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形皇缓缓地抬起头来,它那狰狞而庞大的头颅高高扬起,两只散发着寒光的眼睛紧紧地凝视着界壁之中的景象。
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冷酷与轻蔑,仿佛世间万物都不过是它眼中的玩物一般。
紧接着,它将目光转向了下方那些渺小得如同蝼蚁般的人类,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不屑一顾的冷笑。
这笑容让人不寒而栗,仿佛预示着一场血腥屠戮即将展开。
就在这时,突然间,一道耀眼夺目的光束从界壁深处的黑暗深渊中喷射而出,如同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直直地朝着时辞年和他身旁的几个人疾驰而去。
时辞年心头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他来不及多想,本能地大喝一声:“不好!大家快往后撤!”
然而,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了,尽管他已经迅速做出反应,但还是太晚了。
那束光芒带着毁天灭地般的力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撞击在了他们身上。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犹如晴天霹雳,震耳欲聋。
刹那间,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冲击波席卷而来,所过之处尘土飞扬、碎石四溅。
时辞年等人根本无力抵挡如此恐怖的冲击,身体不由自主地被抛飞出去。
他们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在空中划过几道弧线,然后重重地摔落在数米之外的地面上。
落地的冲击力使得他们又翻滚了好几圈才勉强停下身形。
最终,几人的身躯狠狠地砸在了坚固的边境围墙之上。
随着一阵沉闷的轰鸣声响起,原本高耸坚固的围墙竟然承受不住这般猛烈的撞击,轰然倒塌下来。
一时间,烟尘弥漫,遮天蔽日。
时辞年躺在废墟之中,口中不断吐出鲜红的血液。
他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仿佛都要散架了一般,剧痛难忍。
他艰难地用手支撑起身体,试图站起来,但却发现双腿似乎暂时失去了知觉,只能虚弱地倚靠在残垣断壁之上。
再看其他几个人,情况比时辞年还要糟糕得多。
有的人四肢扭曲变形,显然已经骨折。
有的人则直接昏迷不醒,仅有微弱的心跳。
整个场面惨不忍睹,一片狼藉。
就在这一刹那间,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身影缓缓地从那道神秘莫测的界壁之中踱步而出。
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身形诡异、模样奇特的异形。
只见她满头飘逸的银白色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那独特的发型更是引人注目。
几根细长而柔软的触角从头部悄然伸出,微微晃动着,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异气息。
再看她那张苍白如雪的脸庞,精心描绘的妆容更显冷艳逼人,犹如冬日里的寒霜,让人不寒而栗。
那毫无血色的面容搭配上深邃的眼眸,散发出一股冷峻而又犀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她身着一袭以黑色为主色调的长袍,宛如黑夜中的鬼魅。
长袍之上,用金丝线勾勒出精美的装饰纹路,那些图案错综复杂却又不失优雅,不仅增添了几分华丽之感,更为整个造型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当视线移至她的裙摆后方时,一幅惊人的景象映入眼帘。
一对巨大的翅膀若隐若现,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如同蛛网一般的脉络。
而在翅膀边缘,则生长着尖锐锋利的骨刺,闪烁着寒光,令人望而生畏。
\"主人,您的大驾光临,使得这座原本微不足道的小星球瞬间变得熠熠生辉起来。\"
一直站在下方的时辞年抬手轻轻擦拭掉嘴角残留的鲜血,他那双冰冷的眸子毫不畏惧地紧紧盯着半空中那个高高在上的异形。
尽管对方气势汹汹,但时辞年依旧面不改色,只是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形异形。
沉默片刻之后,时辞年终于打破僵局,开口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之意。
\"吾名灭。\"
她微微抬起眼帘,眼神冷漠而淡然地开口说道,仿佛这个名字代表着无尽的威严与力量。
\"哼,这可是我们至高无上的皇!
尔等这些不入流的鼠辈居然还不赶紧前来拜见?\"
冀淮之艰难地扶着墙壁,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嘴角挂着一丝戏谑的笑容。
他毫不畏惧地直视着面前那身形巨大、模样怪异的异形皇。
异形皇被他这般无礼的态度激怒了,怒喝道:\"大胆狂徒!竟然敢如此对待本王!\"
然而,它一时情急之下竟口不择言,慌乱地喊道:\"我才不是个东西......不对,我是个东西!\"
这一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俊不禁。
半晌之后,异形皇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顿时恼羞成怒,暴跳如雷地大骂着。
\"可恶至极,你们这群卑微的蝼蚁,竟敢公然戏弄本王!
