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宁元昭把小宝哄睡后转头去找计一舟看他准备的惊喜。
也不知道计一舟说的惊喜是什么，就是直觉今晚不会在这边睡觉，宁元昭就没有热炕。
计一舟站在南边儿房子门前，跟个守门神似的。
“不进去吗？”宁元昭问。
临了临了有些紧张，计一舟扯了扯嘴角，牵起宁元昭的手，“那你能不能先把眼睛闭上？”
“嗯？好。”
计一舟牵着宁元昭往房间里走，没有在外间停留，直接将人带去了他精心布置好的房间里面。
站定，计一舟松手，“好了，睁眼吧。”
房间还是原来那个房间，也没有多添什么物件儿，可能是因为宁元昭面对着床的方向，他睁眼看到的就是一片红。
动了动脑袋，宁元昭看了看其他地方。
窗帘拉得紧紧地，上边还挂了两个小小的没点灯的大红灯笼。
桌子上放了几盘干果糕点，还有一些水果，都是用大红色的盘子装着的，上边还有一个托盘放着一套红色的酒具和两个茶碗一壶茶。
墙上还挂了一把弓，应该是计一舟之前打猎的时候用的，他在上边用红布条缠了一圈。
“这是……要跟我洞房了吗？”宁元昭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深深投向计一舟。
“额，是这么个意思，”计一舟居然还不好意思起来了，“那你愿不愿意啊？”
“好啊。”宁元昭在桌子前坐下，“那你准备的这些，是不是也要用掉？”
“嘿嘿，咱们就意思意思喝个交杯酒你看行吗？这些枣子桂圆儿什么的我也是买来应个景儿，咱又没办法早生贵子，你说是吧。”计一舟说。
宁元昭低低笑了一声，拿过小酒壶倒了两杯，“好~”
“哎等等等等，”计一舟接过宁元昭递过来的酒杯放下，把空间里准备的别的东西拿了出来。
这回拿出来的是一张红色的纸，旁边还有个小木盒子。
“你看咱们也没办法把那什么三书六礼给整齐，我就寻思吧，婚书至少要有的，对不对？”
计一舟把那张红纸打开，“我用简化字写了一遍，这里的字吧，我现在能认识一些，但实在不会写，你愿不愿意……写上？”
愿不愿意都给我写上。
我一年纪轻轻大小伙子，年轻气盛的等你这么久。
这还不愿意我，我反嘴就是两口。
这简易的婚书还是计一舟自己瞎琢磨出来的，写的时候还给宁元昭留出来一些空位。
“好，那你给我磨墨？”宁元昭笑着起身，准备去房间把自己早上才收起来的笔墨纸砚拿过来。
“行~我给你磨，”计一舟应了下来，他们在用笔这件事上一直没办法达成共识。
计一舟用毛笔写字难受，宁元昭用签字笔也不习惯。
房间里没开计一舟小灯，两支大红蜡烛摇晃着烛光，计一舟站在宁元昭身边给他磨了一点墨出来。
宁元昭沾了墨，一笔一画在红纸上落下黑色痕迹。
“好了，”宁元昭吹干墨迹，把纸递给计一舟，让他收下，“这酒可以喝了吗？”
“你再等等！”计一舟说着又跑去床上拿了一套衣服过来，“你把这个换上，应景儿。”
递出来的是一套里衣，大红色的里衣。
他自己的那一套已经穿在身上了，喜服他们买来也只能在房间里穿一次，之后就没有了用武之地。
他们现在的经济情况不允许他们这样奢侈，只好用里衣平替一下。
让宁元昭换衣服的时候他把自己也扒光了，红彤彤的一长条站在旁边等着。
这个房间没火炕，穿这么一件儿还挺冷的，等宁元昭之后计一舟都差点开始原地打摆子了。
“那个，咳咳，我不是把二老的牌位请过来了吗？”计一舟手搭在宁元肩膀，“我想……咱们能不能……拜，拜个堂？”
宁元昭一愣，抬头，“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呢？”
“嗯，可能是有些冒犯，要是你觉得不太好，我，反正就……”
“拜吧！”宁元昭眉眼弯弯，声音里带着笑意。
“那……”
“走吧。”
供桌上摆着六个牌位，宁元昭眼神好，一出房门就注意到了上边的字。
跟着计一舟学了一段时间的简化字，也认识另外两个牌位上写的什么。
皱着眉有些疑惑地看了眼计一舟，牵着他的手到供桌前跪下。
没有人来观礼，没有人来庆贺，也没有人知道。
两个人穿着一身红色的里衣，在三对父母的牌位前，拜了天地。
跪在地上，计一舟握住宁元昭的手，“你爹娘……会不会怪我？”
“不会，他们没来我梦里骂过我，应该也喜欢你的吧。”宁元昭说。
过年去给爹娘上坟的时候，他带着小宝在二老坟前跪了很久，絮絮叨叨把他跟计一舟的事情都说了。
没办法带着妻儿去父母坟前，又给他们讲了这么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要是爹娘不愿意，早早就会托梦来揍他了吧。
计一舟心头一热，鼻尖酸酸的。
“走吧，我脚都冻僵了。”宁元昭撞计一舟肩膀。
“哦。”
计一舟麻利地爬起来，抓着宁元昭回了房间，往身上披了一件衣服。
“有点冷，现在可以喝酒吗？”宁元昭笑意盈盈。
“你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计一舟问。
“你是说外边的牌位吗？”宁元昭把酒杯递给计一舟，“我能猜到大概是因为什么，应该的。”
“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吗？”计一舟问。
“好奇，你想说嘛？”宁元昭又把酒杯拿起，“想说也晚一点再说好吗？”
计一舟哼笑出声，微微挑眉，接过酒杯，“来！”
酒壶里的酒是计一舟的囤货，是他爸还在的时候买的乡下自酿的那种苞谷酒，闻起来挺香的。
两人挽着胳膊把酒喝下，还挺辣嗓子的。
这个酒能被收进空间就是因为计一舟自己不喝酒，老爸买的酒在他走后也就没人喝了，后面卖房子之前就把这些东西收了起来。
后面零元购的时候应该也有收到酒，但是他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来具体在什么地方。
这酒虽说不上顶好，但也是他爸日常都会喝的，比镇上卖的要好很多。
这下子刚好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