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历史上的兴平公主小时候并没有见过李元昊,单纯的就是在十六岁那年成为了政治联姻的牺牲品。
在那个年代和亲这种事情很常见,基本上大国外交都有联姻的情况出现。
只是这兴平公主的结局比较惨,关于她的结局众说纷纭,但总归是嫁给李元昊七年就香消玉殒了。
李元昊的这些妃子们没有一个善终的。
自己也是死的非常荒谬。
只不过在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章文总觉得这其中另有隐情。
神秘的西夏果真神秘啊。
当这些存在于历史记载中的冰冷名字变得有血有肉的时候,反倒是更让人印象深刻。
最让章文觉得意外的是一个由游牧民族建立的国家竟然会连续任用汉人来当宰相。
尤其当时跟大宋的外交关系岌岌可危。
一点儿也不怕汉人宰相反水吗?
章文特意查了一下这个汉人的资料。
从李继迁时期就辅佐王室的汉人军师和国相,张浦。
说起来这个张浦也是个神人。
他本是定难军之后,留在西夏替王室献策,做出了许多能够更改西夏命运的决定。
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张浦,就没有后来的西夏。
抗宋自立门户就是张浦的建议,他当时献策李继迁,一统党项各个部落壮大势力。
张浦对西夏之忠心毋庸置疑,后来出使宋被扣押,三年后西夏归降宋之后才将其放回。
未来的数年里,李德明继位,夺下凉州之后经历了几场败仗,没几年张浦就病故了,也就是在李元昊继位的前后。
可以说从小他是看着李元昊长大的,只可惜对此人的记载太过于简单,没有更多的生平。
章文扔下手机躺在炕上,袁珊这两日的精神越来越差,有的时候早上都叫不醒她,食欲也是日渐低下。
她师父那边也没有一点动静,事情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他打算明日启程重返哨马营。
如果去了哨马营还一无所获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天夜里怪梦如期而至。
不过场景有所变化,章文身处一个富丽堂皇的大殿中,他站在一个老妇人的边上,看着坐在高高王座上的男人。
那个男人也是一副契丹装束,只不过比台下的人华丽得多。
章文发现自己站在人群当中好像比其他人要要矮了很多,自己的体型和身材都更像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之前骑在马背上和山洞里的时候他就有所察觉,如今站在人群中差距更是明显。
王座之前站着一个女子,她身上的味道非常好闻。
这不就是前两次把他抱在怀里的那个人吗?
看她的体型更像是一个快成年的大姑娘,年龄应该比他要大一些。
只不过章文还是看不清楚她的面容,之前的梦里他无法转身,而这次角度没问题,只是那个女子的脸上整体虚化,难以分辨五官,就像打了马赛克一样。
章文有些郁闷,为什么不让她看清这个人的脸呢?
王座上的男人对站在下面的女子指指点点,而那个女子只低着脑袋没敢说话。
章文感到一阵鼻酸,眼泪有些控制不住从眼角滑落。
他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这副躯体的主人应该是有些难过。
旁边的老妇人紧紧地将他裹入怀中,不知道是在安抚还是束缚。
躯体主人传递过来的情绪让他想要挣脱老妇人,但是对方力大无穷让他动弹不得。
这时那个女子回头看了他一眼,虽然看不清表情但是章文能感觉到对方的无奈和痛苦。
章文使出了浑身的劲,一边在心里大喊着放开我,一边挣扎。
正挣扎着,突然就醒了过来。
章文的在这寒冷冬日的早上生了一头汗。
他大口着喘着粗气,还没从梦境中回过神来。
他忙爬起来点了根烟,几口下去这才舒服了些。
最近梦中这些零散的画面似乎想要告诉他一个什么故事。
而这种情况也是自打从黑水城回来以后才开始的。
一种宿命感在章文的心中愈发的强烈。
他们似乎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简单的做了个早饭后章文叫醒了袁珊,袁珊的神情似乎比前几日略显呆滞,反应慢了些但还能正常沟通。
这让章文更有些焦虑。
他告诉了袁珊打算今日重返哨马营的决定。
袁珊自然没有异议。
章文把两个人的行李收拾了一下,然后把车的后排放倒,上面铺了一层厚垫子,还把棉被也带上了车,想让袁珊能更舒适一些。
东西收拾利索之后,章文把院门上锁,钥匙又送回到了老太太家,告过别之后就踏上了去海原的路。
中卫距海原仅一百多公里,开车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
再一次来到海原,气温已经和上次来有了很大差别。
海原地处山中,要比银川平均海拔高一些,而且这里没有那么多高楼大厦,城市热岛效应自然也是不足,哪怕穿着棉衣也还有一丝透骨的凉意。
有过上次的经验,这一次章文轻车熟路地穿梭在市区里。
他先带袁珊去吃了一碗热腾腾的羊杂汤,这个天气一碗羊杂汤下肚能让整个人的身体都热乎起来。
吃过饭后,章文把车开到了上一次来海原袁珊住过的酒店。
前台不再是上次那个小姑娘,而是一个中年男人。
虽然距离上次来这里并没有过太久,但是章文却感觉恍如隔世。
最近这段时间的经历,让他感觉做了很多事情也耗费了不少精力。
章文开了两间房,两个人进了房间后章文并没有先离开,而是坐在窗户边跟她聊了起来。
“你还记不记得上一次你住在这里的时候。”
袁珊有些迟钝地点了点头:“怎么了?”
