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夏恣已经在顾氏兄弟的协助下,引走了一部分的兵。
那部分的兵,由曹家那位监军带领。
这按理来讲,这已经是越权了,但奈何这货脑子不好,还爱闹腾,还有个强势的背景。
但也亏他是个草包,没看出来,人家这看似忍耐纵容的举动,其实是巴不得他人死在别人手上,以后回京了,也可以说是战场总是死人的原因,他命不好而已,关他屁事!
而夏恣虽不知所有内情,但前几天看到他在马上那副小人得志模样时,他就十分同情地看了他们一眼。
木酣当时的表情是什么来着?
虽然还是木着脸,但眼中深深的嫌弃。
他的亲信则是察觉自己眼神中的同情后,感到十分羞愧,对那位的嫌弃更深了。
不过对夏恣来说,一个猪队友好比强兵猛将,一个顶万!
更何况还是个有点权利的!
所以,他心里特别感谢曹监军这个搅屎棍的。
就比如现在,本来以为引来的人数挺少的,结果送给了他一小半的追兵。
那使计引走的时候,夏恣还看到木酣亲信那赤裸裸的绝望。
那草包是喊也喊不动啊!
那兵也是新的,一点都不懂思考的,跟个愣头青一样,别人叫他打哪他就打哪啊!
带不动,带不动,根本带不动!
夏恣这骑着马轻车熟路地借着山林地形,狠狠耍了对方。
稍微得意地看了一眼身后的人仰马翻,顺便看了一眼那骂骂咧咧的曹监军。
接着继续他的耍猴行为。
等到人被他耍得差不多了。
却被一支突如其来的箭矢射中了他身下的马。
而本就有些松弛的夏恣被马突然的动作,这样一吓,直接从马上跌落,在地上翻滚了几圈。
而在他回神抬头的时候,就见一把银剑搭在他的脖颈上,而持剑之人正持着那毒蛇一样阴冷的眼光,笑着,看着他。
随后不久,其余的追兵围住了他。
那曹监军十分恶劣地笑着,大吼道“跑啊?!我看你能跑哪去?!”
夏恣听此,嘴角微抽,道出自己的真心话“要杀要剐,随你!”
但你不要让我看到你这副蠢样,这老套的反派发言,真的很让他尴尬得抠出三室五厅的。
简直是精神侮辱!
曹监军邪魅一笑,说道“太便宜你了,让本大人如此掉面子,你还是第一个人!”
夏恣很抓狂,很想发疯!
真的很烦这种蠢而不自知,脑子有大病的人!
三尺之内,他很想提枪,干他丫的!
可惜,剑在脖子上。
最后,曹监军招呼着其他人把他吊在树上,时不时地“疼爱”一下。
这几会,夏恣身上已经挂彩了。
曹监军这人其实对夏恣挺恨的,原因也只是夏恣好几次坏了他的好事。
也不知是怎么一个体质,夏恣就跟天生扫黄圣体似的,每次撞见他跟别人的好事,还每次都是那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情况,偏偏就因为他的打扰,泄火对象没了,自己憋出了病。
重复几次的结果,就是自己不举了?!
传宗接代的家伙坏了!
他找谁哭去!
想此,他愈觉委屈,愈觉面前之人面目可憎,这也硬生生地逼出了泪,直接对他一顿拳打脚踢的大骂。
夏恣很无辜,他是真不知道这些事,只当他单纯看自己不爽。
曹监军一看他那副无所谓的表情更气了,直接将他对自己的罪行抖落出来。
听完之后,夏恣终于正眼看着他,带着一丝丝的同情和愧疚,发表自己的感言,“同为男人,我很对不起你……”
曹监军一听,直接气红了脸,觉得这家伙就是压根在敷衍自己,又是一顿毒打。
也竟是打红了眼。
这一旁的人看了,也有些于心不忍的,直接劝道“监军大人 ,这是战场,不如将他交给将军。”
曹监军一听,转头就赏了那出头的人一剑,直接刺入那人的胸口,大吼道“这是我抓到的!我凭什么要给那老匹夫!这是我的战功!谁也不能跟我抢!!”
众人见他这疯魔样,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只留那被刺死之人的尸体淌下血泊。
一片死寂。
但曹监军才不会在意那些如同蝼蚁般的人,只是转头看着这被摧残得有些血肉模糊的夏恣,发狠地掐住他的下巴,阴笑道
“你这嘴当真是不讨喜,该叫的时候 死都不叫,不好叫的时候,压根不是人话,没一个中听的,你要这舌头有什么用,嗯?”
他眼中泛起杀意,冷笑道“既然这么不会用舌头……”
“割了,可好?”
话落,就掏出一把匕首,慢慢逼近他。
也就在这时,苏宁乘马而来。
曹监军一听到这马蹄声,笑了,改了主意,将他放了下来,直接将他拖到悬崖边上,将他直接踩在脚下。
看准了苏宁的距离,默默地将脚下的人踢了几下,让他再离悬崖更近,然后大喊一声“苏宁!你快过来啊!你再不过来!可就再也见不到你的好兄弟了……”
说完,就用力一踢,将夏恣踢了下去,还特别好心地给飞扑过来的苏宁让了一个位置。
苏宁紧紧拉住夏恣,刚感到庆幸,却被后膝传来的痛感,面容顿时扭曲起来。
曹监军看着这昔日的苏家双璧,这杀千刀的天之骄子被他轻易地踩在自己脚下,心中不断涌出快感,狞笑道。
“苏宁啊,苏宁啊,我最亲爱的苏二公子啊,你怎么变得这么窝囊了?
