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嗒嗒......二嗒嗒......三嗒嗒......”
女孩跳跃的身影越来越近,张叔此时还未察觉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只是愣在原地看着,视线跟着那在寒风中起起落落的裙摆移动。
终于,在某一个旋转的瞬间,张叔终于看清了那孩子的面容。
此时他才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整个人如坠冰窖,恐惧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想要移动脚步逃离回房间,却怎么也动不了。
想要出声求救,咽喉间像是被灌了铅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骇人的身影越来越近。
一双笔直僵白的双腿来到张叔的跟前,张叔的眼睛死死地盯在那双僵直立在地上的脚上。
那双脚脚尖朝地,笔直地立在地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脚尖上。
僵白的脚上没有一丝血色,张叔此刻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浑身没有半点温度,眼睛不敢再看之前恍惚间看到的那张脸。
头也无法移动,只是能控制眼珠子,不往她的脸上看。
余光里,因为那孩子比张叔还矮,张叔不可避免地能够瞥见一丝那煞白的模糊脸庞。
就在张叔想要将眼睛闭上的瞬间,对面的身影忽动……
一张煞白的脸陡然自下方出现在了张叔的眼前。
四目相对的瞬间,张叔目眦欲裂,猛然袭击的恐惧让他一下子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往后倒了下去。
次日清晨,806爆发出了尖锐的叫声。
“啊啊啊啊!!!!老张!!!你怎么不冲厕所?!!!!”
老高一起来,眼睛都还没睁开,就去上厕所,岂料一开门就闻到了昨晚张叔还没来得及处理的翔。
一下子瞌睡也醒了,气愤地关上厕所门冲出来,却发现床上根本就没有张叔的身影。
老高睡迷糊了,刚刚厕所也没有人,床上也没有,心想难道是出去了?
可是怎么不冲了厕所再出去呢?慌什么?
老高捏着鼻子先去把厕所冲了,然后飞快地解决了内急就出了厕所。
套上外衣,老高打算去找张叔算账。
张叔一向就爱挑剔他的生活习惯,老高心想,要不是因为没有手机,自己一定要拍下来当作以后批判张叔的证据。
刚打开806的门出来,老高就差点撞上急冲冲从门口疾驰而过的人。
老高动作敏捷地退了一大步,而后视线追随着那身影看去,才发现是个穿着校服的孩子。
还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得飞快。
奇怪的是,那孩子一边走着,还随着发出叮铃哐啷的声音。
老高看着孩子的背影,一时想起了昨天见过面的邹静。
心中不免疑惑:现在上个学,负伤率这么高的吗?到处都是小瘸子。
恍然间,老高抬头一看,竟发现806的门口,那晾衣杆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晾上了一条白色的芭蕾舞裙。
明明昨天还没有。
“谁家孩子的裙子,怎么晾到我们这边来了,这么宽的地方,非要往这儿晾。”
老高左右看了两眼,发现晾衣杆上空荡荡的,只是好几处门前都晾着芭蕾舞裙。
心下想来,算了,反正自己和老张也不晾衣服,管他是谁晾的,她爱用就用吧。
“早啊!老高!”
齐烽的声音自815门口传来,老高循声望去,只见齐烽正趿拉着凉拖鞋站在门口,一只手还拿着牙刷在刷牙呢。
“早啊!看到老张没有?”
老高现在十分急切地想找到张叔,对他进行批斗。
刚刚看到齐烽刷牙,老高才想起来,一早被臭得只想找张叔算账,都忘了刷牙了。
齐烽满嘴的泡沫,匆忙朝老高摇了摇头,而后就往815的厕所里去了。
就这样四处问了一圈,最后发现都没看见张叔。
“你们昨晚不是睡在一起的吗?他出门了你没听到?”
众人现下都在走廊上碰了面,林墨刚睡醒就听说了张叔不见了的消息。
瞬间脸上的睡意都消了大半。
然而面对林墨的疑问,老高表示他还真没听到。
想当年还没禁烟花的时候,大年三十的晚上,漫天的烟花跟打雷似的砰砰炸个不停也干扰不了他去跟周公会面。
江又年的视线落到了走廊上空荡了许多的晾衣杆上。
昨天初到时还看见的那些晾在杆子上的毛巾、床单已经不见了,想来是老板娘收走了。
晾衣杆上只剩下零落晾着的一些芭蕾舞裙。
江又年记得昨晚他来走廊上溜达的时候,只看见803的门口晾了一条芭蕾舞裙,其他地方他倒没注意。
现在那些遮挡的毛巾和床单没了,极目望去,这一整条走廊上晾着的芭蕾舞裙,竟不下二十条!
“小江,你怎么了?”
注意到江又年难看的脸色,孔鹊理了理衣领,疑惑问道。
而后众人紧跟着江又年的视线看去,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不是一家旅馆吗?
怎么一条走廊上晾着的都是芭蕾舞裙呢?
难不成住在这里的都是学芭蕾的孩子?
江又年把昨晚看到的事情简单跟众人说了一下,而后若有所思地看向谢南州。
“芭蕾舞裙有问题。”
“我知道。”
谢南州的视线在802门口恍然飘过的影子上闪过。
立马示意众人噤声。
接收到谢南州的信号,众人了然地点点头,而后一齐进了815。
一行九人警惕地立于房间内,纷纷让开门口的位置。
不过几息,蹲守在门内的谢南州和齐烽就看到了门下缝隙里靠近的阴影。
有人!
众人心中顿时警惕起来,谢南州一下子把门拉开。
门外的人一听到动静迅速闪开,谢南州紧追着出门,看到了正停在814门口的老板娘,手上抱着凌乱的床单被套。
众人紧跟着出来,在看到是老板娘时,纷纷皱起了眉头。
老板娘视线跟众人对视了一息,而后放下把在814门把手上的手,趣笑道。
“早啊!怎么都从一个屋子里出来?”
谢南州的视线在老板娘紧绷着的脖子上闪过,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早啊,老板娘,邹静上学去了?”
刚刚江又年已经在走廊里简单跟大家说了一下老板娘和邹静的关系?
老高也瞬间反应过来早上在走廊里差点撞到他的那个小瘸子就是邹静。
“去了,一早就去了。”
老板娘闻言稍稍放松了些,正要调转脚步往回走。
就听到背后传来谢南州阴冷低沉的声音,“老板娘,803门口晾着的芭蕾舞裙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