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的庭院内,赵嬷嬷轻轻给她捏着肩膀,将今日在永昌候府的前前后后,细细与她说来。
长公主点了点头:“芷儿,真是长大了,不逊侯爷之风!”
赵嬷嬷接着又将请白文航进门后,在厅院内发生的事与长公主说了,顾云芷劝诫白文航效仿孔融让梨之事也没瞒着。
长公主思索后缓缓开口:“芷儿如此通透,永昌候偏爱次子之事,世人皆知。夕儿是白文航的妻,夫妻本为一体。若此事不妥善处理,恐怕他二人将来日子也必将艰难。”
赵嬷嬷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长公主叹了口气道:“若这白文航真有魄力,放弃世子之位,重新来过,好歹还有我在,总是能帮衬一二,就看他如何抉择了。”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
白文航独自一人站在靖安侯府门口求见长公主。
长公主刚起身,正准备用早膳,听小厮来报时颇感意外。
“请白世子进来吧。”
长公主隐隐猜到几分,这白文航若真如她所猜想那般。却不禀报他父亲永昌侯而是来寻她,能有这样的魄力,心底倒是对这个女婿有了几分欣赏之意。
长公主又侧身吩咐赵嬷嬷道:“备车,今日我怕是要进宫一趟了。”
白文航一进主屋,便对长公主郑重跪下叩首:“岳母大人,云夕嫁给小婿,但我却未能护云夕之周全,以至夕儿险些丧命,愧对顾家,愧对岳母。昨日回府三省吾身,小婿愧对世子之名,上不能为父分忧,下不能护妻儿周全,自请辞去世子之位,只盼发奋读书,早日凭借自己的学识,成为大靖有用之人!”
昨夜白文航一夜未睡,只为思索他这二十几年来的往日种种,还有未来自己该是如何?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思来想去若想报效国家,觉得只有考取功名这一条路可走!
“起来吧!你能有如此想法,我心甚安!”长公主喜上眉梢欣赏道:“用过早膳后,我带你一同进宫!”
白文航又是重重的一叩首:“多谢岳母。”
白文航心知,即便是现在辞去世子之位,即便是父亲再疼爱文进,也绝不会让他在顾云夕出事的这个当口有所行动,所以白文航才饶过父亲,来求长公主。
昨日永昌侯府门前之事,恐满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永昌侯府,竟将手伸进了儿媳妇的嫁妆之中。
今日,白文航果断做出抉择,这番动作下来,想必这永昌侯府的名声,恐再难洗脱污名。
长公主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眼前的男子,看似优柔寡断,可实则是位有决断的男人!
倾云阁内
顾云芷才从长姐那里回来,正在洗漱,就听南苑兴致勃勃说白文航今日早早就登门去了母亲的院里,这会儿跟着母亲一起出门进宫去了。
顾云芷接过南苑递过来的擦手手帕,想到这白文航必是做了决断!还好,他还有个爷们样儿。
南枝这会儿也将早膳端了上来,顾云芷走到桌旁坐下,端起一碗热腾腾的粥,开始喝了起来。
南苑让人收了面盆后,跳到顾云芷身旁说:“主子,刚才辰王身边的长意来了,说替辰王来向小姐传个话儿,殿下伤已无碍,请小姐勿扰心!”
顾云芷闻言一愣,竟没有死!可真是命大啊!
她真应该早早派人埋伏在那里,然后,狠狠的给辰王补上几刀!
顾云芷压下心头的狠虐之气,将手中的碗筷放下。
南枝更是心惊胆颤的拽过南苑:“你成天的跟辰王身边的人见面干嘛!我们是靖安侯府二小姐的丫头,这要是让人看到可还了得!”
“姐,我知晓轻重的!”南苑一脸不耐的甩开南枝的手!转而笑嘻嘻的对着顾云芷道,“我这不都是为了小姐好么。”
“南苑,你今年十八岁了吧?”顾云芷若有所思的问。
南苑一听欢快的回道:“小姐,奴婢过两天就十八了。”
顾云芷重新拿起碗筷,皮笑肉不笑说:“南苑,长大了,终归是女大不中留,过些日子,让南枝给你寻个好人家,再给你备份嫁妆,也不枉我们主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