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着眉头说道:“我说五师叔,您老人家够任性的,没有酒连饭都不吃了?你好歹是个修行人,怎么能天天闹着喝酒吃肉?”
秦道长不耐烦地说道:“我又不是持戒的僧人,杀人我都不在乎,更何况喝酒吃肉!”
一句话把我怼的半天说不上来话。
见状我也不客气地说道:“行吧,既然您老人家不想吃那就说明还不饿,我和你比不了,我得填饱肚子去。”
秦道长见我当真要走,这才慌忙说道:“别呀,你刚才还说我是客人,可全天下哪有不让客人喝酒的道理?就算没有白酒,给我来两瓶啤酒也行呀!”
我看着他脸上急迫地模样,脑中一时有些模糊,似乎很难将眼前这人与传闻中心狠手辣的五师叔画上等号。
我从抽屉中拿出纸笔,对秦道长说道:“想喝酒也行,把你知道的关于玄洋社和武田刚的一切详详细细的写下来。”
中午在食堂我恰好遇上了吴参谋长,便把上午与夕和秦道长两人的谈话结果做了汇报。
吴参谋长无奈地说道:“你这孩子,人家本来心里就有疙瘩,感觉自己被软禁了。”
“你倒好,还让人家写上材料了,弄的好像双规一样。”
“而且人家是客人,本来就不受咱们禁酒令的约束。但是考虑到影响,他最好还是能在房间内自斟自饮。”
汇报完工作,我借机问起了特事局对于特殊生物综合危险评定的事情。
如果兀突骨这种破坏力的生物只能获评丙级,那甲+级别的特殊生物究竟有多可怕?
吴参谋长看了我一眼,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抬起头望向远方,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当中。
过了一会吴参谋长才回过神来,对我说道:“其实字面意思已经说的很明白,我们进行的是综合危险性评定,而不是单纯的攻击力或者防御力评定。”
“如果从这个角度出发,你觉得目前为止你遇到过的所有敌人和特殊生物当中,哪一个的所带来的危险性最大?”
我仔细想了想吴参谋长话中的含义,心中这才明白过来。
我沉声答道:“危险性最大的,应该是掌握类似于摄心术这种技术的敌人。”
前不久杨诚原先所在的拥有顶尖战力的特种小分队花斑虎b组全军覆没。
这次春城行动中如果不是我天然能抵抗精神攻击,至少我和周旭绝不可能活着回来。
精神攻击隐于无形、毫无预兆,周旭在一瞬之间就已经着了对方的道,紧接着便要上演兄弟相残的戏码。
而无论兀突骨还是式神二口女,至少他们看得见摸得着。
按照杨诚提出的“射程就是真理,口径即是正义”的理论,只要火力足够强大,没有干不掉的地球生物。
可对于摄心术,我们却当真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吴参谋长看着我默默地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特事局有两条不成文的规定,第一是只要掌握类似于精神攻击或精神控制能力的敌人,其综合危险评定最低也是甲-。”
“第二是历任特事局的一号首长都必须能够抵抗精神攻击,务必保证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做出正确的指挥。”说罢便一脸严肃地看着我。
我被他看的心里发毛,只能指了指作训服领章上的军衔说道:“我是行动小组组长,一定全力把手枪小组的各项工作做好。”
吴参谋长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笑着说道:“这是点我呢?你放心,年后你的上尉正连肯定落实到位。”
我慌忙说道:“不不不,首长,我绝不是这个意思。”
吴参谋长起身说道:“饭也吃饱了,天也聊完了,你还是赶紧给秦道长买酒去吧。”
我给杨诚打了个电话,让他借辆车出去到附近的小商店买两箱二锅头送到招待所。
我则在食堂打了几个菜,装好了给秦道长捎过去。
我走回去的时候,杨诚的车也恰好开回了招待所的楼下。
果然还是杨诚脑子活,除了两箱二锅头,他还捎了两条红塔山,八成是打着如果秦道长不要他就自己抽的谱。
但令人悲伤的是,烟酒不分家这个说法在秦道长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秦道长见到白酒立刻精神大振,当即掏出一瓶,拧开瓶盖连喝了三大口,这才心满意足的长舒了一口气。
杨诚看的眼都直了,不断往肚子里咽唾沫。
秦道长见状将酒瓶递向杨诚说道:“来两口吧,就当陪我喝点。”
杨诚为难地摆手说道:“不行,我们有纪律。”
秦道长“嘿”了一声说道:“你也是个死脑筋,这里就咱们三个人,喝一口谁能知道?酒瘾发作的滋味我最了解,那可难受得很!”
杨诚看了看秦道长手里的酒瓶,又转头看了看我,讨好地笑容中掺杂着几分尴尬。
我正想骂杨诚几句,还没等开口,恰好警卫大队的巡逻小分队从招待所楼下走过,房间窗外传来整齐划一的口号声。
一!
二!
三!
四!
杨诚闻声脸色立刻严肃起来,两脚跟并拢身子一挺,对着秦道长说道:“纪律是刀尖,谁碰谁流血!作为一名军人,无论人前人后,我都会严格遵守。”说罢便转身走出了房间。
秦道长的手仍举着酒瓶,脸上的神色中满是惊讶。
过了片刻,秦道长放下酒点上烟,这才自嘲地说道:“我若能有他这份心性,大概也不会……”
我打断他的话说道:“杨诚这份心性并非天生,是在部队这个大熔炉里锤炼出来的。正所谓‘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
“你闲暇时可在这个大院子里四处逛逛,感受下这里与腥风血雨、尔虞我诈的江湖有什么不同之处。”一边说着,一边将从食堂里打来的几个菜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秦道长看了一眼桌子旁的纸笔说道:“先把掌门要的东西写完了再说吧。可惜我于绘画一道不太精通,无法将武田刚样貌描画出来,不过二师兄倒是丹青妙笔。”
他这一句话提醒了我,肖怀远就住在楼下,我赶紧备齐了笔墨纸砚,请他画一幅武田刚的肖像出来。
虽然已经过去七十年,武田刚的样貌有可能因衰老而变化,但按图索骥总好过盲人骑瞎马。
等见到肖怀远我才知道之前的担心纯属多余。他说修行到了武田刚这般境界,除非乔装打扮,否则即便等到他寿元耗尽的那一天,容貌也不会有衰老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