今日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事实上,这位所谓的 \"异形皇\" 并非真正的皇者,它只不过是灭的一个仆人罢了,其名曰汜。
此时,汜正用充满疑惑和不解的目光注视着下方那些虽然显得十分狼狈,但却依然顽强存活下来的蝼蚁。
\"真是奇怪啊......按道理说,以主人的实力,仅仅只是一击就足以让你们灰飞烟灭了。
可为何你们现在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呢?\" 汜喃喃自语道,心中暗自思忖着其中缘由。
时辞年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瞬间明白了那个转瞬即逝的护罩竟然是亦攸特意留给他们保命。
然而,此刻时辞年的脸色却骤然变得冷峻无比。
要知道,亦攸给的那一缕行魂仅有一次使用机会,但如今他们所有人都已经身负重伤,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根本无力抵御即将到来的致命一击。
一旁的汜见到众人皆沉默不语,倒也并不气恼。
只见他慢悠悠地抬起手来,一道凌厉的攻击便如闪电般朝着时辞年身旁的冀池林冲去。
此时此刻,其余几个人只能瞪大双眼,惊恐地望着那道飞速逼近冀池林的攻击,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尽管他们心急如焚,却也只能束手无策地看着这场悲剧逐渐上演。
时辞年见状,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由于太过用力,鲜血从嘴角汩汩流出。
剧烈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让原本摇摇欲坠的身体奇迹般地重新站稳。
没有丝毫犹豫,他毅然决然地冲到了冀池林的身前,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击。
时辞年的眼神异常坚定,仿佛在这一刻,哪怕面对再强大的敌人,他也要守护身后之人的安全。
冀池林看到眼前这个不顾一切保护自己的身影,眼眶顿时变得通红。
他声嘶力竭地大喊道:“时辞年,你快给我让开。
这是我自己的命,不需要你来替我承受。”
时辞年艰难地支撑起身体,仿佛每一个动作都是对他体力极限的挑战。
仅仅是站起身来这一简单的举动,就已经几乎耗尽了他全身的力量。
他面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滑落,但他仍然咬紧牙关,强忍着身体的疲惫和疼痛。
他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了冀池林身上。
两人的视线交汇,时辞年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和绝望。
然而,他却只是默默地凝视着对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可是,她的哥哥……”时辞年心里默默呢喃。
“你快走啊,不要管我!”
冀池林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
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决然与坚定。
与此同时,他紧紧握住双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鲜血从指缝间渗出,但他似乎浑然不觉。
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那道正飞速袭来的攻击,目光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火焰渐渐黯淡下去,最终化作一片死灰。
“我还没有学会亦攸喜欢的饼干……
我还没有告诉亦攸,我真的真的好喜欢她……”
时辞年轻声呢喃着,声音里满是遗憾和不甘。
此刻,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亦攸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如今却成了最残酷的折磨。
爱是总觉亏欠~
“时辞年,我求你……求你快让开……”冀池林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瞬间浸湿了他的脸庞。
他拼命挣扎着想上前去推开时辞年,但此时的他浑身无力,就连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都无法完成。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突然间,有两道迅疾如风的身影如闪电般横在了他们身前,毫不犹豫地将时辞年紧紧拥入怀中。
时辞年下意识地紧闭双眸,心中早已做好迎接剧痛来袭的准备。
然而,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那预期之中的剧烈疼痛并未降临,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无比温暖且坚实有力的怀抱,仿佛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将所有危险与伤害尽数隔绝在外。
当他缓缓重新睁开双眼的时候,一幅惨不忍睹的画面猝不及防地闯入了他的视线。
只见冀父已然毫无生气地倒在地上,永远停止了呼吸。
而冀父的怀中,则躺着浑身浴血、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一般的冀母。
“叔……叔,阿姨!”
看到这令人心碎的场景,时辞年只觉得一股无法遏制的悲痛瞬间涌上心头,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下。
他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木然地伸出双手,麻木地接住了冀父和冀母那正逐渐失去温度、沉重无比的躯体。
站在一旁的冀池林等人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有些难以置信。
他们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那些话语就像被死死卡住了一样,怎么也吐不出来。
在短暂的惊愕之后,冀故渊率先回过神来,他踉踉跄跄地向前扑去,嘴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爸!妈!”
声音充满了无尽的哀伤与绝望。
紧接着,其他几人也如梦初醒般纷纷行动起来。
他们艰难地挪动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身躯,以一种近乎爬行的姿势,一点一点地朝着冀父和冀母靠近。
此刻的冀母,一只手仍然紧紧握着冀父那已经变得冰凉刺骨的手掌,仿佛生怕一旦松开,就会永远失去他似的。
而她的另一只手,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轻轻地抚摸着孩子们的头顶,眼中满是慈爱与不舍。
随着一口又一口鲜血不断从冀母的口中喷涌而出,她的手似乎也渐渐失去了抬起的力量,最终无力地垂落在身旁。
她半眯着双眼,有些不舍的嘱咐道“老……老大,你是大……大哥,以……后要……照顾好……弟……弟……妹妹,还……还有你……自己。”
“好,好,妈您别说话了,等我把您治好,您亲自来照顾我们。”
时辞年不断向冀母体内输入行气“不会的,不会的,一定能行,一定……可以活过来。”
冀星野跪在地上,额头紧贴着冀母身边的地面。
声音嘶哑,绝望“妈,我们已经失去了爸,不能……不能在失去您了。”
冀淮之也颤抖着身躯,轻轻牵住冀母的胳膊。
“我知道……我……咳咳,最后……替……我向……悠悠道……道歉”
话还没说完,冀母便吐出一大口鲜血,视线逐渐模糊。
随后她继续说道“当……初,如果不是……我……她也许……就……不会丢,我……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
冀母的手缓缓从冀池林手中滑落。
冀月阔眼中的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帮助时辞年一起运输行气。
“妈,您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带你回家。
咱们一家人都好好的……都好好的……”
时辞年看着冀母逐渐冰凉的身体,无措的怔愣在原地。
“叔叔,阿姨,您们怎么会来这里,您不该替我挡下攻击。
您们走了,让亦攸怎么办,让我怎么办。”
时辞年死死看着冀父冀母冰冷的尸体,泪水打湿了面容。
只是嘴里不断呢喃着“您……让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