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经过几次辗转,多部门评阅后,才刚刚拿到秦朗童子试的试卷亲爹也是气够呛。
“大伴,你来读读,这试帖诗写的是个什么?朕怎么咂摸这中间的味道不对呢?这小子才13岁,这多情舞钿裳是什么意思?”
赵恒原本还读的津津有味,可反复读了几遍后他亚麻呆住了。
“啊这,这不是形容花瓣降落的优美嘛?”大伴能当那么久的大伴,那是一点文学素养的都没有的嘛?
可他不敢明说啊。
“秦家是否有豢养舞女?”赵恒眼神微眯,充满杀机的道。
“据奴婢所知,没有。”大伴赶忙解释。
“那就奇怪了,那他怎地如此类比,你能类比你没见过的事物吗?以舞姿类比?”赵恒扭头道。
“怕是,怕是何处听闻,所以小主子记下了,官家也知道,小主子本就博闻强记。”大伴有些慌了。
“马保?你确定这么回答朕?”赵恒扭头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大伴。
马保少见真宗如此样子,一晃神跪了下来。
“官家,奴婢该死,小主子是去了烟花之所,可,可他什么也没干啊,就单纯听曲赏舞。”
赵恒深深的看了马保一眼道:“起来吧,下不为例,那臭小子的事情朕要全部知道,事无巨细。”
“是!”
马保身后的衣服已被汗水打湿,他刚刚是察觉道,自己如果隐瞒,那真的可能会被真宗弄死。
最是无情帝王家啊,何况涉及到帝国唯一的继任者,自己那些小隐藏的把戏有些自作聪明了。
“除了这试帖诗,其余的回答倒是万金油,哈哈,圆滑,太圆滑。”
真宗又笑了起来,天子果真喜怒无常。
“朕都开始期待他的府试试卷了。”真宗放下手中的试卷说道。
“官家且放宽心,少主子是有真凭实学的,府试必定高中。”
马保奉承道,不过也算实心实意,因为他也就这么觉得。
“最好是,不过脾气性子也太惫懒点了,嘱咐下去,让皇城司把秋闱的考场再检查一遍,悄悄进行。”
真宗点头道。
“官家是要?”马保带着些猜测道。
“如果他能得中秀才,就开恩科!”真宗回答的理所当然。
“啊?”马保一脸惊讶。
“啊什么啊,安排吧,我允许你贪,可这考场要给我糊弄其事,那我不介意再开波刀闸。”
真宗坐在龙椅上寒声道。
“遵旨!”
你舅宠他爸,天下为家。家即天下,也就这样的老子能摆这阔气,换个你试试。
可是这宠爱如果让秦朗知道,那必然要谢他八辈,咱开摆的目的是啥?
被亲老子一通操作给毁的干干净净。
......
“走老陈,回家。”三场考完,秦朗一摆手就准备打道回府。
“少爷不等放榜了?”陈二爷问道。
“你还有钱打点放榜的红包吗?”秦朗扭头认真的问。
“没了,老奴是一分钱都没有了。”陈二爷把褡裢打开里里外外的翻给秦朗看。
秦朗自己也知道,确实没钱了,一百两交子花完,又花了老陈二十多两私房钱,他也确实被榨干了。
“那不走留这尴尬嘛?横竖邓州府到涅阳县不过半日,有报喜的让秦老头出钱,没报喜的咱也得回家不是?”
秦朗往马车上一躺道。
“理是这个理,可你尊重一下这附近魂不守舍,等着放榜的考生好不。”陈二爷心中吐槽。
自己这小主子,似乎从来没有把科考当作一回事,果真不愧为龙子,睥睨一切,你看他又来沾边了。
“那回家?”陈二爷道。
“回家!老早就想老娘那一手酱焖猪蹄了。”
下午出发,主仆二人一路走的倒是不慢,但到家已然半夜。
好在大宋没有宵禁的习惯,城门落锁也相对较晚,毕竟也算中原腹地,治安还是不错的。
“看那,打着秦府灯笼的,怎地这么晚还不回去?”
秦朗到底年轻视力好,一进城就看到城门口有挂着秦府灯笼的马车。
“像是小姐的马车。”陈二爷眼神微眯道。
“走,过去看看。”秦朗说道。
“是思妙小姐吗?”陈二爷开口问道。
“陈二爷,是我,是哥哥回来了吗?”秦思妙的声音果然从马车传来。
“下车,胡闹,这么晚了,谁让你在这等的?”秦朗脸色变得难看。
“哥。”秦思妙打开车帘,露出俏生生的脸庞。
“大半夜的,多危险!”秦朗板着脸道。
“不怕,思帆也在,他能保护我。”秦思妙跳下车,挽住自家哥哥。
思帆也揉着惺忪的睡眼从马车里钻出。
“哥,几时了?是不是要吃早饭了?”
“吃你个头,赶紧走,回家,这么晚还跟你姐姐胡闹。”秦朗一个板栗打醒了还在迷糊的秦思帆。
“我说了又不算,我能拦的住她?”秦思帆嘀咕道。
“白长那么大个子了,你姐瘦瘦小小的你都拿捏不了。”秦朗恨声道。
“嘿,这话说的,我敢拦,不等你回来,我爹就先揍了,你回来二重揍,哥,你看我像傻子么?”
秦思帆看着憨厚,大事上是一点都不糊涂,哪边挨打少他还是拎得清的。
“走走走,回家,你们怎么知道我今日要回来?”
“姐算着你考试时间呢,她说你肯定又是第一个交卷的。”秦思帆为了刷好感度,立即献宝似的说道。
秦思妙配合点头。
“哈,那当然,不看看我是谁,知兄莫若妹。”秦朗满脸自得。
“能中不?”秦思妙满脸写着好奇。
“应该可以,今年的题是这样的....我的回答如此这般....”
秦朗详细的给秦思妙讲着考试的题目,和自己的解答思路。
“那个四书文中间应该再引入一句'既得明德之基,则当诚意正心以修之。诚意者,不自欺也;正心者,不妄动也...'能更贴合一点。”
秦思妙一边听一边点头,顺带补充见解。
“那确实,不过咱又没贪图名次,差不多就行,我家思妙果真状元之资...”
秦朗有些骄傲,又有些无奈的道。
秦思妙眼神一黯。
“没事,会改变的,一定会的。”秦朗拍了拍挽住自己的小手似承诺,似劝慰的说道。
“嗯,我相信哥哥,哥哥是个大英雄。”秦思妙坚定的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