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
顾诚又干了一盏白酒，正色道。
“我今天来也是给某位领导带个话，求个颜面。”
“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到。”
陆祁明立刻摇头，“别别，师兄，你这可是给我扣一顶大帽子了。”
“我不过是个小律师，哪里能够跟那样的大人物有交情。”
“还给人家颜面，人家认得我是哪位啊！”
顾诚不露笑容，面色依旧严肃，“说这些倒是见外了。”
“祁明，你这个人聪明冷静，但这都不是你最大的优点。”
“你这个人最让人佩服的是，你一向稳重。”
“无论是在利益面前，还是权力面前，你都能够立住自己心里那道尺。”
陆祁明还是第一次听陆诚当面这么夸自己。
从前他也不是没有称赞过自己，但是那些话不过是听听就算了。
都是些官场漂亮话，陆祁明从来没有过心。
但是顾诚今天的话的确是过了心的。
陆祁明这个人按照现在很多人的标准其实就是轴。
这话，曾经韩立说过自己，赵宏展也说过自己。
他们都认为这是陆祁明的一大缺点，但陆祁明却从未想过要改。
而今天，顾诚竟然把它当做优点来称赞自己。
陆祁明暗自感叹，恐怕这就是顾诚能够在官场混的更好的原因吧。
他这个人，要世俗，远比很多官场的人要俗气。
但是要高洁，他也是许多高位的强者怎么修炼自身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亦正亦邪。
亦黑亦白。
所以他才能走的远，走的长久。
如今他亲自开口，替这位领导说情，当然也是他权衡利弊以后的结果。
对于陆祁明来说，他似乎没有其他的选择。
不是因为对方过于强大，他惹不起怕被连累。
而且这是顾诚的选择。
他圆滑处事多年，在他那个高度做出的也当然是最正确的选择。
陆祁明没必要跟他反着来。
而且，最重要的，陆祁明也不想多生事端。
他没有太高的理想，也没有那么崇高的道德，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就是他最理想的生活。
饭后，顾诚在告别前郑重感谢。
“听说你和瑞京集团的董事长要结婚了？”
“是，到时候请师兄来喝酒。”
“我那时候可能就没有时间了，你也知道京市工作更繁重，我也是分身乏术。”
“不过我的礼一定会到，顺便提前祝你们百年好合，永远幸福。”
这一次顾诚是后上车离开的。
他目送着陆祁明开车先行。
当然这也是隐约地对他答应自己条件的还礼。
待陆祁明的车子转弯消失痕迹以后，他打了一通电话。
“嗯，他同意了。”
“您放心，他不会乱说话，这点我可以跟您保证。”
“您不用担心这些，他不是贪得无厌的人，未来也绝不会以此威胁。”
“好，您宽心，等我回到京市，冰城的事情我会好好汇报，给您一个满意的结果。”
陆祁明回到律所，整理了一下今天上庭的备忘，交给管彤让她填充报告，空闲的时候给赵令羲发了消息。
【合作谈的怎么样？】
赵令羲回消息倒是很快，先是一张图片。
陆祁明还未打开，又一条信息接着发来。
【我在奶牛场看奶牛挤奶。】
陆祁明打开图片发现是她穿着白色防护服自拍的样子。
表情哀怨，十分不情愿。
【你要投资，当然要实地考察，李琛家里是做乳业生产的，你不看奶牛看什么？】
赵令羲立刻回道，【可是我已经在这里看了快一个小时的奶牛了，我第一次发现李琛可能精神有问题。】
【他竟然会对奶牛情有独钟，而且还给它们起名字，你说是不是疯了！】
陆祁明也觉得好笑，【那要我去解救你吗，我现在正好没事。】
【不用了，晚上还有个饭局，跟他爸吃饭。】
【哦？这算是...见家长？】
赵令羲立刻发一个求饶的表情，【当然不是，谈工作啊，公司又不是李琛的，他爸是老大。】
陆祁明看赵令羲认错态度好，也不跟她计较。
【晚上应酬尽量少喝酒，结束了给我发消息我去接你。】
【oK！】
下班的时候，陆祁明本来想在公司对付一口，点个外卖盒饭就算了。
反正赵令羲那边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他也懒得自己出去吃，好不如留下来加班。
吃完了盒饭，工作还没开始，接到了爷爷电话。
“您老人家可是好久没给我打电话了。”陆祁明接到爷爷电话十分高兴，忍不住开了句玩笑。
爷爷听了不愿意了，“你小子也没给我打电话啊，有了媳妇都想不起爷爷了。”
陆祁明忍俊不禁，正色道，“爷爷当初可是您催着我找女朋友结婚的，怎么我现在按照你的话做了反倒成我的不是了。您这也太难伺候了。”
陆爷爷听了哈哈大笑，“好啊，你拿爷爷的话来堵我的嘴啦。”
“我不跟你说了，我要跟我孙媳妇说话，她跟你在一起呢吗？”
“没有。”陆祁明叹口气，“您孙媳妇可是集团董事长，比我官大，比我忙，她还忙客户应酬呢，哪里有空理我啊。”
“哦哦，说呢你小子今天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原来是独守空房不开心啊。”
“爷爷！”陆祁明好久没听到爷爷这过于“直白”的话，都有些不习惯了。
“您跟奶奶身体都挺好的吧，下个月的婚礼如果你们不想过来也可以不折腾了。”
“本身就是为了弥补娇娇爸爸的遗憾，我们也没有特别重视。”
“这怎么能不去呢！”爷爷听了立刻责怪起来，“你这话就不对了，婚礼就是婚礼，为什么不重视，不仅我要去，我还要把咱家的亲戚都请过去。”
“上次你们订婚好多人没去成，都跟我挑理了，这次婚礼可不能让人家再失望了。”
“我今天给你打这个电话，也是想跟你提前说一声。”
“我们预计100人左右，雇三到四个大巴车过去，你跟娇娇说一声，提前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