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深拍了拍门也无人应答,他只能在门口坐着。
路过的人都忍不住看简深一眼,走过好几个人时,简深忍不住站起来拉住一个老爷爷。
“大爷,你知道这家人去哪里了吗?”
大爷打量着简深,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屋子,问道:“你找这俩人干啥嘞?”
简深指了指自己:“我是简深啊,我要回家。”
说到自己的名字,大爷很惊讶的哎了一声,不断的打量着简深。
“我是老了,但我不是糊涂了,简深早在一年前都死了,坟头都长草了,小伙子你是长得像简深,但不不能这样冒名顶替啊,这样有损阴德的。”
听完大爷的话,简深感觉耳边充斥着刺耳的轰鸣声,大脑放空完全思考不了。
他只是一年没有回家,村里头就传自己死了。
“那……那这俩人的女主人呢?”
大爷摇摇头,可惜道:“伤心过度,随他儿子去了。”
“不……不可能,”简深拉住大爷的手,“大爷你在开玩笑吧。”
“那怎么呢,谁会拿死人开玩笑,这样死后不得安宁的呀。”
简深痛苦万分:“不可能,大爷你一定是在骗我吧。”
“我怎么能骗你呢,”大爷说道,“他们母子俩的坟就在后山,你不信可以去看看。”
简深不相信,自然是不可能去,他有些麻木的转身拍了拍门。
“妈,我回来了,妈你开门啊。”
大爷叹了一口气。
“走走走,我带你去看看。”
大爷把简深带到后山,指着两座矮矮的坟墓。
“他们两个就在这里。”
简深慢慢的蹲下来,两座坟一座写着自己的名字,一座写着他母亲的名字,现在他自己没办法去深究这里为什么还会出现自己的坟。
痛苦的不断的冲刷着他,使得他无法思考。
他看到墓碑上的日期。
去年夏天……
简深突然想到什么。
去年夏天,他和柳淮的关系降到冰点,他日夜生活在压抑的环境里。
那个时候的简深只想远离,想回家。
但因为他的一切都被柳淮掌控着,没钱,不认路,没有认识的朋友。
他犹豫了很久才对柳淮开口。
那个时候看着他安静了许久,开口问道。
“还回来吗?”
简深被这句话问得有些懵,这是一个月以来柳淮对他说的第一句话,简深立马点点头。
“回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我想回去看看我妈。”
柳淮嗯了一声:“等我这段时间忙完后带你回去。”
柳淮的这句话让简深高兴了很久,他本想一个人回去的,但柳淮既然开口了,他自然也不会拒绝。
可柳淮忙,一忙就忙了很久。
将近有一个月没有回家。
而柳淮没有回家的这个月,正是墓碑上写的日期。
在痛苦中,简深想起了有一次在和柳淮的争吵中,柳淮说过的一句话。
“是不是人没就不需要想念了。”
简深从没有把这句话当一回事,只是把他当做柳淮的一句气话。
刚刚听大爷说,料理后事的是两个年轻人。
也许是那个时候的柳淮对简深怀恨在心,但又不甘于就这样结束,便宜了简深。
他消失的那个月便是来到了这里,原来以为可以见到自己儿子而欢喜雀跃的母亲突然听到自己儿子死去的噩耗,悲伤过度,思念成疾,身体越变越差。
而这个所谓的女婿就眼睁睁的看着,还一边假惺惺的为其儿子料理后事。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母亲的病情就迅速的恶化。
柳淮就这样冷静的处理完一切,面不改色面对简深。
那个时候简深沉浸在开心中,迫不及待的想告诉母亲自己要回去的消息,但一直打不通母亲的电话。
简深也急了,开始催促柳淮,柳淮总是以忙为借口各种推脱,因此简深就提出要自己回去,但这个想法一提出来就遭到了柳淮的暴打,还被柳淮关了一个月,直到简深哭着求饶。
柳淮就捏着他的下巴说道:“你要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且以后不会再有这么荒唐的想法我就原谅你。”
简深浑身是伤,被断断续续的饿了一个月,恐惧已经到了顶点,柳淮说什么便是什么。
接下去的一年里简深曾很多次联系自己的母亲,但都被柳淮给阻止了。
简深以为柳淮就是占有欲强,或者是对自己坏很在心,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干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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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淮躺了一天才起来。
睁眼就看到了陌生的天花板。
柳淮以为又来到一个新的世界,正寻思着自己的任务是怎么完成的时,跟前出现了苏勇的脸。
苏勇笑了笑:“你信了啊?”
柳淮推开他坐起来:“这是哪?”
“你不会是睡傻了吧,”苏勇递给柳淮一杯水,“这是你家啊。”
柳淮环顾了四周,他的卧室也不长这样啊。
愣了几秒他才反应过来是原主原本的家。
苏勇把桌面上的文件递给柳淮,有些无奈的说:“你看看吧。”
“离婚协议”几个大字映入眼帘。
柳淮现在刚睡醒有点懵:“啥玩意?”
苏勇急了:“不认字啊还啥玩意!简深他签了!”
柳淮直接翻到最后,简深已经是签了名,简深的字很好看,但线条并不流畅,可以看出这个字的主人在写字时手在颤抖。
透过这个字柳淮都可以想象出简深是什么样的神情。
“什么时候的事?”
苏勇瑶摇摇头:“应该是昨天吧,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昨天顾听发消息给我,让我多照看照看你,还顺路让我看去看看简深怎么样了,我去的时候简深已经不在家了,就在桌子上看到这个。”
“这又关顾听什么事?”
苏勇笑了一声:“就是嘛,照顾你是我应该的,还用他操心呢。”
“不是这个。”
这个时候原主他妈进来了,手里拿着药:“那个简深就是一个狐狸精,他都勾引到那个酒吧老板身上了,你躺在病床的时候他们就在一旁了眉来眼去的,好不知羞耻!”
她把药放在桌面上,拿了一支笔给柳淮:“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