子喊了起来,拉到一旁轻声问道:“弟妹,你们家老二送来的银子呢,你还不快拿出来,把眼前的危机化解消除了,这么一群人在这围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苏婆子心里那叫一个苦啊,当初二儿子在外出息后,给自己和族长各写了一封信,让族长帮忙照看她这老婆子,老二给银子的事老大和族长都知道,可这银子是真丢了,她嘴皮子都磨破了,却没有一个人相信:“他大哥,不瞒你说。这银子是真丢了,前几日为此我还跟老二家吵了一架,族长,你可得给我做主,她们家又是买地又是盖房的,我的银子绝对被她们偷走了。”
族长看着苏婆子急切焦虑的模样不似作伪,赶忙出言安抚道:“弟妹,这事我再帮你去隔壁跑一趟,能不能成咱们尽人事,听天命吧。”
族长交代几位族老伺候好八哥等人,抬步来到隔壁。族长亲自敲门,这次苏晓悦不得不开,嘴里阴阳怪气地说道:“呦,族长您为了苏婆子还亲自来我们家当说客了,说吧,你要多少银子?”
族长被臊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红,面上还是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道:“我找邹氏。”
苏晓悦也不慌,对着屋内撅着屁股玩耍的苏晓强喊道:“晓强,去苏大家将娘叫来,就说族长来找她要钱。”
“姐,这帮人脸皮怎么这么厚,苏大强逛窑子,凭啥咱们家出钱,这妞又不是小爷玩的。族长,苏大强带您逛过窑子吗?”苏晓强问完骂骂咧咧地朝着院子外走去。
族长指着苏晓强,手指头哆嗦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倒是苏晓悦接着苏晓强的话说道:“族长,您大人有大量,自然是不会跟小孩子计较的对吗?”
“对,不过这晓强的规矩还是要教一教的。”
“那就不劳您费心了。”说完,苏晓悦跑到一边的沈奕辰身边,拿起他的手掌把玩着,这可把沈奕辰乐坏了,娘子居然又拉他手了。
族长看到自己被无视了,心里很是不快,指着苏晓悦说道:“晓悦啊,你是个姑娘家,在外人面前还是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
“那族长是外人吗?”苏晓悦毫不犹豫地反问。
族长被问得一愣,不知如何回答,这要是说自己是外人,那他又凭啥管人家邹氏要钱填苏大强的窟窿,只得硬着头皮回答:“那自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