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手中的钢丝绳还没接近张可心就一声闷哼倒在地上。
等到女孩回头看去。
这个倒地的士兵肩膀已经被洞穿。
远处打黑枪的人正是张老虎。
在女儿拿起柳刀的那一刻起他就处于提心吊胆之中。
不管当父亲的怎么阻拦。
女孩依旧固执的冲在第一线指挥战斗。
她从小习武。
闲来无事的时候警局的训练馆就是她最好的归宿。
里面各个叔叔大爷都是最好的陪练。
天赋极高的张可心小小年纪就已经无惧敌人的锐气敢于以小博大。
这股和年龄不相符的勇气让混迹于犯罪一线现场的刑警们都不由得啧啧称奇。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缺爱的孩子必坚强。
小小的张可心就在这种环境下逐渐成长起来,她手中的武器越来越致命。
挥汗如雨的训练馆中总能看到她的身影。
这份努力和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
在黑岩监狱往外涌出的人群之中。
女孩的武术搏击功底给了她足够的勇气和实力。
张老虎从地底爬出后躲在暗处设伏。
一旦有敌人想要接近自己的女儿就会被他无情的射杀。
早在破土而出之时张可心就交代了众人此次行动只为争夺运输机以及控制局面。
如果不是必要情况下不要残害无辜。
女孩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可能最终也只会化作泡影。
但无论如何她也要争取最小程度的伤亡。
战争总是无情的。
即使是再小的冲突之下也会演变为巨大的灾难。
女人柳刀划过之处士兵们只能苦苦抵挡。
锋利的刃口并不取其要害。
刀锋划开他们的手脚让他们丧失了反抗能力。
随后难民们便一拥而上准备将士兵砍为烂泥。
又一个敌人扑来。
女孩手中柳刀划过士兵膝盖让他彻底失去反抗能力。
剜心刻骨的疼痛让他抱着膝盖苦苦哀嚎。
即使这次可以活着离开此地也会造成永久性的残疾。
“住手!”
张可心看着自己身前倒在地上痛苦不堪的敌人已经失去反抗能力。
周围的难民刚想手起刀落斩下他的头颅就被张可心制止。
“他已经没有威胁,去控制战场上的其他地方。”
难民们相互对视后点了点头又奔向他方。
张可心看了一眼这个抱着膝盖的受伤男人便摇了摇头转过身去。
原本呲牙咧嘴的士兵看到目标将脆弱的后背暴露在自己面前。
他的杀手本能立刻让他下意识摸到小腿绑住的刀子。
既然自己不能活着离开。
那么也要拉上这个女人垫背!
男人忍住剧痛拼尽全力奋起一跃扬起手中刀刃朝着张可心的后脑扎去。
这舍身一击蕴含着他的愤怒也带着他所有的不甘心。
张老虎看在眼中心里猛地一惊随后扣动扳机。
但慌乱之中子弹哪里还有精准度可言,在攻击移动的目标时更加难以击中。
大口径的穿甲弹擦着边划过士兵的耳朵。
撕裂的疼痛并未让他松开握住刀子的手。
他的双眼死死盯住猎物。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
那就是带走这个女人的生命。
“不!不要!”
张老虎从地上弹起朝女儿的方向狂奔,他已经失去了妻子不能再失去相依为命的女儿。
但这种距离之下又怎么可能飞到女儿身旁?
那种所爱之人消失的痛苦又要重演。
张老虎双目怒睁眼角紧绷几乎要撕裂出血。
张可心也感觉到不对劲刚想回头就感觉到自己身后寒气逼人。
等到自己回过头的时候已经看到了一张面目狰狞但却容颜凝固的脸。
士兵的眉毛上都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他手中的刀刃高高举起却无法落下。
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女孩看到了一个脏兮兮的男人透过黑袍发出了声音。
“对待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还是这么天真。”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张可心的眼泪瞬间就溢出了眼眶。
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对自己如此说教。
女孩的喉咙干涸的厉害。
她想喊出那个人的名字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张不开嘴。
终于压抑许久的情绪在此刻爆发。
她大声喊出了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名字。
“尘南!”
