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S往年就有涉及边境业务,只不过近些年才转型洗白。
可这并不代表它已经彻底退出边境市场。
相反,因为JS集团实力雄厚,早已渗透进边境各个领域,就算转型,在边境那片仍旧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秦忠明被国内警方全网通缉,短时间内他也不敢再回来蹦跶。”
薄宴辞摁灭烟蒂,深邃的瞳孔掠过抹暗芒:“况且,他当时只顾着逃跑,忘了还有个女儿在国内。”
“你是说,那个有妄想症总把梨梨视为眼中钉的蠢笨女人?”
被他这么一提醒,裴玦忽然就想起了没出事以前,时不时能在回家的路上看到秦贝妮打扮得低廉暴露,纠缠着沈榆北卖弄风骚的模样。
“虽然秦忠明恶事做尽,但他对自己唯一的女儿却是疼爱有加。”
薄宴辞勾唇,俊颜浮现一丝恶劣的淡笑:“打蛇要打七寸,秦忠明想用你还活着的消息拿捏梨梨,那我们为什么不能拿他的软肋,逼他主动现身?”
化被动为主动,秦贝妮就是最适合引蛇出洞的诱饵。
裴玦微眯双眸,打量着他:“你想怎么做?”
“我在国内的人脉势力比你强,想实时监控一个声名狼藉的女演员,很容易。”
薄宴辞语调平缓,字里行间却透露出上位者绝对掌控全局的从容不迫。
他拨通乔森的电话,吩咐他从现在开始二十四小时盯紧秦贝妮的一举一动,随时向他汇报。
“嘚瑟。”
裴玦不屑轻哼,指尖慢节奏敲击沙发扶手,眼眸绞着蓝瞳,一时兴奋异常的冷笑挂在嘴角:“那就别对姓秦的一家心慈手软。”
他嗓音粘稠,渗着阴森幽怖的味道,听得人毛骨悚然:“也让他们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我最喜欢看腥红的血液从血管里爆裂而出的场面了。”
薄宴辞嗤笑,侧目瞥他,眼神似嘲似讽,腔调散漫:“你还真踏马是个不折不扣的死疯子。”
“养尊处优的太子爷,怎么会理解我经历过的残忍?”
裴玦眸光阴鸷,意味不明地朝墙上的油画看去。
回忆起最黑暗的日子,他眼角突然变得血红,语气发狠:“六年前我从那场大火中死里逃生,可眼睛被浓烟熏瞎偶然被JS的老板drunk所救。”
也不知怎的,明明和薄宴辞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但因为拥有共同想要保护的人,竟然松了口,欲将掩藏多年的秘密告诉了他。
闻言,薄宴辞浓眉猝然皱起浅川:“所以,你这双蓝瞳也是那个时候换的?”
“没错,那老头膝下有个儿子,可惜是个短命鬼,眼看庞大的财富无人继承,他就打起了我的主意。”
裴玦顿了顿,接着说道:“当时,我不光眼睛看不见,整张脸和身上皮肤大面积烧伤溃烂。”
他眼底闪烁嗜血的寒芒,咬牙切齿:“这双眼睛就是老头子在他儿子吊住最后一口气的活体上挖出来移植给我的。”
“不光如此,我这张脸也是他最满意的作品,他花数百万美金请了国际最顶尖的整容团队,耗时两天一夜成功把我整容成他儿子的样子。”
“为逼我就范,他把我关进暗无天日的水牢,每天派人过来给我打营养针续命。”
说到这里,他像被触碰逆鳞的猛兽,眼里布满猩红杀戮,幽森可怖的笑声从他喉间缓缓溢出。
“可是他到死也想不到,我坐上JS最高位置的那一天,第一个开枪弄死的人就是他!”
drunk就死在他脚下,血溅了他满脸,有一滴还渗透进他的蓝瞳里。
他永远忘不了自己亲手了结drunk时,他倒在血泊里对他笑,眼珠子瞪得浑圆,嘴巴一张一合,喉咙里涌出汩汩鲜血,艰难痛苦的对他说:“做的好Karlswyn,JS交给你,我可以安心的去见上帝了。”
薄宴辞沉默聆听,无意间注意到客厅玄关拐角处露出来的一截白色衣襟,原本舒展的眉宇笼罩起层层阴霾。
他抬手抵着眉骨,疲惫揉捏,眼神示意,用口型提醒:“别说了,梨梨在听。”
......
墙的背后,裴玦的声音戛然而止。
裴梨贴墙站立,眼眶微热。
最后,缓缓蹲下身抱住自己低低的抽泣:“难怪每次看他的眼睛总会有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原来是这样......”
她的哭声压抑又隐忍,指尖狠狠掐进皮肉:“所以这六年来,他虽然活着,但只能顶着别人的脸和身份活在一个堪比地狱的地方。”
本可以拿画笔的手,竟被迫拿枪染血。
本该受人敬仰的艺术界新星,却被涉hei组织专门培养成杀人如麻的冷血机器。
裴梨闭眼咬住下唇,泪水滑落,砸在冰凉的瓷砖地面上,晕染开细碎的水纹。
这六年,她的哥哥不顾身处黑暗的自己,也要一次又一次的在她遇袭的危险时刻拿命在保护她。
只是,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调查裴家大火的真相和血狼佣兵背后的主谋。
根本没发现,在她陷入危险的身后,哥哥一直都在。
心脏仿佛被利刃刺穿,裴梨拼命捂住胸口,隐忍着哭腔一拳一拳捶打在墙壁上,情绪逐渐失控。
蓦的,头顶上方投射下来一抹阴影。
“都听到了?”
“嗯。”
她没抬眼,鼻音浓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薄宴辞,我哥的人生本不该是这样的......”
明明活着,却像画中的蝴蝶被锈迹斑斑的锁头禁锢了自由,耗尽所有力气也飞不出那座囚笼。
男人心脏骤然收缩,单腿屈膝跪在她面前。
大掌按住她的后脑把她带进怀里,轻抚她的后背,嗓音低沉温柔:“老婆,无论是你或者是裴玦,所有的黑暗都已经过去了,等我抓到秦忠明,天就该亮了。”
她抖着肩膀点头闷闷的应了声,眼泪浸湿他的衬衫。
薄宴辞叹了口气,把她紧紧搂住,心口泛起怜惜,低声喃喃道:“想哭就哭吧,老公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