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嫣娇溜回了自己的闺房,准备用这口脂重新打扮一番,而刘恒辰则是跟着向琥身后进了正堂。
坐下凳子还没焐热,向谨就赶紧把自己准备的压岁钱让旁边的小厮呈了上来。
红筹下是四枚玉佩,玉晶莹剔透,但并非全都是翠色,其中还铲了些许白在里面,但刘恒辰向来不喜欢翡翠那种纯色系的东西,这种带着杂色对他而言更讨他的喜欢,更要紧的是,上边刻了字,分别是他们兄弟四人名字中最后一字。
武,辰,霄,峰。
连李鸿武都看的两眼放光,他可太喜欢这种能表明兄弟四人感情的物件儿了,四人没有犹豫,心有灵犀的一同起身,对着向谨鞠躬行礼。
“多谢兄长!” “哈哈哈,坐吧坐吧,都先带上我们瞧瞧。怎么样,父亲,我这礼可比您的有心意吧。”
“切,就你鬼点子多!”
向琥虽说嘴里不屑,但等刘恒辰他们把这玉佩系上后也不得不感叹自家这老大心思的确比他巧妙许多,李鸿武他们兄弟仨先不提,本来就有种贵气在,但刘恒辰带上这玉佩,跟着身上喜庆的马褂与长衫一配,看着气质也好上不少。
“嘿嘿,叔叔觉着怎么样?”
刘恒辰看到向琥望向自己时眼里露出惊喜之色,便臭美的稍微扭了一圈。
“甚好,这人靠衣装马靠鞍,辰辰今儿算是体现的淋漓尽致啊。”
“感情叔叔嫌我以前是个土老帽呗!”
“哈哈哈哈,那没有那没有,只是你这小子以前对自己的衣着不甚在意,今儿打扮起来也不比你哥差啊。”
“那是,我哥晒得黑黢黢的,他可没法跟我比。”
众人欢笑一堂,向诚咳嗽两声打断道。
“父亲母亲先等等,我的礼还未给呢!” “哦?那快点拿出来,别卖关子了。”
向诚准备的虽说不是兄弟四人的东西,但那两本藏书让李麟霄眼睛放光,而那把雕刻精致的木弓,则是让李岚峰瞬间爆冲拿在手上。
两个小家伙欢呼起来,收下东西递给一旁的刘恒辰和李鸿武便跑到向诚面前道谢,一声声二哥哥也是让向诚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时间匆忙,我也不知道送给小辰小武啥,就只好先给他俩背上了,你们的日后我想到了再补上!”
“不用不用,送老三老四跟送我们没区别,嘿嘿,我们啥都不缺的,二哥不必多费心~!”
送礼环节罢辽,向嫣娇已经换了一身衣裙,唇上点着刘恒辰给的口脂,像一朵春日娇花一般翩然进场。
“弟弟送的口脂果然好看!而且这香气也不浓郁,浅浅的特别好闻!”
看到他姐这般模样,刘恒辰暗道自己没送错东西,咧出八颗牙齿毫不遮掩的夸起向嫣娇来,毕竟是年轻姑娘,哪能经得起这般夸赞,羞红的脸更衬得面上胭脂娇艳动人。
谈笑间,饭菜做好,众人入席。
刘恒辰头一次吃到古代的元宵,比起自己做的也分毫不差,他吃完一大碗饭后连着吞了两碗元宵,等到归家的时候,他捂着肚子大叫难受。
“让你别吃那么多...这会儿知道疼了?”
李鸿武无奈的让李岚峰去跟李麟霄骑驴,他将刘恒辰放在自己身前,动作的轻柔的给他揉着肚子。
“嘿嘿,不吃多哪有哥这么伺候我的机会啊。”
“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坐稳咯,可别摔下去。”
“!哥别吓唬我!这马真的很高。”
“知道怕就别动,乖乖靠我怀里。”
刘恒辰被揉着肚子,像只吃滚圆的小狗一般缩在李鸿武的怀中,李鸿武的怀里很温暖,结实且温暖,黑夜里,温暖的灯火映出李鸿武的眼眸,他幸福的微笑着,享受起这般美好的时刻。
热闹的元宵灯会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而李家的众人则骑着马匹与驴缓缓回到家里。
—————
雪灾似乎已经过去,从元宵那次停了大半日后,便再没又像腊月中那般下过鹅毛大雪,冠阳县似乎又恢复到了以往的生机。
刘恒辰也在正月二十那日重新打开店门,开张迎客。
火爆的生意在刘定的帮忙下并未让他焦头烂额,显然他窝在家里那么久的时间也憋了一股子劲儿没处使。
跟刘定来回端菜的时候,还听见了旧人。
“诶诶!刘掌柜等会儿,你还不知道吧。”
“啥啊,谢叔,你这没头没脑的我可不知道你说什么。”
“就是吴疤头那伙人,被人发现死在城外,吴疤头是被人拧了...”
“啧!还在正月呢,说这么晦气的干嘛!别影响人掌柜的做生意!”
同在一桌的另一位男子捂住那位讲八卦的嘴。
“哎呀你让我说完,不然可不得把我憋坏咯!” “哈哈,没事的让谢叔说呗,反正怎么可能几句话就碍着我生意嘛~”
“对头对头,就是这个劲儿,咳咳,我可说了啊,就是那吴疤头被人拧了脖子没的气,而另外四个这是...嘶...”
这位叫谢叔的男子停顿片刻,颇具戏剧性,随后做出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一剑封喉?”
刘恒辰脑子里立马蹦出这个成语来,那男子点点头。
“还是掌柜的有文采,这词儿的确很贴切。”
“唔,没了就没了,反正到其他处指不定要害多少性命呢,谢叔可别再惦记那些晦气的家伙啦,您快些吃,这外头可有人排队呢~!”
“哈哈哈,催人吃饭你这儿还是头一家,行行,再给我哥俩温壶酒来!”
“得嘞,您二位吃着先!马上就来!”
那天李苍身上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儿,虽说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但刘恒辰的鼻子随着岁数增加变得越来越灵敏,他嗅到了这股铁锈味道,但李苍不肯说他也不好过问,就按在心里没提,照今日店内客人的说法,看来这吴疤头几个家伙应该就是李苍下的手。
永绝后患是好事儿,但刘恒辰不禁担心起来,他哥这个二叔这种杀伐果断的性子真的只是镖局出来的镖师吗。
这一联想就知道是扯谎的话他现在显然并不买账了,但一想到既然他哥全然相信,而且李苍也确实对家里贡献挺大,他打算把这事儿就埋在心里,全当自己不知道。
少管别人的闲事儿,只要不碍自己事儿那他都无所谓,这是他一贯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