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缓缓飘落崖巅。
只见崖底到处躺倒江湖客的身影。
有一位隐藏在斗笠下的氏族天下行走疯狂逃遁。
手中刀锋在山林中挥动砍倒树木。
使得眼前视野开阔,此来无情涯已经成了神魔塑壳的坟场。
只要来此与神魔牵涉的江湖客几乎都死了,他逃遁的快,已经远离无情涯八十里,不敢飞行。
就连空中,也有入势的动物堵截江湖客。
感知到的远处势机越来越少,想来已经死的差不多了,而他也许会成为幸存者。
一只白猴在树上扫了眼极远处盘旋的黑点,那是一只苍鹰。
苍鹰似乎明白了意思。
身躯在无情涯俯冲而下,那片司徒清丢下的叶子被翅膀一扇,再次卷起,落地的时间得到缓解。
主人的意思是树叶落下前。
所有神魔塑壳都清理干净。
它们心思单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只知道执行。
白猴落下树枝。
眼眸灵动,看着跑来的天下行走。
这天下行走眉头一惊,看到白猴不敢大意。
毕竟眼下无情涯方圆几十里的动物没几个正常的。
白猴没有展露势机。
勾勾手指,让开道路,示意这位天下行走过去,逃离此处。
这位天下行走神情紧绷,看了看天空盘旋的几只释放大风势机的苍鹰,缓慢持刀戒备从白猴身边走过。
白猴露出犬齿咧嘴一笑,这天下行走神情一变,势机拔起疯狂挥动刀锋。
白猴身影出现残影,轻松躲避这天下行走的刀势。
“呜呜,呜呜啊…”白猴顽皮嘲讽声更浓,随后目光冷了下去。
一只白毛手臂瞬间在刀舞缝隙一把抓住了这天下行走喉咙。
斗笠掉落,露出一副普通的中年面容。
“砰!”白猴的天下韵势一隐而没,将男子按在地上。
中年男子的势机便被压灭,人见势一片黑暗。
白猴抓住他的手,缓缓举刀,一刀扎入了中年男子的心脏。
无情涯树叶飘落在崖底地面之上,弱不可闻。
而白猴也迅速消失在了山林中,冲天而起,不过片刻,便回到无情涯山巅司徒老太太的竹娄中。
司徒老太太眼光瞥了一眼,眼神似乎责怪白猴顽劣,但白猴自顾自的在竹篓中剥开一支香蕉,塞入嘴中。
帝都,天启。
寂静无声。
皇宫内如被打扫了一番似的,千牛卫的身影已经全部换成了圣后培养的自己人。
穿着银色甲胄,站立皇城院各处。
青雨楼杀手消失的无影无踪。
宫女太监也少了一半,剩下的这一半都是安分守己的人,几乎什么也不知情。
至于官员。
李氏官员留了一些,张氏官员也没有受到波及,还有些安分在大殿没有乱说话的寒门官员没有被清洗。
至于别族氏族官员,几乎被青雨楼杀手杀绝。
一切似乎如常。
乾元大殿也在一众秘密引入皇城院的工匠手中迅速修缮。
武媚儿在李氏祠堂殿内。
看着眼前一幅幅李氏与武氏画像。
背后传来武田樱的声音;“圣后,已经清扫完了,皇宫内一切如常,今日一切如常,帝都内也没有丝毫问题,大理寺巡捕正在民间搜集一些死去官员的脏事。”
“今日叫我姨。”
武田樱沉默片刻;“姨,那些李氏官员怎么处理。”
“正常上朝,李氏一些明哲保身的官员,宗氏,可予以厚待,张相临死前已经把所有官员的脏事都送入皇宫了,将它们全部搬去大理寺交给狄大人。”
“狄仁知道如何办。”
“我登基后,准备科举,这次科举,不允许任何氏族背景的门人把手伸进来,身世全部要干净。”
“祭祖大典,如常举行,给礼部尚书一道折子,告诉他,不杀你,是因为你有用,并非你是个好人。”
“知道了。”
“太子呢?”
“回到东宫,闭门不出,不见任何人,李氏宗氏族人不少已经在东宫外跪倒一片。”
“高呼李氏逆子。”
“是元字辈?”
“一部分是。”
“抓起来,打入大牢,处理掉亲王之身交出权力,就可以放了,不愿意的在大牢内打死。”
“是。”
武媚儿幽幽一叹;“去做事吧。”
“好。”武田樱转身,走出大殿,关上大殿大门。
武媚儿起身,目光扫过李氏与武氏的画像,来到一处虎背熊腰的画像前。
这是他的生父,没有名字落款,讳莫如深,旁边是他的氏族养父,钟馗院上任院长,武士浔。
想起了自己在十几岁时,跪在荆州武氏大院前大雨中,高呼自己不愿进宫。
父亲薨逝,让她不得不来。
又想起了武士浔在山海关持刀落下山海关城池赴战时告诉她;“凤冠霞帔…是有代价的,若穿龙袍,代价更要上一个台阶…权谋之路,与江湖之路,并无不同,双手鲜血不会停止流淌…自己的,敌人的…无时无刻。”
如今一切犹如云烟消散。
“天师塔中藏凤鸣,百朝更迭龙起身。”
“我未曾亏欠过武氏,氏族所有一切,都将于此时此刻画上句号。”
“从今以后,我是李氏的皇后,唐国的皇帝,而非武氏武媚儿。”
“这皇帝之位,一体同心。”
说罢缓缓在祠堂内取下画像,丢去火盆中。
“李氏让位于我,我自然不得在李氏皇宫祭奠你们。”
看着火盆中燃烧的火光,天下的责任,似乎在这一刻,已经落在了她的肩上。
“当无法享受荣耀之时,才会获得荣耀。”
“光耀门庭,光耀的是他人,而非自己。”
“来人。”
祖祠门被推开。
“准备笔墨,圣旨。”
一位太监官快步小碎步而来,端着黄金卷轴。
龙黔墨。
武媚儿挥挥手,太监官退后十步之外,奋笔疾书。
写下日后还位李氏的诏书。
打开另一卷。
回顾了自己前半生,没有写下罪己诏。
盖上玉玺印章,将卷轴封闭。
开口道;“永久封存,待我老了,不清醒了,或是我武氏不清醒了,拿出来,在大殿宣读。”
“由三位年轻的太监官传承下去。”
“他们活着的目的只有一个,宣读此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