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冬风吹拂着天龙宗的高山,灯光摇曳的大雄宝殿中,宗主坐在高台之上,而台下莫轻依颤颤巍巍跪在大殿中央。
大殿冰冷且死寂,六名执法长老戴着青铜面具立于两旁,仿如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尖锐的声音从他们的喉结处发出。
“莫轻依!你是否认罪。”
“我何罪之有,宗主大人于在战乱之中救下垂死的我,百余年来,宗主大人对我如师如父,而我身为天龙宗的长老,也从未做越矩之事。”
“还敢狡辩!”
一名执法长老厉声呵斥,随后他瞥了一眼莫轻依,双手捧着一张白绢走上高台,他躬着腰将白绢递给宝座上的宗主。
宗主的脸被昏暗的倒影遮住,莫轻依也看不清他现在到底是什么神色,只见宗主看着手中的白绢一言不发。
莫轻依还想请求宗主明察。
“宗主……”
“闭嘴!”
宗主的声音在大殿中不断回响着,莫轻依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宗主,往日对她如父亲般慈爱的宗主,此刻连辩解的机会都不想给她。
不久后宗主手中的白绢上燃起火焰,瞬间白绢就被烧成了灰烬。
“押入地牢最底层!”
莫轻依目光呆滞的看着宝座上那人,他的身影不屑一顾的离开了大殿,再也没有多余的话施舍给她……
云乾不知道师尊犯了什么错,他一直在大殿门外等候,但是许久都没有见她出来,云乾心中焦急万分, 总觉的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就在这时云乾看到一个执法长老走了出来,云乾向他抱拳道。
“在下莫长老亲传弟子云乾,不知师尊所犯何事,为何迟迟未见出现!”
“你师尊不会出现了,她犯了重罪,已经打入地牢最底层,不可能活着出来的。”
云乾听闻直接跪了下去,这是他第一次跪在一个人面前,但是他别无选择。
“请长老明察,我师尊绝不会做有悖宗门之事。”
执法长老甩动双袖,冷哼一声便离开了。
云乾此刻气息变得急促起来,他不知道该如何做,自己的力量根本不能救出莫轻依。
这时云乾的识海中系统的声音响起。
“叮,之前听说下个月王灵山的修士会前来天龙宗巡视,到时你提前去向他们诉冤也许会有用。”
云乾死寂的眸子中再次恢复了光彩,王灵山是大陆上第一大宗,他们也是大陆上出了名的名门正派。如果向他们诉冤,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云乾站起身来,他决定好好准备一番,若是王灵山巡查人员不管他,那他只能去自己劫狱了。
时间飞快的来到一个月之后,某天夜里,云乾悄悄下了天龙宗,偷偷潜进王灵山巡查的队伍中。
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他来到两位巡察使的窗前,他正考虑该如何进去时,两位巡察使的声音传来。
“陈大人,我们这次是来看一个莫姓女子的吗?”
只见另一位大人点点头。
“嗯!”
云乾心中无比惊骇,难道他们说的莫姓女子是自己师尊,不会王灵山知道师尊受冤,特来解救?云乾心里正盘算着,里面的声音再度响起了。
“刘大人,你没经历过你不知道,之前修罗宗有一个邱长老,被剥皮抽骨经历十年非人折磨后,才炼制出让上头满意的人肉大药来,这次的莫姓女子也不会好的哪去!”
刘大人吃惊的看向对面的陈大人,顿时有些吃惊的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他接着问道。
“啊?王灵山什么时候炼制人肉大药。”
陈大人见状将门窗关好,四处看了看后,坐到刘大人身边,凑近耳边小声说着。
“我听闻王灵山已经被魔族控制,他们将炼制好的大药放进玉桶中进行酿造,等药成之后对他们修炼可是大有助益。”
“这也太骇人听闻了!”
陈大人叹了一口气道。
“可不是嘛!但是我们这些小人物又能做什么呢?身逢乱世苟全性命罢了!就像那些散修说的‘灵山脚下尸骸岭’,但是谁又能挣脱王灵山的控制呢?”
刘大人赶紧握着他的手恳求道。
“到时我可不敢看,还望陈大人能多多劳心,我怕到时我失了王灵山的颜面!”
陈大人摆摆手,拿着手中的令牌在刘大人眼前晃了晃说道。
“不要多心,那些事交给手下人去做就好了,我们就是走个过场,到时我们拿着这王灵山给的令牌在天牢门口坐一会儿就行了!”
正当刘大人要感谢的时候,窗口突然被撞开,一道身影冲了进来,云乾知道莫轻依的处境,眼中泛起了红光。
寒芒飞过,两位巡察使瞬间没了气息,云乾拿走令牌后,将门窗封死,便极速向着天龙宗地牢赶去。
很快云乾的身影便出现在地牢门口,看门的新来弟子还在站哨,这时云乾的身影出现了,他将手中金色的令牌拿出来对着他们晃了晃。
“我代巡察使先来看看情况。”
那新来的弟子没见过云乾,看着令牌瞅了一会,然后恭敬的说道。
“里边请,里边请。”
很快地牢大门打开了,云乾很快向地牢中走去,门口的两人对视一眼并没有跟过来。
云乾走在昏暗潮湿的地下通道,甬道中除了犯人的痛苦叫喊声,就剩下火把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腥臭的空气夹杂着血味让人难以忍受,到处都是老鼠蚰蜒在人的碎屑里觅食。
地牢总共十八层,越往下光线越弱,火把越稀少,血腥和恶臭的气味也越发浓重。
云乾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的心就像拧在了一起,时隔一个月不知师尊已经遭到了怎样非人的折磨,空气中那浓厚的血腥味已经让他不忍再想。
云乾的速度提快了,很快就来到了地牢最深处,这十八层地牢仿如是十八层地狱。但越往下走,越是安静的可怕,十八层已经没有了一丝声响。
这里的气味寻常人已经忍受不了,若不是云乾有修为在身怕是也会晕厥过去。他推开厚重的铁门,一道微弱的油灯摆在桌子上。
而油灯下密密麻麻摆放着审讯用具,刀斧铁叉随意丢弃着,烧红的烙铁在炭火里发着妖异的红光,森寒的铁锯,剥人皮肉的银刀……
那些刑具上还沾着血肉,云乾看着这随意堆放的刑具,眼中已经满是泪光。
转到密室尽头,一个瘦削的身影被硕大的铁钉,钉在审问架上,她身上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伤口,数不清的伤口,绽开的皮头里还有些蛆虫在爬动。
听到有脚步声走来,她的身子动了动,那是发自本能的恐惧,但是她无法蜷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