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燧和温雯两人面面相觑,都没有开口说话。
今朝开口,语气平静,声线冷清:“你们打算怎么做,不用藏着掖着,直接说出你们的想法即可。”
“下个月是我的生辰,我想到时在宴会上公开你的身份,至于叶初,我想认她做养女,可以吗?你放心,我们不会偏心的!”温雯小心翼翼地询问今朝。
“这是两位讨论后的结果吗?”今朝反问。
沈燧夫妇两人对视一眼,硬着头皮点头。
他们知道自己对不起沈听晚,沈听晚这是运气好,遇到了一个好人家,如若运气不好……
阳光微照,室内暖意融融,今朝目光柔和地注视着沈叶初,“你呢?你接受这个提议吗?”
“我……”实话讲,沈叶初是接受的。无论怎样,她都没有亏。
“你心里怎么想的?”今朝语气轻柔中带有点蛊惑,想让她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我是接受的……”沈叶初低头说着,脸颊泛起两抹羞涩红晕,声音细小如蚊蚋。
江迎舟不知何时来到今朝身旁,用手肘碰了碰他:“欸,你也就接受这个提议呗。”
今朝抬头看向他,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缓缓吐出几个字:“一边玩去。”
江迎舟还想再说两句,但被玄砚犀利的眼神吓得闭嘴。
随后沈叶初抬起她那清澈透亮的双眸,目光如同湖水般深邃而坚定。“但是你放心,虽然我很想,但是我不会赖在这里不走的!等我找到我的家人,我会离开的!”
“不用找了。”今朝声音低沉而悠扬,宛如溪流潺潺流淌于山谷之间。
沈叶初怔愣片刻,似乎未能立即理解这番话语含义。“什么?”
“你的家人,已经死了。”今朝平淡的叙述着一个事实。
“你知道我的家人是谁?”沈叶初满腹疑问。
今朝缓缓点头。
沈燧开口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有人告诉我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知道来丞相府认亲呢?你不用问我那个人是谁,他已经走了。”
“那你可以告诉我吗?”沈叶初轻轻道。
今朝凝视着她晶莹剔透眼睛,语气严肃:“即使知道他们的身份不好?你也想知道?”
“嗯!”沈叶初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此时,全场鸦雀无声,连空气都仿佛凝固起来。今朝并未立刻回应,反而将视线转向江迎舟:“接下来是沈家家事,你还要听吗?”
未等江迎舟回答,今朝开口道:“如果他们允许你听的话。也是可以的。”
虽然这么说,但今朝的目光始终落在沈叶初身上。
沈叶初大概也猜到自己的身份不太好。今朝给足了沈叶初尊重,她对今朝的好感蹭蹭上涨。既然如此,她也不必那么矫情,沈叶初缓缓点头。
今朝明白了,让所有人离开,只留下他们几个人。
“我只知道你的母亲是丞相府的丫鬟。当时沈夫人也就是我娘,生产后,将你我调换,她离开京城后,就把我随意丢弃在一个树林里,然后,她就继续回来当丞相府的丫鬟了。听说她的手背有个疤痕。”
温雯微微低下头,思绪万千,她的眼神在空中徘徊不定,似乎正在努力搜索记忆深处那个模糊身影。突然,一道灵光乍现,她猛地抓紧了沈燧手心,仿佛找到了答案。
沈燧察觉妻子异样举动,随即反握住温雯双手,关切地询问:“到底是谁?快告诉我。”
“素秋!是素秋!”温雯声音颤抖,情绪激动异常。
她慢慢回忆起往事,嘴角勾勒出一抹苦涩笑容:“她本来是厨房帮厨的,后来跟在我院子里,夫家已经无人,她带着她的孩子求我,想让我给小孩提供住处,看那个婴儿,我心软了,我便答应她的请求,她孩子的吃穿用度我都有照顾。没想到啊……”
说到这里,温雯泪水夺眶而出,滚落下来,晶莹剔透如同珍珠串珠般挂满脸颊。她用袖口轻轻擦拭眼角,表情哀愁而又惋惜。
“怪不得我还好奇,我女儿长得有点不一样了。她说,婴儿长开了都会有变化,我信了。我曾问过她的孩子去哪了,她说带回娘家了,我也不曾多想。女儿三个月时,她便走了。就再也没有她的音讯。”
“她死在了土匪的刀剑之下。”今朝补充了结局。
此刻,在场所有人都闭言不语。他们已经不知道怎么面对许听晚和沈叶初了。
想劝她们和平相处吗?不太可能。
“事情说开了,那我们先走了。”今朝起身欲与玄砚一起离开。
“等等,你不住这里吗?”沈叶初开口挽留,“你是不是还……”
今朝反问:“你们有给我安排住处吗?我连住处都没有,难道要我住在客厅吗?”
温雯急切应允:“我现在就安排,现在就安排……晚晚,如果你接受不了,我也……”
今朝语气从容淡定:“我都可以,只要你不厚此薄彼就好。那今日,你们安排就好,我先走了,到时,我再回来。”
“那你现在住哪?”沈燧沉声问道。
今朝指了指江迎舟:“安平侯府。”
沈燧闻言,迅速将视线转向江迎舟,稍作思忖后点头答道:“好,等我们安排好,我们去接你回来。”
今朝优雅地点头致意,然后缓缓退出大厅。
正当众人沉浸在各自思绪之际,江迎舟亦起身告辞:“那么,在下也不再叨扰。”
他语气温和而礼貌,临别之时不经意瞥了一眼沈叶初,心中泛起微妙波澜。但很快,他便恢复常态,向着沈燧一行人鞠躬行礼,转身离开。
“等等,我同你一起去。”沈叶初急切地喊住了江迎舟,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心。
随后,她转过身,面对沈燧夫妇,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持:“爹娘,听晚的住处就由你们费心了,有的事,我想亲自与听晚说。”
沈燧夫妇对视一眼,温雯轻轻点头,眼中流露出理解和支持:“好,我们会安排好的。”
等江迎舟和沈叶初一同登上马车时,今朝和玄砚早已离开。
沈叶初坐在马车中,目光深邃,似乎在思考着即将与沈听晚的对话,而江迎舟则静静地坐在她对面,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仅仅一秒,就错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