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化二十一年，九月初
经过一个多月的酝酿，过半大臣，弹劾朱佑樘。
要求废太子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几乎京城都已经知道。
一时间，引为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
本朝几乎就没废过太子，上一位似乎只有朱佑樘的老爹，当朝成化皇帝！
不过，那是因为他老爹，战神朱祁镇，自己要御驾亲征，跑去打仗。
结果一去很多年，丢了皇位。
那时候的太子朱见深，是被连累丢了太子之位。
但是！
夺门之变过后，朱见深重新坐稳了太子之位，之后就登基为帝了。
算来算去，似乎大明到现在，还真就没有哪位太子，被自己亲爹废掉的！
这会不会是第一个？
……
皇宫，午门
大明独有的特色：动不动就是一群大臣，在午门处，跪了一地。
所有人的手里，都拿着奏章。
所有人的奏章，都一样的内容。
废太子！
司礼监派来了一个小太监：“各位，还是回去吧！
陛下刚刚服完丹药，这会儿正在午睡，不可能见你们的！”
小太监差点骂娘了，成化皇帝都好几年没见过大臣了。
上一次见大臣，应该是灭门案；
再上一次，好像是弹劾百官案；
再再上一次，似乎是新式火铳……
似乎每次都跟张山风有关，排除张山风的几次面圣。
似乎！
好像……！
忙于修仙的陛下，就怎么没见过大臣。
那么，你们这些人，跪这儿有什么用呢？
除了，难为一下在这值守的太监！
兵部尚书张鹏愤怒的呵斥小太监：“你赶紧再去通报，今日我等不见到陛下，断不罢休。
誓死，也要废了昏聩残忍的太子！”
“我等要誓死明谏！”
“一定要废太子！”
……
一时间，人群汹涌，过百位大臣，人群激愤。
小太监落荒而逃，不是他不通禀，而是成化皇帝真的是在修仙中……
这会儿去打扰，他就算有十个脑袋，也要被咔嚓。
……
山东，曲阜
余寘满脸无奈：“恩师，咱们来了几个月了，根本查不到为什么流民增多。
几个地方的县令，都说是刁民自己不耕种，游手好闲，田地荒废。
最后被迫变卖田地过活，导致没了田地之后，只能沦为流民。”
好几万人都游手好闲？
这显然不可能！
张山风一点也没有着急：“查不到，才是正常的！”
要是被你一个人查出端倪，朝廷那么多人，都是蠢吗？
余寘还想说什么，门外一名道人影，翻墙而入。
来者身材高大，结实精悍，显然不是饥饿流民，也不是普通衙役。
从形貌上看，就算不是军中翘楚，也是一等一的顶级家丁护院！
来者显然见过张山风，所以直接朝张山风一拜：“末将锦衣卫总旗王唐，是王汉的弟弟，见过张御史！
末将找了您好久，多方暗查，终于找到您了！”
张山风的行踪，不是很难找，但王唐要避开很多耳目，不敢动用锦衣卫的关系。
他只身前来寻找，自然不敢瞎打听，只能在曲阜假装不经意的暗中打听。
所以找了接近小半个月！
张山风连忙起身，扶起王唐，严肃道：“发生何事了？”
王唐世袭了王汉的总旗，那么他现在理当在京城。
但是，他却出现在这里，还四处找寻张山风。
那么，必然是京城出了问题！
王唐掏出身上的密信，交给张山风：“大人，京中那位说，无论如何，请您务必办好！”
张山风接过密信，挥退王唐：“你一路辛苦了，让我徒弟带你下去休息吧！”
眼见余寘领着王唐退出房间，张山风才拆开密信。
翻译加密内容，看完密信，随即将密信焚烧：“真是看得起我啊，这么短的时间，这么大的工程！”
随即，张山风下令：“秘密搜集，附近十几个县的火药原料！”
……
几天忙碌，一直到深夜，还有很多人没有回来。
云衣揉了揉酸痛的胳膊和小腿，抱怨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弹药我们不是带足了吗？
又没打仗，不需要准备这么多吧！”
倒是云天脸色凝重：“可是京城，有异变了吗？
需要我们做什么？”
他是最近才赶到的，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是他敏锐的感觉——京城出事了！
张山风并没有隐瞒：“我们去炸泰山吧！”
云衣瞬间惊呆了，云天一脸错愕。
这是哪跟哪？
京城异变，跟炸泰山有根毛的关系吗？
再说了，泰山绵延几百里，想炸泰山？
神经病！
云衣嘟囔着嘴：“炸你比较容易！”
要不是兄妹二人，认识张山风很久了，了解他的为人，肯定认为这人是疯子。
云天倒是没直接下结论，而是再次确认：“你确定是炸泰山，整个都炸了吗？”
张山风没有回复云天，眼见偌大的院子，以及附近被买下的几十座房子。
所有的小院，都已经堆满了火药，都快堆出一座小山了。
他决定不再等了。
张山风很快下令道：“云天，你领五百人，分十批，运一半炸药，秘密前往泰山北面。
在周围的几个县城，炸掉山势陡峭之地。
记住！
炸山只是造势，山区周围，能炸成什么样，炸成什么样。
事后，注意清理痕迹，伪造地动。
如果有人看到你们炸山，杀！”
云天一听，长舒一口气：不是真的炸山，只是造势！
随即，张山风吩咐余寘道：“你领三百人进山，在山上你想怎么炸，就怎么炸。
反正！
弄出声势！
同样，事后注意清理痕迹，伪造地动。
如果有人看到你们炸山，杀！”
最后他对云衣吩咐：“这段时间，你收留了那么多流民，该他们出力了。
将他们分散去各个县，让他们到处说，泰山连续地震，必定是朝中将要大乱，上天降罚之类的！”
云衣同情心泛滥，张山风这段时间没少出血。
原本，他还有些抱怨，娶了个败家娘们。
现在看来，这战略眼光不错，有点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味道。
这媳妇，没话说！
云衣不情不愿，这事怎么跟流民说？
胡乱造谣，可轻可重！
那些有功名在身的学子，最多领一顿斥责。
但是！
这些无辜百姓，搞不好就是一顿板子，甚至流放，吃牢饭，都有可能。
张山风似乎看出云衣的难处：“你跟他们说，一天每人二十个铜钱，当天结账！
这件事了了，我让他们去塞外或者琼州，包他们有土地！”
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么多人造谣，他不信县官能将所有人都抓去！
相反：造谣的人多了，连县官都要信！
这个年代，鬼神之说，很有威力！
云衣这才乐呵呵的去领银子，搞事情。
她最喜欢闹腾！
张山风等所有人都走了，连忙给京城的秋灵写信。
然后，才唤王唐出来：“送去京城，张府，快去快回！”
他要做什么呢？
当然是——要钱！
以上哪一样不要钱？
有钱才能使鬼推磨，没钱谈个屁！
问题是：他现在是出差，可没带那么多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