“好久不见。”
男人掀开自己头上黝黑的兜帽露出了满脸胡茬的邋遢样子。
女孩一步就跨越到了他的身前将他紧紧抱住。
重逢总是令人喜悦。
但这与战场之上的厮杀场景格格不入。
“我以为你死了!”
张可心握住柳刀刀柄对准男人的后背砸了下去。
这么多天的怨气终于在这一刻释放。
尘南疼的呲牙咧嘴但还是有些感动的说道:“确实差点死了,不过还是为了你好好活了下来。”
“油嘴滑舌!”
张可心松开男人望着他的双眼。
这个脏兮兮的男人此时灰头土脸哪里还有一点点当初意气风发的样子。
相比之下自己当然也好不到哪去。
“别哭了,你爸可在一旁监视我呢。”
尘南笑嘻嘻地伸出手摸去女孩眼角的泪珠。
他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
只是在此刻为这个女孩动容而已。
女孩下意识侧目观察。
果不其然有个同样灰头土脸的男人趴在地上手握步枪正通过瞄准镜观察他俩。
“我看你这段时间可是一点没瘦。”
女孩羞愤地挥动拳头捶在男人胸口,那厚重的触感反馈让她不由得心神一震,看样子这么多天的流浪生活让这个家伙也增长了不少肌肉。
“你倒是消瘦了不少。”
男人轻轻将女孩有些散乱的发梢拨到脑后。
那动作轻盈却微微颤抖。
也许是感觉到男人的手正在发抖。
女孩下意识的握住了他的手指。
两人四目相对谁都不愿意再多说一个字。
重逢并没能让他们像阔别已久的朋友那般勾肩搭背嘘寒问暖。
相反两人都很平静。
只有无声泪珠的流淌掉落在地上发出了轻微声音。
姜太虚匆匆赶到战场一枪放倒两人身旁涌上的士兵开口骂道:“你们这两个家伙能不能晚上再亲热?现在周围可都是敌人!”
两人闻听此言终于从那种情绪之中释放出来。
白猫从姜太虚的肩头一跃跳到张可心的肩头,尘南叮嘱白猫道:“可心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有本王在这群家伙绝对不可能近的了她的身。”
“你是……小白!”
张可心惊讶的叫出了声。
她听到这只白猫发言就猜到了它的身份。
“好久不见呀,小姑娘。”
白猫炸着毛一口寒气吐在女孩的柳刀刀刃之上。
原本砍出豁口有些卷刃的武器再度锋利无比。
尘南与张可心背靠着背看向对面。
尘南与姜太虚的回归无疑给所有人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斗志。
“各位辛苦了!从现在开始由我来指挥!”
尘南手中能量汇聚。
一柄冰剑跃然汇聚在他的手中。
男人与女人背靠着背肩挨着肩。
他们无所畏惧一往直前。
“你害怕吗?”
“刚才确实很害怕,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事了。”
白猫在一旁酸的直吐舌头。
它能口吐人言自然也懂得人类的一些感情。
但眼下谁也不愿意打破这两人之间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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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之中到处都弥漫着难闻的灼烧气味。
殷舒对于这个自己从未看得起的死鬼修女依旧保持着原先的态度。
但实力的差距即使她这种脑袋都快被寄生侵占的家伙也能体会。
周边不断聚集的黑色毛发重新组合出了自己类似人体的形状。
之所以成为类似的人体是因为那团黑色的毛发就像是从空中摔落地面的一滩烂泥。
那种糊在地上的组织像爆炸后的油漆桶喷洒在地面上散发出现了放射状的形态。
不断汇聚的组织再次幻化为黑色的毛发。
阿比盖尔有些不耐烦地垂下手中的利刃插入地面双手扶住剑柄。
她似乎正等着殷舒释放全部的能量搏命一战。
“你不怕我杀了你?!”
殷舒的人形从地面之上那滩黑发之中慢慢升起。
她的脚下连接着黑色的那团毛发。
只有上半身汇聚成人头形状。
而那声音正是从这团黑发中发出。
“荧虫与皓月争辉的下场是什么?”
阿比盖尔反问殷舒。
她脑后的一席如同瀑布般的黑发随着微风被吹起猎猎作响。
天使抖一抖翅膀就将殷舒的身体吹的往后仰去。
“你觉得我没有胜算?”