要是以前的你,肯定会把我这等凡人,揍得连亲娘认不出来的。”
苏宁没有吭声,只是咬着唇,冷汗直流。
曹监军见他一样不吭声,也气。
不过比起那个夏恣,他对眼前的人更有耐心。
毕竟折辱一个曾在京城叱咤风云的天之骄子,可是他们最喜欢的节目。
无法发亮的皎月,也不过是块石头,就只配拉下神坛,被凡人唾弃。
而他……享受这个过程。
底下的夏恣见苏宁面色愈发惨白,心中更加慌了,大骂道“姓曹的!你快放了他!”
那姓曹的一听,竟乖乖地松了脚。
结果,这一松,夏恣又往下掉了一些。
悬崖边上没有什么可以固定的东西,平坦得不像话。
而苏宁本就因为卫州之战的影响,身子骨不如以前,没有太多的力气拉他上来,能拉住他就已经是极限了。
这下滑的一下又一下,看着就无比心惊胆战。
不过,好在姓曹的又踩住了苏宁的脚,这才没有让人继续往下掉。
说来也是可笑,现在想要活着,就得让那蠢货踩住苏宁。
当夏恣明白这点后,眼神十分复杂地看向苏宁,就打算松手,给苏宁一条生路。
苏宁当然察觉到,二话不说地将他的手拽紧,恨铁不成钢道。
“夏恣!你敢松手!你就彻底完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下地狱了也不会原谅你!下辈子都不会!你听明白了吗?”
夏恣听此一愣,开口道“可……”
苏宁大吼道“小爷命硬!轮不到你们来当小爷的替死鬼!你要是跟那个母老虎一样霸道!这辈子你就玩完了!敢抛下我,你就完了!”
夏恣听此,不忍再言。
而头顶上的苏宁已经被疼得有些麻木了。
那姓曹的本想再折磨一会,可惜身边的士兵来报,说是不远处的发现了凉苏贼子而且发现了撤退的狼烟。
曹监军也是愣了愣,十分不甘心,但还是权衡了一下,决定离开。
毕竟……小命要紧。
不过离开前,还是很好地踹了苏宁好几脚,想着没了他,苏宁他们很快就摔了下去。
接着,就带队离开了。
苏宁这边因为本人的腿已经失去了知觉,没有任何支撑点,时停时滑的。
夏恣看得心急如焚,但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自己拉得太用力,可能会把苏宁拉下来,自己动多了,苏宁更不好拉住。
这一分一秒的煎熬,让人不由得心生沮丧。
夏恣就是这样的,他缓缓抬眼看着他,神色悲恸,缓缓道
“苏宁,说实话,我对不起你……
当年我挺恨自己的无能,为什么救不了自己的妹妹?
她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啊……”
“可我当时一点都救不了她!只能亲眼看着她被敌人围住,最后万枪穿心。”
“我承认自己是个懦夫,我害怕跟你相见,但又期待与你的重逢。
我很矛盾吧……”
夏恣看着那上方的挚友,怒斥道“闭嘴!”
但他没有停下,眼含不舍,继续说道“苏宁……放了我吧。”
“我叫你闭嘴!”苏宁大吼道
这话落,夏恣突然感受到一股向上的拖拽力,愣住了,迷茫了。
他抬头仔细看,又一次感受到一股拖拽力。
等他回神时,就见双生子一人一只苏宁的脚,腰上还系着树藤,树藤的另一端连着大树,大树底下是拽住绳子的陈叔。
见此,他还是有些疑惑地看着苏宁。
苏宁见此,解释道“我本来就是带着双生子和陈叔的。
当看到你被抓到之后,我就和他们商量好了,故意让姓曹的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来了,然后让他故意折磨我,让他沉迷于折磨我的快感,从而达到拖延时间的目的。
等到他们听见那边有人往这来,撤退后,他们就抓住时机,把我们救上来。”
说到这,众人一脸玩味地看着他。
夏恣正疑惑为什么要这样看着他,但随即反应过来,顿时羞得不知所措。
天哪,人家本来就知道没事,我自个在那感伤不已,发表遗言,太尬了……
他越想越尬,直接恼羞成怒道“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苏宁这会憋着笑,说道“这还不是你自个在那发表深情遗言,叫你闭嘴,你死不闭嘴,这能怪我?”
夏恣直接翻了个白眼,不想跟这货再说一句。
不过一会,他又似想起了什么,有些贱兮兮地笑道“不对,你看到我被抓了,应该是我吊上树的时候,应该也没预料我会被推下悬崖,所以……你扑过来的时候,你是真急了吧。”
苏宁听言,十分不自然地撇头,轻咳几声。
夏恣见扳回一局,也特别贴心地给了台阶,笑道“不过也亏你们如此随机应变。”
众人听此,笑了笑。
接着,双生子就听到了军马的疾跑声,笑着跟他们说。
陈叔见此,笑着将苏宁横抱起来,说道“走吧,二少爷。”
苏宁见这公主抱,多少不自在,别扭道“陈叔,我已经不是小孩了。”
陈叔听言,故作伤心样,说道“少爷大了,不听家里人的话了,想当年那个还会缠着我要抱抱的毛头小子,一下子就跟我生分了,我好伤心啊——”
苏宁见他这浮夸的演技,只好硬着头皮妥协了。
另一边的夏恣则被双生子扶起了。
夏恣这边动静大,他咬牙道“你们就不能让我舒服点吗?”
苏琮冷淡地回道“不行,我也是大病初愈,你怎么不关心下我舒不舒服呢?”
苏玦带着那清澈愚蠢的眼神,笑道“夏叔,安生点吧……
我照顾你们两个伤者也很忙的!
我还是个孩子呢……”
夏恣嘴角微抽。
你们确定是联合整我的?!
这道德绑架属实是被你们玩透了。
不久,几人和顾氏兄弟汇合,平安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