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宁县那开发区的建设速度,简直快得像坐火箭。
才三个月,就已经有模有样了,道路框架都搭好了,有的地方还铺上了闪闪发光的沥青呢。
江宇每天忙完手头的事儿,总要溜达到开发区去瞅瞅。
那感觉就像老爸看自己宝贝儿子一样,一天一个样,看着就心里美滋滋的,成就感爆棚啊!
今天可真是忙得跟陀螺似的,上午在办公室里接待了一波又一波来汇报的干部。
都快中午了,门口还站着几位乡镇长,眼巴巴地等着呢。
“小孙啊,你去外面跟他们说,要是有啥十万火急的事儿,就等着。”
“没啥大事儿的话,先去吃个饭,下午我再见他们。”
江宇瞅了瞅手腕上的小表,对秘书孙吉星吩咐道。
其实吧,下边的人就是想找个机会多跟领导套近乎,哪儿有那么多大事儿呀。
孙吉星出去这么一说,几个乡镇长一听,立马就撤了,谁也不想下午被江宇一顿数落呢。
“江县长,他们都撤啦,您也去吃饭吧。”
孙吉星说道。
“好嘞,你帮我把桌上的文件整理整理,没批的放上面。”
江宇吩咐道。
江宇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兜里的手机就唱起了歌。
“喂,宋县长,有啥急事呀?”
电话那头是宋伟书。
“江县长,开发区工地那边出事儿了,您赶紧过来瞅瞅吧。”
宋伟书在电话里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别急别急,慢慢说,啥情况?”
江宇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江县长!一号工地上有三个工人爬到塔吊上去了,说要自杀呢。”
“我问了问,说是带工的工头跑了,把他们的血汗钱也给卷走了。”
宋伟书简短地说了说情况。
“公安局和消防队通知了吗?”
江宇问道。
“都通知了,一会儿就到。”
宋伟书说道。
“还有,市医院也得通知,让医生和救护车到现场候着,以防万一。”
“我马上到。”
江宇指示道。
“好嘞,我马上安排。”
宋伟书说完就挂了电话。
“小孙,通知小马,备车!”
江宇说道。
嘿,你知道吗?
那个一号工地,就是霉国大佬大安拍板决定要的那块宝地,现在厂里的办公楼已经耸立了好几层楼高了呢。
大安这家伙,回霉国忙着采购那些核桃油的设备去了,所以现在工地上暂时由一个叫约翰的霉国哥们儿掌舵。
本来吧,一切都按照合同上的条条框框顺利进行,工程款也是一分不少地准时到位了。
可偏偏问题就出在了建筑商那儿,具体来说是出在分包上。
这个合资厂的“建筑大师”是谁?
魏雅诗的老爸,魏剑是也!
他为了图个省心,中标之后就把一些小活儿像发糖果一样分给了其他的小建筑队。
这不,那三个爬上塔吊的小伙子都是来自川省的,跟着工头千里迢迢来到章宁。
本来讲好一个月领一次工资,结果工头说:
“哎呀,钱放你们手里不安全,还是我帮你们保管吧!”
结果呢,快四个月了,工头突然带着钱玩起了失踪,三人没办法,只好去找魏剑。
结果呢,魏剑也不是吃素的,直接把他们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一脚给踹了出去。
三人又转头去找约翰,嘿,约翰更绝,两手一摊:
“抱歉啊,这事儿我管不了。”
然后就打发他们走了。
三人一合计,干脆来个“塔吊惊魂”,反正没钱回家,回去也没法跟家里人交代,要是真没人管,那就一不做二不休,跳。
等江宇赶到现场的时候,公安、消防、医院的同志们都已经到位了。
还有个穿警服的哥们儿正拿着大喇叭对着塔吊上的人喊话呢。
宋伟书一看江宇来了,立马飞奔过来,把前因后果讲了个明明白白。
江宇听完皱了皱眉,说:
“宋县长,你去把约翰和承包商叫来。”
不一会儿,约翰和魏剑就站到了江宇面前。
“哎呀,江先生,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太不幸了。”
约翰耸了耸肩,撇撇嘴说道。
江宇理都没理他,直接问魏剑:
“你就是那个承建商?”
“江县长,我是魏剑,这个工程是我中标的,魏雅诗是我闺女。”
魏剑一脸谄媚地说。
“哦!原来你是魏雅诗的老爸啊,他们工头卷走了多少钱?”
江宇问。
“这帮川省的小伙子真是能吃苦耐劳,工资挣得也不少,好像有五万左右吧。”
魏剑回答。
“我早就说过,不允许工程转包,要是出了事儿,我饶不了你!”
江宇狠狠地瞪了魏剑一眼。
就在这时,派出所的所长孙德奇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一到江宇面前就立正敬礼,大声说道:
“报告江县长!我是孙德奇,所长一枚,请您指示!”
江宇笑了笑,说:
“孙所长,麻烦你维持好现场秩序,让无关人员都撤远点。”
“得嘞!”
孙德奇应了一声,转身就跑去执行任务了。
江宇走到塔吊底下,看到消防队员们已经铺好了气垫,几个队员眼睛紧盯着塔吊上面,随时准备救人。
江宇转头问旁边喊话的民警:
“他们现在啥情绪啊?”
