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剑破空带来争鸣之声,李莲花感受到后背一道凌厉的剑气,如此情况已然容不得他再犹豫半分。
李莲花凌空两步先是避开身后的软剑,后一个闪身躲过银雪的伏击,还没来得及喘息,陆方觉又阴魂不散的跟了过来。
李莲花猛的两步跃至大树上,脚尖挑起那上方放着的一根木棍,这是李莲花方才坐在树杈上找了半天的树枝条子才挑出来的,也算是料到了会有这种不得不出手的情况。
那木棍一握在手上,李莲花便气定神闲的旋过身子不再闪避,对着趁机上来偷袭的陆方觉也不再客气,反手就是一棍子打在陆方觉的小腿脚弯处。
陆方觉脚弯一曲皱眉“嘶”了一声,硬生生的顿住了脚步。
这力道李莲花掌握的刚刚好,只会让陆方觉暂时感到小腿麻痹而无法行动自如,却不至于真的伤了他。
那任老头一柄软剑在他手里犹如一条灵蛇,他飞身一跃,剑锋闪着寒光,直取李莲花心脉。
李莲花微微运气,面上仍是从容不迫的模样, 他提起木棍一下拍在软剑剑身,将剑锋位置错开。
任老头目光一凛,手势轻转,那软剑转而就要去缠李莲花手里的木棍。
李莲花嘴角微勾,好一招以柔克刚,李莲花眼看着那软剑就要缠到自己手腕上,忙将手里的木棍丢了,只用二指夹住那凌厉的剑锋。
“任老前辈,阿沁姑娘已经离去了,她拿青岩乌木是要救谁,你当真不好奇吗?”李莲花二指夹着那剑锋,对着任老头慢声道
“你休要多言,二十年前我已经错了一次,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阿沁失望。”任老头见李莲花仅二指之力就能控住自己的剑,面色沉了三分,但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按下剑柄上的一个暗扣
这流云剑是他当年亲手打造送给那个老太婆的,因此特意花了些心思。
当初他在这剑柄之上做了暗扣,只要轻轻一按,就能从中再抽出一把小匕首来,为的就是和别人过招时若不敌,也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任老头抽出暗藏在软剑中的匕首,不由分说的朝李莲花刺去,李莲花反应也不慢,见匕首刺来,没有丝毫惊慌,立刻甩动手中的软剑快狠准的朝任老头的手腕击去。
只听“哐啷”一声,任老头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任老头面色一惊,看向李莲花的眼神多了几分惊疑之色。
但他仍没有放弃,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的马上出掌朝李莲花袭去。
李莲花无奈之下只好往后急退了两步轻轻皱眉道:“任老前辈,在下承认我三人确实是为了青岩乌木而来,但阿沁姑娘如此着急的拿青岩乌木所要救的人,你就不想知道那人是何人?昨日阿沁姑娘差点就被此人骗进了阴兵陵,在下虽不敢妄下论断,但……”
“你说什么?”任老头蓦地收了掌力,站定在原地面色阴沉的看着李莲花:“阴兵陵?你说此话可是当真。”
“自然当真。”李莲花正色道:“陆小兄弟也在此处,此事他亦知道,我怎敢有所瞒骗。”
“啊?”陆方觉见二人都将目光看向自己,过了一会后知后觉的朝任老头点了点头道:“他说的不错,昨日阿沁姐确实差点进了阴兵陵,就是为了救那个江少城。后来还好他们三人愿意替阿沁姐进阴兵陵找人,否则…..”
陆方觉说着说着突然顿了一下,眼珠瞪的老大看着李莲花和任老头:“不对,等等?青岩乌木?你们刚才说青岩乌木?我们族中难不成真有青岩乌木?”
“江少城?”任老头没有理会陆方觉,只是眉心重重的蹙起
他只听过陆方觉说过几次这人,此人来路不明,听说是在山里被阿沁捡回来的,他那时还觉得奇怪,秘道未开、封门石未破,这家伙是怎么凭空出现的。
如今看来,这人确实有古怪。
“任老前辈,我们此时不应该在此浪费时间,”李莲花见任老头犹豫了又继续道:“那江少城昨日骗阿沁姑娘入谷未遂,今日若让此人拿了青岩乌木,谁能保证他拿了青岩乌木后,会不会再对阿沁姑娘不利?”
任老头思索了一会抬起头看着李莲花从鼻子里冷哼一声
阿沁虽然要他先杀了此人,但是这人说的话也不无道理,那个叫什么江少城的,又骗他的沁儿入阴兵陵又让沁儿心甘情愿的拿出青岩乌木救他,确实更可疑。
任老头思及此,也顾不得李莲花了,转身朝阿沁离去的方向追去。
李莲花随手捡起地上的匕首扣入软剑之中,又看了一眼陆方觉,然后提着剑飞身踏步也追了上去。
陆方觉小腿麻的厉害,实在难以动弹,他心里又着急,只好唤来银雪:“银雪,快去,替我保护好阿沁姐!”
银雪看陆方觉这样,着急的围着陆方觉转了好几个圈迟迟不肯离去。
“银雪!听话!”陆方觉拍了拍银雪的脑袋
有很多事情,他现在还没想通,但有一点他却是很清楚的,那就是江少城这人,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他必须要保护好阿沁姐。
阿沁一路行色匆匆的往回赶,她能感受到疾风的方向,甚至能感应到疾风现在疲惫的状态,但她狠了狠心,并没有朝疾风的位置赶过去。
现在她的心里,就只有江少城那奄奄一息的模样,只要她能将青岩乌木及时送到,她的少城,就一定不会有事的。
阿姆的遗憾,她绝不会让其再发生一次。
突然阿沁肩胛骨一沉,她缓缓地停下了脚步,一阵尖锐的刺痛从她左肩传来,阿沁迟钝的看向自己的左肩,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五个小小的孔洞。
鲜血正从那五个伤口中汩汩流出,阿沁压下喉间的腥甜,眼中满是戾气冷肃出声:“是谁?既然有本事偷袭,难道没本事出来吗?”
“真是可怜啊。”江少城身着一黑色斗篷,缓缓从林子的角落里走了出来,他嘴角挂着一丝漫不经心地笑,看向阿沁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怜悯:“何必呢?我原是想让你开开心心的死去,既然你那么想知道,那我只好让你死的明明白白了。”
江少城笑得有些残忍:“少阁主?在死之前还能再见我一次,如此,你可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