“跟你讲个好玩的事情,当时我为了打听你的消息,跟楼下前台的小姑娘说我是你男朋友。”
袁珊听到这里似乎产生了些兴致:“然后呢。”
“当时我告诉那个小姑娘,说我俩吵架了,然后想问问你是不是住在这里?住哪个房间?叫什么名字?”
袁珊笑了笑:“你是不是经常这样打听小姑娘的信息?”
章文被问的有些语塞:“我才没有,我平常都独来独往惯了,哪里来的小姑娘?”
袁珊看着窗外,慢条斯理地说:“你别紧张,我就是随便问问,跟我没什么关系。”
听到袁珊这么说章文反而有些生气:“什么意思?你不管我呗?”
“我凭什么要管你?”
章文说:“要说起来咱们也算是有过命的交情吧,怎么我对你来说就这么无关紧要吗?”
此话一出袁珊倒是不做声了。
只是瞪大了眼睛静静地看着章文。
虽然顶着一张苍老的面孔但是目光却清澈无比。
二人四目相对,气氛变得有些暧昧。
“你别这么看我,感觉真奇怪。”章文先开始绷不住了。
“也不是。”袁珊嘴里小声蹦出来几个字。
“什么?”章文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袁珊摇了摇头:“如果我还能恢复之前的样子就好了。”
“别想那么多。”章文摸了摸她的脑袋:“咱们这次来是干嘛的?就是来解决这件事情的。”
“可我的心里没底。”
袁珊现在的样子让章文非常心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会非常在乎她的想法。
“你可大了我那么多岁,能不能多关心关心我的情绪,而不是总让我照顾你啊。”
“你不知道人上了年纪就像小孩,需要被人照顾。”
“行行行,老人家,我来照顾你。”
两个人的打趣让气氛稍微变得轻松了一些。
章文安顿好袁珊睡下之后就回了房间。
他躺在床上,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明天的哨马营之行。
沉重的心事让章文躺翻来覆去,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重元,重元。”
一阵呼喊声喊醒了章文,但是并非身处的酒店里,而是一张铺着兽皮的床榻。
章文坐起身子,揉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来人,是那个梦中女子,身穿着一套他未曾见过的长裙。
重元是谁?
是在叫自己吗?
章文下一刻就明白了,自己这是又做梦了。
“怎么了阿雅姐姐?”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回应道。
女子名字叫阿雅?而他自己的名字叫重元,这都哪跟哪?
章文仿佛看一场第一人称的电影一般,静静地看着两人交谈。
阿雅过来把重元抱在怀里,用手擦去了他眼角的秽物。
一边动手一边指责他:“都说了别叫我姐姐,让圣主爷爷听到又得挨骂了。”
“没关系嘛。”重元把头靠在阿雅的胸前:“我就想叫你姐姐,你就是我的姐姐。”
原来重元是当朝契丹圣主之子,而这个阿雅却是其他宗室的女子,虽然比他年长几岁,但是却跟他差着辈儿。
阿雅对重元似乎十分宠溺,舍不得对他太过于严厉,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你可还比我大一辈呢。”
“不要管那些繁文缛节,再说了,我叫你姐姐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重元,你之前不是说要与我一同去圣主爷爷的草场上去玩吗,今天天色正好,而且我们俩偷偷溜出去并不会有人发现。”阿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