民警回答道:
“报告江县长,他们情绪都挺激动的,不让任何人靠近塔吊。”
“这天气冷得要命,上面风又大,一不小心掉下去可就麻烦了。”
江宇环顾四周,发现周围都是硬邦邦的砖石瓦块和钢筋水泥,要是掉下来可真够喝一壶的。
他接过电喇叭,仰起头对着塔吊上的人喊道:
“喂,上面的三位,我是县长江宇,有啥话咱们下来慢慢说。”
“有啥事都能商量,上面太危险了,你们真要有个三长两短,家里人可咋整啊?”
上面有人喊道:
“没钱咋下来嘛,摔死了算球!”
江宇喊道:
“不就是几万块钱嘛,你们下来,钱我给!”
“真的?你不是逗我们玩呢吧?”
上面的人问。
“我说话算话,现在就拿钱来放我旁边。
”江宇说。
“钱在哪儿呢?看不到钱谁下去啊?”
上面的人喊道。
江宇转身叫道:
“魏剑!”
“哎,江县长,我在这呢。”
魏剑小跑着过来了。
江宇说:
“你赶紧去拿五万块钱来,现在就去!”
魏剑苦瓜着脸说:
“这……江县长,这钱我掏得冤枉啊。”
江宇说:
“你冤枉?”
“要不是你乱转包工程能出这事?”
“这样,这事儿处理好了,我就不追究你了,要是处理不好,你跑不了。”
“再说,等公安局破案了,这钱还是要还给你的。”
魏剑一听,心里明白,自己的小命现在可攥在江宇手里呢。
别的不说,就这个工程项目,他可得好好表现。
“好吧,我这就去。”
魏剑说完,转身就跑了。
江宇大手一挥,随时都能叫停换人,那叫一个潇洒。
没多久,魏剑气喘吁吁地捧着钱跑来了,胖嘟嘟的脸上挂满了汗珠,活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
“瞧瞧!钱在这儿呢,大伙儿快下来吧!”
江宇扯着嗓子喊道。
几个川省的民工一看,嘿,钱还真到位了,嘀咕了几句,觉得江宇这人靠谱,于是慢悠悠地从塔吊上爬了下来。
江宇指挥着宋伟书把钱分给了那三个民工,转头对派出所所长孙德奇说:
“赶紧把这三个人带回去,立案调查!”
“需要支援就去找刘局长。”
“还有,这三个家伙违反了治安管理条例,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得嘞!”
孙德奇一挥手,手下人就把那三个民工带走了。
“宋县长,来,搭我的车。”
江宇见事儿办妥了,朝宋伟书招招手。
“好嘞。”
宋伟书应声上车。
江宇又跟消防队和市医院的同志们打了个招呼,说了几句辛苦,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一坐上车,江宇就对宋伟书说:
“宋县长啊,我觉得咱们得赶紧把开发区管委会成立起来,现在这管理跟不上啊。”
宋伟书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江宇这话肯定有门道。
“可不是嘛,江县长,这么多项目一起开工,管理不到位可就容易乱套了。”
宋伟书赶紧附和。
“宋县长,这管委会主任的位置,你感兴趣不?”
江宇突然问道。
这管委会主任的位置可是个香饽饽,可不是副县长能比的。
这年头,上级看下级,不就看政绩嘛!
在开发区干出成绩来可容易多了,特别是在咱们章宁县这种穷地方,努努力,再进一步也不是没可能。
宋伟书心里那个美啊,但面上还得谦虚:
“江县长,我怕我做不好啊。”
“哈哈,你这老狐狸。”
江宇看着老上级,忍不住笑了。
说实话,这开发区交给别人,江宇还真不放心呢。
车子一到县政府,江宇就对宋伟书说:
“宋县长,我去县委找季书记商量管委会的事儿,一号工地的案子你得盯紧了,争取早点把工头抓回来。”
“放心吧,江县长。”
宋伟书说完,下车走了。
江宇开着车在县政府大院里溜达了一圈,然后一踩油门,直奔县委而去,心里还琢磨着等会儿要说的事儿。
到了季伟业的办公室,江宇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季伟业爽朗的笑声:
“哈哈,江宇啊,我正琢磨着你呢,你这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季叔,我有点小事儿想跟您汇报,就直接杀过来了。”
江宇笑着回应。
“行,你的事儿肯定是大事儿,你先说。”
季伟业抬起头,笑眯眯地看着江宇。
“今天在开发区工地上出了点小插曲,不过还好没闹大。”
“我觉得咱们得赶紧成立个开发区管理委员会,早点介入管理,省得再出什么岔子。”
江宇边说边把工人爬塔吊的事儿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
季伟业听了点点头:
“嗯,我看行。”
“你是不是心里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
“这个位置可是个关键岗位啊。”
“季叔,我觉得宋伟书同志挺合适的。”
江宇说道。
“哟呵,还记得老领导呢,你不是想搞裙带关系吧?”
季伟业开玩笑道。
“季叔,您这可冤枉我了。”
“我这人做事,向来是谁行用谁。”
江宇笑着辩解。
“好!那就下周直接上常委会讨论通过吧。”
季伟业拍板决定。
“谢谢季叔的大力支持!”
江宇感激道。
“对了,江宇,刚才省委常委齐鲁军分区司令毕福刀同志打电话来,说北京有位首长想见你。”
“让你明天中午前赶到省委,中午还得你作陪呢。”
“你小子最近怎么老是被上面的大人物点名啊?”
“是不是踩了什么狗屎运了?”
季伟业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心里还真有点酸酸的呢。
江宇一听,心里嘀咕:
又是京城来的首长?
这次不会又是个女领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