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棠、二哥沈子秋和二嫂张兰兰一同坐在一辆宽敞舒适的马车里。
马车内部装饰精美,柔软的坐垫绣着精美的花纹,车厢壁上挂着小巧的香囊,散发出淡淡的宜人香气。
二嫂张兰兰脸色略显苍白,那是晕船的后遗症。
她靠在二哥沈子秋的肩上,二哥的眼中满是心疼,他紧紧握着张兰兰的手,轻声询问她是否还感觉难受。
张兰兰微微摇了摇头,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如今上了马车,随着马车缓缓前行,那轻微的颠簸感竟让张兰兰觉得舒服了许多。她像是被外面热闹的世界吸引了,眼中渐渐有了光彩,时不时地轻轻撩起马车的窗帘。阳光透过缝隙洒在她的脸上,映出她那好奇又兴奋的神情。
街上行人如织,各式各样的人从车窗前走过。
有穿着华丽绸缎的富家公子,他们手持折扇,风度翩翩,与身旁的友人谈笑风生,那自信的神态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也有普通的百姓,挑着担子或者背着行囊,他们的脸上带着生活的沧桑,但眼神中却有着对生活的坚韧和希望。
小孩子们在人群中嬉笑奔跑,他们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那纯真无邪的模样让张兰兰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你们看,那个小姑娘头上的发饰好别致啊!”张兰兰指着一个扎着双髻、头上插着彩色珠花的小女孩说道。
那珠花在阳光下闪烁着五彩的光芒,每一颗珠子都像是有生命一般,随着小女孩的跑动而跳动。
沈一棠和沈子秋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沈一棠笑着说:“是啊,二嫂,这京城的玩意儿就是精巧,等你身子好了,咱们也去买些好看的饰品。”
“嗯,真期待呢。”张兰兰眼中满是期待,又继续看向窗外。
这时,一群穿着奇特服饰的外乡人走过,他们的服饰色彩鲜艳,图案独特,与京城百姓的穿着大相径庭。
张兰兰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你们瞧,那些人的衣服真特别,我从未见过呢。”
“这京城是天子脚下,四方来客汇聚,什么样的新奇玩意儿都有。”沈子秋解释道,他也被这热闹的街景所吸引,目光在那些外乡人的服饰上停留了片刻。
沈子秋看着二嫂兴奋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说道:“娘子,你要是喜欢,等你身子舒服些了,我们可以来逛逛这些店铺。”
沈一棠也在一旁附和:“是啊,二嫂,这京城好玩的地方可多了,等你养好了身子,我们好好逛个遍。”
张兰兰听了兄妹二人的话,眼中满是期待,她放下窗帘,靠在靠枕上,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微笑着说:“那可得好好计划一下,我一定要把这京城的好东西都看个遍,也给肚子里的孩子多看看这热闹的世界。”说完,她又忍不住再次撩起窗帘,继续沉浸在这京城的繁华之中。
另一辆马车里,三哥沈子深陪着爷奶。
在晃晃悠悠的马车里,沈老太的目光中满是急切与期待。
她紧紧地抓着身旁沈子深的胳膊,那干枯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手背上的青筋如同藤蔓般凸显出来。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思念,有担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
“子深啊,”沈老太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那是岁月和焦急交织而成的。
“你大哥……你大哥沈书砚怎么没来?他……他怎么样了?”她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沈子深,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仿佛要从他的眼中找到答案。
沈子深看着沈老太如此激动的模样,心中一阵酸涩。
他轻轻地握住祖母的手,试图让她平静一些,“祖母,您别着急。大哥他……”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大哥他之前来信说有些事情要处理,可能晚些才能来见我们。”他的声音不大,但在这安静的马车里却清晰可闻。
沈老太听闻,眉头皱得更紧了,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像是被岁月的刻刀又狠狠地划了几道。“晚些?那是多晚?这孩子,怎么能不来接我们呢?”她的语气中带着埋怨,但更多的是对孙子的思念和牵挂。
她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你大哥从小就懂事,事事都为家里着想。他走的时候,我就一直惦记着,这么长时间没见,也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睡觉……”说着说着,她的眼眶湿润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马车外的喧嚣声似乎都与他们无关,沈老太的世界里此刻只有对大孙子的牵挂。
她松开沈子深的手,不安地搓着自己的衣角,“这京城这么大,他一个人在这儿,会不会受委屈?有没有人照顾他?”她的目光看向马车窗外,仿佛希望能在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到沈书砚的身影。
沈子深看着奶奶这般模样,心疼不已,他连忙安慰道:“祖母,您别担心。大哥他很有本事的,如今他都是正三品的官员,自然过的很好。”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一些,试图缓解奶奶的担忧。
沈老太微微点了点头,但眼中的忧虑并未减少,“希望如此吧。这孩子,如今这般大了,也没娶妻,可把我愁得不行。”
她的目光依然望向窗外,眼神中充满了对大孙子的期待。
沈书砚在大理寺内争分夺秒,那一双眼眸紧紧盯着手中的案件,似要将所有细节都刻入脑海。
他的手指快速翻过一页又一页纸张,每一处线索都不放过,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尽快处理完这些案件,好早些回家。
周围的同僚来来去去,他却浑然不觉,全身心沉浸在这堆案件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将最后一份案件看完,长舒一口气后,迅速整理好桌面。
他起身,脚步匆匆地往大理寺外走去,那急切的心情让他的步伐比平日更快。
刚一踏出大理寺的大门,午后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带着几分暖意。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书砚!”听到呼喊,沈书砚抬眼望去,原来是好友顾予白。
顾予白身份尊贵,作为靖远侯的嫡子兼世子,他浑身散发着一种不凡的气质。
他身姿挺拔如松,一袭深蓝色锦袍裁剪合身,袍上用金线绣着的麒麟图案栩栩如生,似要腾云而去,彰显出其高贵的身份。
腰间的黑色革带上镶嵌着一枚晶莹剔透的蓝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迷人的光彩。他的面庞如刀刻般精致,眉如墨画,双眸明亮似星,透着几分狡黠与聪慧,高挺的鼻梁下,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总是带着自信的笑意。
“予白,你怎会在此?”沈书砚眼中露出一丝惊喜。
顾予白笑着大步走来,“我来寻你,知道你在大理寺,便在此等你。”他的声音带着世家子弟特有的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