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时抬眸,目露震惊,他在说什么。
魏衡顿觉不对,前些日子,是为什么将人惹急来着。
济生早在察觉气氛不对时,便将外人带了下去。
楚时盯着他,轻声问:“殿下方才说什么?”
“孤说了什么?孤怎不知?”魏衡移开眼,理不直气也壮。
楚时退后两步,转身就要走。
魏衡赶紧抓住人:“孤错了,孤错了,是孤口不择言,那也不能怪孤,华阳当初可是喜欢孤的,这一来,就看上了你,你还帮着他说话,孤还不能酸两句了?”
楚时没有生气,就是觉着有些羞耻,大庭广众,他口出荤话,这让内敛的楚太子脸热。
听了他的理由,只觉荒唐:“我没有帮他说话。”
“你说了,你拉扯孤,不就是让孤注意言辞,不要骂如此狠。”
楚时:“……他毕竟年岁尚小,你如此说话,岂会妥当?”
魏衡:“十七还小,孤十七岁时,都已名震天下,他尚且一事无成。”
他多厉害,那小子对比之下,哼~
楚时:“……”
魏衡问:“可用膳了?”
楚时摇头:“刚醒,殿下今日回来的这般早,可是忙完了?”
“今日军中事少,孤南下时,曾将谋士范进留在关中,处理军务,如今只剩些琐碎事,交给下边人也是一样。”
“军医说你身上的毒来自宣国,你可还记得,自己是何时中的毒?又是在哪中的毒?”
知晓毒物,中毒时间,才好对症下药。
这个问题,遇到楚时时,魏衡问过,楚时却不曾告诉他,那时他戒备心重,加之以为很快会离开,便不想徒增麻烦。
那时魏衡不喜探究他人私密,不在乎他寿数几何,楚时不说,便也就轻松揭过。
后太医给他诊脉时问过,那时魏衡被军务绊住,回来后被太医那句“寿数不过二十”惊的神思恍惚,并未细问。
如今想起,得问个明白。
善明允是宣国公子,宣国的毒,想来他也有所了解。
楚时知道,魏衡估计是想去问善明允,大概率还会将人请回来为他诊脉,善明允见过他,与他碰面,自己的身份便瞒不住。
他如此憎恨自己,便是不提,尚咬牙切齿,得知自己骗了他,会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吧。
再知他恐难活过明日,当放爆竹庆祝才是。
魏衡问完,低头一看,人在走神?
“阿寺?”莫不是在想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这才首次见,便如此寤寐思之?
日后还得了!
魏衡暗戳戳决定,决不能让华阳再见阿寺,这人只能是他的。
楚时看向他:“嗯?”
嗓音微扬,带着点点疑惑:“怎么?”
“孤问你话,怎得的在走神,可是有顾虑?还想着离开?”眼神越发殷切,如虎伏地,便要撕扯过来。
“我既应了殿下,便不会轻易离开,我身上这毒有几年了,应是十五六岁染上的,算来,大抵三年……四年,如何染上的……我记不清了。”
那夜烛火昏暗,他觉冷,又不愿唤醒宫人,便和衣而眠,翌日早,便觉浑身乏力,进食时呕出一口血,太医诊过,方才觉察。
魏衡将人搂入怀中,他见过阿寺毒发时痛苦的模样,这样的痛苦,他竟生生忍了近四年。
轻轻拍背,哄小孩儿似的,嗓音低柔。
“阿寺别怕,孤会治好你,孤可是承诺会将寿数分与你的,阿寺定然会长命百岁,万世安康。”
魏衡压低声音,吻于美人侧颈,幽香迷了一脸,格外陶醉,温热的呼吸打在白皙的脖颈,有些痒,楚时只觉一股电流迅速窜遍全身,他下意识握紧魏衡胸前的衣服。
察觉到怀中人异样,魏衡得意扬起唇:“如何,孤是不是进步神速?”
楚时:“……”
这话怎么问得人好生脸红。
魏衡低低笑着,将人一把抱起,往床榻走去。
巧了,他也想尝尝这秋水为神玉为骨的美人。
烛火微晃,床榻并不安静,吱呀吱呀晃的人牙酸,刻漏中,水滴悠闲的往下走,屋内响起一两声模糊的啜泣声。
百里香的味道逐渐扩散,充斥在门窗紧闭的屋内,魏衡握住那双修长的手,十指相扣,床脚挂的青玉摇摆的更厉害。
内敛美人终是受不住,哭声细碎,断断续续说些床笫间,让人脸红的求饶话。
魏衡不依:“阿寺……嗯叫声夫君听听?嗯?唤我夫君。”
……
楚时半梦半醒,只觉有人要啃他,清梦被扰,他睁开困倦的眼,入目是一双炯炯有神,五官俊朗的美男子。
“阿寺,该用晚膳了,你的药还没喝,喝完再睡,嗯?”
楚时累的一根手指也不想动,慢吞吞的缓了许久,这才轻轻嗯了一声。
魏衡干劲满满,起床服侍他穿衣,望着那满身痕迹,嘴角止不住扬起,“好了,走吧,别饿坏了。”
楚时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碎碎念。
他将自己抱到桌边,下人候满屋,楚时不喜如此,便想自己动手,他用膳流程复杂,魏衡看的赏心悦目,心中美满。
怎会有人将用膳做的如此雅致。
明明从前格外讨厌那些个文官走流程,如今却觉这程序不够多,便是多做几遍,让他一睹为快才好。
魏衡不喜这些俗礼,故而两人用膳,只有楚时一板一眼。
魏衡虽不做,却也愿意耐心等着,即使腹中饥饿。
用过膳,楚时被他拉着出门消食。
被折腾好些次,没怎么休息,被拉着用膳,转头又要出门,楚时脾气好,便是如此,也无不满。
魏衡突然问起:“阿寺喜欢府中布局吗?”
楚时点头:“喜欢。”
这处地方是根据他的喜好建造的,楚时自然喜欢。
他看向魏衡:“殿下不喜欢?”
魏衡四处看看:“风雅有足,用的都是民脂民膏,小白脸倒是会享受。”
楚时:“……这是当时守城将做的,楚太子……”
作为既得利益者,楚时若是说他不知,也抹灭不了事实,便也只能住嘴。
魏衡指着那些奇技淫巧格外精细的地方:“若是孤,孤会将这些东西全部折成银子,放入库房,若战事再起,这便是军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