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修罗道场，宿命初见
屋顶有异动。
很轻微。
但不至于顾长安都发觉不了。
赵明月看向顾长安，仔细端详了一会儿。
她发现了异常。
顾长安动作很虚浮，体内毫无真气的流动。
他怎么了？
应该是受伤了。
怪不得，没觉察出异响。
不过她知道谁来了，她对气味很敏感。
那股香味只属于一个人。
没想到自己刚到顾长安家第一天，某个人就坐不住了。
想到这，赵明月玩心大起。
“长安，待会饭好了叫我可好？”
声音很软。
直呼其名。
暧昧之态展露无遗。
但落在顾长安的耳朵里宛如惊雷。
这丫头发啥疯？
“奴家实在困顿，想再去睡一会，可好？”
声音更软了。
顾长安仿佛见鬼了一般。
“你...请！”
看着被自己调戏得面红耳赤的顾长安。
赵明月一声轻笑，然后转身回房。
然后迅速推开后窗，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
沈绾回到家后。
父母已经回绝了九皇子的求娶之意。
虽然沈绾已经同父母说过，非顾长安不嫁。
但并未说明缘由。
即便如此，父母依然相信自己，回绝了这门亲事。
沈绾感动不已。
前世她为了九皇子那人渣，与家人离心离德。
逼迫自己家人站队九皇子。
那人渣登基后，便把她做成了人彘，囚禁在冷宫。
隔绝了一切的消息来源。
她也无从得知父母兄弟的下落。
但想来，肯定是遭遇不测了。
不然以沈家家世，不管是谁当皇帝，哪怕改朝换代了，向宫中递个消息不是个难事。
顾长安，沈家，这一世是她拼死都要守护的。
沈绾跟父亲确认了九皇子的舅舅赵之涣的确被陛下重用了。
这说起来还要跟顾长安有关。
因为他辞官，朝中有不少的老将也相继递上辞表。
朝廷一下出现了不小的人事变动。
加上九皇子母亲赵才人竟然被皇帝翻了牌子，然后被连续独宠了好几日后，直接从才人升为了嫔。
才人只是正五品，嫔是正二品。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赵之涣之前只是一个正五品的把总，现在也一下升迁至从三品的游击将军，可以独自领兵。
九皇子徐帧现在真是志得意满啊。
敢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了，不知道这次断那个人渣一臂，会不会直接被气死。
但如果就这样死了，真的太便宜那人渣了。
沈绾立刻动身，趁着天色渐晚，乔装出门。
中途又经过了一次乔装。
最终把给了一个小乞丐一两银子，让他把一张纸条送给城南的刘记茶铺。
那掌柜是锦衣卫的人，也是宋贵妃的人。
宋贵妃是四皇子徐杰的生母。
四皇子是夺嫡的潜力股，第二梯队。
做到这，就是最好的了。
剩下的自然有人抢着去做。
然后，沈绾又立刻回家，换了自己的衣服，浅浅补了个妆。
她想每一次去见顾长安都是漂漂亮亮的。
哪怕他不看自己或看不到自己。
就像此时，顾长安在院子里不知道在捣鼓啥。
看着他用心的样子，真的好好看。
“沈尚书可真养了个好女儿啊，真是个知礼仪懂廉耻的好女子，刚订完婚就跑过来，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
一道声音陡然从她身后响起。
沈绾赶紧回过头，眉头一皱。
对面女子，姿色丝毫不逊色于自己。
“你是？”
她真的没发现有人出现。
她想可能是自己刚开始修行经验不足。
也有可能是自己修为太低。
“可不是我嘛，你都冲进我家里偷窥我男人了，我不得上来宣誓一下主权？”
“你不过是顾长安救下的一个乞丐！谈何主权？”
对于沈绾，赵明月忍了两辈子，今天终于不用忍了。
毕竟上哪去找这么个好机会。
毒妇主动上门来求骂的机会。
杀了沈绾，赵明月想过，但目前她的势力还无法护住她和顾长安的周全。
但是，骂两句，诛心收点利息那是完全没问题的。
“是啊，我是乞丐！但我不脏啊！我洗个澡就干净了！毕竟我可不知道九皇子的床在哪间房！”
“你什么意思？”
沈绾目光阴沉。
对面女子言辞犀利，恶毒无比。
她有种预感，对面这人将会是她的生死大敌。
“什么意思？沈千金脸得多厚啊，都赶上长安城墙了吧？”
“听不懂你在说啥。”
赵明月见不得沈绾这个毒妇平静的样子。
像沈绾这种女人就应该挫骨扬灰！
“怎么？我夫君都辞官交了兵符了，九皇子妃还不放过我夫君？”
赵明月声音也很平淡。
“你！”
沈绾神色闪过一丝激动。
对面这女子知道徐帧的谋划，但不知道她了解多少。
她有些害怕，顾长安是不是也知道了。
所以这一世才不娶自己的！
同时心里无比愠怒，这女人怎么如此不要脸。
顾长安明明她夫君！
“真是一对狗男女啊！”
“请你嘴巴放干净一点，我跟徐帧清清白白，他今日求娶，我家里人已经拒绝了。”
沈绾身上自有贵气，平日里不屑解释什么。
但此刻涉及顾长安，她却忍不住解释起来。
“哈哈哈！”
赵明月闻言放声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非常好笑的事情。
“你笑啥？”
沈绾有些受不了那笑声里的讽刺意味。
“哈哈哈，我笑九皇子妃不要脸的样子是真好笑啊！”
“清清白白！”
“你跟徐帧！”
“清清白白！”
“哈哈哈哈，这是我赵明月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吧！”
沈绾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心中的怒火。
因为她喜欢过徐帧，不论什么缘由，这是不争的事实。
但是她现在只觉得，这将会成为一生的污点。
沈绾好后悔，要是自己能早一点重生就好了。
她指甲刺入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看来还是我赵明月太天真了，确实小看九皇子妃了！”
“闭嘴！我不是什么九皇子妃，我...”
