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望着那蒙面白衣人离去的方向,疑惑开口:
“这蒙面白衣大侠究竟是谁啊?身手如此了得!”
一旁的仡濮明矅则气呼呼地转过身,嘴里嘟囔着:
“管他是哪路神仙,藏头露尾的,肯定是见不得人!”
说着,他迈开大步,径直朝前方走去。
他此刻满心愤怒,只想赶紧去做一顿丰盛的全虫宴,好好“犒劳”一下那个见不得人的家伙!
真是气死他了!
李莲花完全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儿!
“喂,你怎么还气上啦?等等我呀!”方多病见状,急忙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仡濮明矅却仿若未闻,依旧头也不回地继续大步前行,并冷冷说道:
“我要去捉些毒虫回来做饭,你也要跟来吗?”
方多病听到这话,顿时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脚下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犹豫片刻后,苦笑着摆摆手:
“呃…那还是算了吧,我看我还是先去找找李莲花比较妥当…”
他抱着那个装有泊蓝人头的木盒子,脚步匆匆地穿过庭院。
很快他便在院子中央那方石桌旁发现了正醉得不省人事、沉沉睡去的李莲花。
只见李莲花斜倚在石椅上,手中还握着一个酒壶,嘴里不时嘟囔着几句含糊不清的话。
方多病烦躁地挠头:“你睡着了那阿矅做的虫餐谁吃啊?”
“不行不行,我得赶紧溜!”
脚步声远去,装睡的李莲花心中叫苦不迭,果然被发现了…
也真有一顿虫虫大餐在等着他!
突然,他蹭一下坐起来:
“我也得赶紧溜!”
可是他跑得了吗?不管他跑到哪都能被找到。
而仡濮明矅到了厨房后就将所有门窗紧紧关闭起来。
他干脆利落地划破左手手腕,鲜血顿时汩汩流出,流进碗里。
他开始以催动体蛊虫:“这次必须要加大剂量才行。”
无论是曾经威震天下的李相夷,还是如今隐姓埋名的李莲花,似乎命中注定永远都无法摆脱武林与江湖中的种种纷扰纠葛,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卷入其中。
\"嘶嘶——\" 一阵轻微的声响传来,一条通体漆黑的大蛇顺着房梁缓缓爬下。
它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气,迫不及待地朝着这边游弋而来。
在听完黑蛇那没传递完的信息后,仡濮明曜惊掉了手中的碗。
“这咋个可能?他居然没死?!”
自从离开金府以后,一行人便马不停蹄地赶回了莲花楼。
一进门,仡濮明矅便心急火燎地着手准备为李莲花更换蛊虫。
这件事情其实已经筹划多时,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今天这一刻。
好在整个过程进展得异常顺利,没有出现任何意外状况。
当全新的蛊虫进入李莲花体内之后,他立刻感觉到自己原本沉重无比的身躯一下子变得轻松许多,就连呼吸也顺畅了不少。
接下来就该启程前往为简凌霄孩子取蛊了。
只是出发当天却只有仡濮明矅和简凌霄两人。
李莲花完成换蛊之后尚需一段时间来调养。
然而除了身体状况之外,他心中尚有另一层顾虑。
那摩罗天冰竟然与南胤古国有千丝万缕的关联。
而“五仙教”更是在百年前就和南胤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渊源。
据说上一任教主的祖上便是来自南胤。
面对这样复杂的局面,李莲花实在不愿将仡濮明矅卷入其中。
因此,关于摩罗天冰与南胤一事,他始终守口如瓶,未曾向仡濮明矅透露半分。
其实李莲花心底深处无比渴望能与心爱之人一同远离尘世喧嚣,纵情于青山绿水之间,成为一对不问江湖世事的神仙眷侣。
只是无奈命运弄人,他的内心被诸多杂念所扰,又有无数牵挂萦绕心头。
尤其是在尚未彻底查清所有事情的真相之前,李莲花无论如何也难以做到心安理得地转身离去。
他要给那些死去的四顾门兄弟们一个交代。
无独有偶,仡濮明曜亦是如此。
他也有一些事情瞒着李莲花。
这些隐瞒都是为了不让其受到伤害。
两人就这样各自怀揣着秘密,默默地为对方着想。
临行之前,两人依依惜别。
仡濮明矅表示在返回苗疆之前,无论如何都会再次回到莲花楼。
因为李莲花身上的碧茶之毒还未解呢。
就在仡濮明矅离去后不久,莲花楼内却发生了一场小小的风波。
李莲花故意激怒方多病,惹得对方怒不可遏,最终拂袖而去。
他望着方多病远去的背影,嘴角微微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
另一边,简凌霄在得知仡濮明矅不会骑马之后,便毫不犹豫地花费重金买来了一辆上好的马车。
在一路疾驰的途中,他们听到了许多有关乔婉娩和肖紫衿即将大婚的消息。
但此刻他们无暇顾及其他,满心只想着尽快赶到目的地。
一番奔波后,两人总算是在孩子蛊毒发作之前赶到了。
虽有仆人照顾,但那才七八岁的孩子仍旧瘦小枯干。
浑身上下长了许多树皮和树瘤一样的东西,发作起来在床上疼得直打滚,模样甚是可怜。
仡濮明矅看着心疼不已,连忙放出丝丝,让它先行吸食一部分蛊毒,以延缓恶化。
渐渐的哭喊声平稳了一些。
“以毒攻毒只能暂时压制他的疼痛。”他转过头去,对简凌霄吩咐道:
“你快去把我带来的那些东西拿过来,我必须马上给你儿子解蛊,一刻也不能耽误!”
“好的!我这就去准备!”简凌霄闻言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迅速用衣袖擦去眼角因焦急而涌出的泪水,奔向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