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道摔的这一跤,如此强烈的反应,着实让冯无邪心里更慌了。
“刘,刘叔,这人,你,认识?”
刘老道踉踉跄跄爬起来,脸色相当难看。
“冯家小子,你闯大祸了,你惹了不该惹的人!”
“这个基隆,娘的他是我师兄!”
随即,刘老道说了他这个师兄的来历。
年轻时他曾与刘老道同一师门,两人在一起修道了七八年。
基隆很有天赋,又肯刻苦,所以很快学到了许多真本事。
但随之而来的是膨胀心,开始心术不正。
学到一点本事后,竟瞒着师父养小鬼。
养小鬼也就算了,师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叫他天赋过人。
师父放松,基隆就更放肆了。
为了钱,竟用他养的小鬼去害人。
虽然没弄出人命,但严重触犯了门规。
最后,被逐出了师门。
他被逐出师门后,又拜了别人为师。
潜心钻研茅山邪术,法力胜过他后来拜的师父。
他心肠歹毒,练的尽是最邪最毒的法术,连他师父后来都死在他手里。
基隆学成后,杀了他后来的师父,从此销声灭迹。
再后来,刘老道也是听人说,他居无定所,四海漂泊,专干收钱养鬼害人的勾当。
说到这里,刘老道再无他师兄进一步的消息了。
冯无邪苦闷,光这点信息量,判断不出基隆道长要对他做什么。
但听刘老道说他养鬼害人,再结合他复活传宗鬼,也是属于养鬼。
冯无邪已猜出个大概,基隆道长想把他怎样了。
“冯家小子,你好好的,怎会招惹上他呢?”
冯无邪一五一十把小雨撞鬼的事说了。
听罢,刘老道看冯无邪的眼神,像看一个死人。
看得冯无邪心里直发毛。
“跟我走!”
刘老道不多说,急匆匆走在前面。
有救吗?
冯无邪心落了一点,小跑跟上。
来到刘老道家,刘老道先取来祖师爷神像供桌上,沾了香火熏染的一张符纸。
烧成灰融在清水碗里,将符水喝在嘴里,喷在冯无邪胸口上。
一阵冰凉,冯无邪并没感觉有何异动。
刘老道念着咒语,在他胸口上拍拍打打。
直弄得汗水滴落,也不见成效。
刘老道泄气道:“这符,我解不了,完全属茅山的邪术!”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打在你身上的那道符,等于给你打了一个标签!”
冯无邪已经想到了结果,还是问道:“什么标签?”
“是不是相似于在我身上装了个追踪器,我走到哪里,都在他的监视下?”
刘老道点头说:“可以这么讲,这符名为追魂符,打在你身上,形同你的命就拽在他手里了。”
“刘叔,你和他是同门师兄弟,他学到的本领,你应该也懂吧。”
“你快些再试试其它方法,帮我把这道符解了!”
冯无邪急不可耐又解开胸口的衣服,像个饥渴汉子扑向刘老道。
刘老道一把推开他:“冯家小子你别为难我,我解不了!”
又是老套路,不就是钱的事儿吗。
“我给你一千!”
刘老道不说话。
“两千!”
“三千!”
“五千!”
刘老道仍无动于衷。
冯无邪泄气了,刘老道的德性他知道,再贪财,也会适可而止。
解一道符应该不复杂不浪费时间的事情,他不可能狮子大开口给足五千也不干。
看来他是真无能为力。
叹了口气,刘老道摇头:“基隆那老东西,他是要取你性命。”
“再把你炼制成恶鬼,为他所用。”
“你小子全身是宝,可夺舍,可取阳寿,可作容器,更适合养成恶鬼,熬成凶煞。”
“你被他撞上,也算你小子运气背到了家。”
冯无邪心有不甘,着急万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刘老道表现出无能为力后的安慰:“没法办,冯家小子,你有什么遗言,我俩关系还行,你可以给我说。”
“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抓紧时间去完成吧!”
他这哪里是安慰,分明咒冯无邪快死。
所谓遗言,他更希望冯无邪说存了多少钱,都放在什么地方。
冯无邪更加焦躁慌乱了。
刘老道又再供桌上取来一道香火熏过的黄符,递给冯无邪。
“你身上被基隆打上了追魂符,他很快会来找你。”
“他和我同出一师门,虽后改修茅山邪术,但也大同小异。”
“这道符,是我花精血画的镇尸符,神前放置一百八十天,可谓威力强大。”
“关键时刻,能救你一命。”
冯无邪伸手去拿,刘老道却不放手。
干咳一声:“那个,五百!”
冯无邪硬抢在手里:“有效果了再给钱,没用就不给。”
刘老道也只好作罢,能讹点最好,不能讹也没关系了。
冯家小子现在不给钱,以后也不会给。
回到家中,冯无邪不敢闲着。
着手布置应对基隆道长的到来。
他算命期间,学到了不少民间驱邪除恶的不少法子,不管有用没用,统统给布置上。
连秃驼子招摇撞骗的那一套,也一并用上。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与其坐以待毙,有备无患准没错。
布置这些驱邪的东西和小把戏,对于基隆道长来说,并无卵用。
冯无邪之所以这样做,他自己知道也没用,无非图个心安。
给他底气的,唯有爷爷留下来的斩鬼刀。
还有灰家仙唐糖。
经历过几次与邪祟的生死较量,冯无邪显得比以往都紧张。
因为这次比以往不同。
尸逐老鬼无非是要取他身上的零件,孟神婆要的也只是他阳寿。
这次,人家直接要他命。
基隆道长的手段他见识过,此人道行极深,高深莫测。
冯无邪清楚自己在他眼里,犹如蝼蚁。
自身能力就这么点,不紧张才怪。
刘老道不行,短时间内,冯无邪也找不到更厉害的高人,来帮助他了。
“你说,他是自己来找你,还是使唤鬼来取你的命?”
唐糖跟着忙碌,如是问。
冯无邪无从回答,半晌后才道:“不管他亲自来或使唤鬼来,凭我们实力应付,都够呛。”
唐糖叹了口气,自愧它这保家仙,也当得太不合格了。
天黑了,最是冯无邪紧张的时候,也不知今晚基隆道长会不会来害他。
这种明知大难临头,又不知何时到来的等待过程,最为痛苦。
虽然屋内屋外布置了不少阵法和驱邪的玩意,再加上唐糖施法布下的结界。
冯无邪却不敢安心睡觉。
杵刀坐在床沿上闭目养神。
迷糊间,却感到房间里忽然莫名阴冷。
并且,一股浓烈的尸臭味扑面而来。
终究,该来的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