我只想嫁给顾长安，做顾夫人。
后面半句她没说出来，便被赵明月打断。
“呵呵，是啊，是我唐突了，我们沈千金怎么会甘于当一个皇子妃呢，肯定是想爬上龙床承欢，当皇后啊！”
赵明月的一字一句好似一根浸泡过盐水的刀子，慢慢挑开沈绾记忆里的伤疤。
“你到底是谁？为何接近顾长安？”
沈绾压下心中的愤怒，问道。
“看来沈千金心里除了徐帧啥也装不下啊，方才我就说过，这就忘了？”
“我说我是顾长安的妻，我是要和他长相厮守共赴白头的人！”
“不！你凭什么？”
沈绾终于忍不住，厉声喝道。
尽管压低了声音，但那愤怒却爬满了沈绾脸上。
目睹了沈绾此刻的愤怒，赵明月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你这贱人愤怒什么？”
“还质问我凭什么？告诉你沈绾，这普天之下谁都可以质问我凭什么，唯独你沈绾不配！”
沈绾闻言，心脏猛跳了一下，赵明月这话什么意思。
她还知道什么，刚才的愤怒消散一空，取而代之的是心里莫名的惶恐。
“你...你...什么...意思？”
看到沈绾那张绝美的脸上，此刻竟然出现了慌乱的表情，言语上也不利索起来。
赵明月瞬间开心起来。
原来这毒妇也有害怕的事情。
但这毒妇没来由的慌啥？赵明月心中思索了一下。
莫非这毒妇....
思忖片刻，赵明月心中便有了计较。
然后满含笑意说道。
“我什么意思...沈皇后心里最清楚的，不是吗？”
沈绾听到这话，顿时发怒，竟上前去一把拽住了赵明月的手腕。
“说你到底是谁？你到底什么意思？”
沈绾的声音有些声嘶力竭。
但赵明月一把甩开了沈绾的手。
“啪！”抬手赏了沈绾一巴掌。
谁知沈绾下意识催动身体里的气去抵挡。
声音很响，但是并没被打疼。
赵明月有些吃惊，自己修炼到现在已经是三品武者，算得上是准一流高手。
但此刻也有些看不透沈绾的武功路数。
赵明月眉头微皱。
上一世沈绾并不会武功。
不然也不会反抗的能力都没有，被做成人彘了。
刚才的愤怒，现在的武功...
赵明月发现这沈绾也有意思起来。
“这巴掌只是一个警告，别用你那双牵过其他臭男人的爪子来碰我，本姑娘嫌脏！”
沈绾挨了一巴掌后，反倒是冷静了下来。
因为她知道对面这人的修为很高，远在她之上，此刻发怒也无济于事。
而且当务之急，是摸清楚对方的底细。
她有预感，对面这人有可能也是跟自己一样是重生的。
同时一个更可怕的念头，也在她心中瞬间破茧而出。
顾长安该不会也...
这个念头，在顾长安没有请皇帝议亲，而是选择辞官时，她就想过。
但那时，念头刚起的瞬间，就被她硬生生压下去，埋到记忆深处。
因为她不敢想这种可能，更加无法承受这种可能带来的后果。
但现在，似乎一切都在慢慢证实这一点。
沈绾身体又开始不住颤抖。
茫然，悔恨，害怕，无力交织在一起。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