看着这个自大的天使殷舒不由得心头无名火起。
但高手过招只需要一个回合就能知道双方的实力差距。
自从自己的身体被斩断后殷舒就明白她想要打败这个能量似乎无穷无尽的家伙太难太难。
每个个体蕴含的能量都是固定的。
在没有外界能量的注入与加持下自己可以算是达到了人类的顶峰。
但面前这个家伙似乎就拥有着超越一切的能量。
只有古神能力的使用者才能体会这种感觉。
殷舒根本算不上严格意义上的古神能力使用者。
她只是可悲的寄生体而已。
而且是具有四分之一古神残留物注射组织的寄生体。
天使看着已经不再有任何变异的殷舒问道:“这就是你的极限吗?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是不是我的极限你得试过以后才知道。”
殷舒仰起头看着残破的天花板。
阳光一扫雾霾通过半截教堂的彩绘玻璃投射在殷舒脸上。
此刻的她是那么的平静。
仿佛面前这个强大的敌人并不能摧毁现有的一切。
她甚至连时间的流逝都已经忘记。
阿比盖尔已经厌烦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她现在想要的只是消灭掉这个怪物后与羊男一起长眠于此再也不被打扰。
天使高举结晶之剑顺势劈下。
剑锋所指之处带着罡风席卷着周围的一切。
黑色发丝缠绕的殷舒并未抵抗。
利刃一接触她的身体即将其斩为两截。
“消散吧,罪人。”
阿比盖尔又想起了为庄鹤鸣做那些肮脏事情的夜晚。
她的手上沾满了鲜血。
在处死那些无辜之人的时候自己口中念道的名称也是‘罪人’。
“可是我并没有消失,是因为你中午没吃饭吗?”
殷舒的声音再次盘旋而起。
她的嘲讽随风飘入阿比盖尔的耳中。
天使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家伙。
她已经被劈成两半但那些黑色的发丝却包裹住了自己的利刃。
等到她发现之时再想抽出结晶之剑为时已晚。
缠绕的发丝已经黏在结晶长剑之上。
阿比盖尔双目一冷汇聚能量于手腕之上往上一挑。
锋利的刀刃终于斩断黑发脱离了束缚。
即使如此结晶之剑抽出后阿比盖尔发现剑刃已经被黑发所腐蚀。
上面原本无比坚固的剑刃上已经出现了无数的黑色斑点。
在与空气相互接触的时候便腐朽掉落。
“难吃。”
殷舒的身体在地融为一体。
黑发盘旋在她身旁像一条条恶毒的蛇。
阿比盖尔惊讶的看着殷舒。
她想不通这个怪物为什么短时间内实力竟然可以提升如此之多。
刚才还弱不禁风那个女人竟然突然之间爆发出了如此的能量。
就连灰色的结晶之剑都能吞噬腐蚀。
再往殷舒的身体上看去。
这个被黑发覆盖的怪物虽然有着人形但却不再拥有人类的外貌。
甚至连人类的思想都几乎不存在。
只是凭借着一点执念而行动。
这点与自己倒是很像。
“你到底……”
阿比盖尔欲言又止。
她并不需要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只要完成与尘南的约定杀死这个怪物即可。
结晶长剑只是被腐蚀并不代表它失去了夺取敌人生命的能力。
阿比盖尔再次举起长剑。
这次剑锋之上凝聚的能量更多甚至在剑尖闪耀着别样的光芒。
殷舒这次并没有被动防守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出黑色头发缠绕住阿比盖尔的四肢。
等到天使反应过来之时才发现那些黑发是从四面的墙壁之中渗透而出。
原来早在之前殷舒就已经渗透了这间教堂。
可以说断壁残垣之中任何地方都有着黑色的毛发寄生。
“你这个怪物!”
阿比盖尔手脚上的皮肤开始发出刺骨的疼痛。
在转瞬之间四肢发力后天使挣脱了束缚展翅悬浮在半空之中。
向手腕看去那些黑色的毛发已经腐蚀了自己的皮肤。
伤痕累累的天使每振动一下翅膀就感觉到浑身像爬满了蛆虫一般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