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准备好了吗？”
站在我面前的是那个总有一天会拯救世界的主角。他波浪般的蓝发、结实的肌肉和明亮的褐色眼睛都透露出一种期待的神情，仿佛他一直在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准备好了。”
虽然我不知道伊森为什么特意想和我切磋，但这样的机会并不常有。
我握紧了手中的两把匕首，这正是我一直用来进行近战的武器。
‘我的属性应该足以和他正面对抗一段时间。’
我一边想着，一边举起匕首，而伊森则紧握着他的长枪。我们站在学院的专用训练场上。
我之所以说“专用”，是因为并不是所有学生都有权限进入这里。伊森的姓氏“哈特利”在这方面起了作用，在游戏中也是如此。虽然一开始他拒绝使用这个特殊的训练场地，但他改变了主意。
‘大概是在宴会上的事吧’
我心里想着。虽然我不在场，但可以推测宴会厅的战斗发生了什么。
“那么，我们开始吧？”
伊森准备好姿势，眼中闪烁着挑战的光芒。
“好。”
嗖！
听到我的确认后，他立即以干净利落的动作朝我冲来，肌肉紧绷，动作迅猛。
我也准备好迎接他的攻击。我迅速侧身，躲开了他刺向我肩膀的长枪。
嗖！
长枪擦过我的手臂。
“嘶……”
疼痛使我皱了皱眉，枪刃划破了皮肤，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口，刺痛感传来。
看样子伊森并没有手下留情。他的力量和敏捷都很惊人，长枪的技巧也很娴熟。
但我不能让疼痛分散我的注意力。
‘他比以前强多了。’
这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看着他收回长枪，我明白，我也必须全力以赴。
嗖！嗖！
随着长枪的收回，他又接连发动了一系列刺击，每一次都险些让我受伤。
锵！锵！
我紧紧盯着他的动作，注意他的肌肉和长枪的轨迹，用匕首格挡住了他的攻击。
锵！
每次交锋都激烈地碰撞，火花四溅，但我知道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尽管我提升后的属性，我也只能暂时格挡他的攻击并与他抗衡，我的体力不足，这意味着，从长远来看，我最终会输。
‘我需要拉近距离。’
由于长枪比匕首长，伊森能够在保持安全距离的同时发动攻击。
绷紧！
看到他的肌肉准备攻击，我也做好了准备。
嗖！
长枪迅速划破空气，从远处猛刺向我，我能清楚地看到它瞄准了我的侧腹。
砰！
这正是我预料的动作。
嗖！
我迅速做出反应，匕首直指伊森的腹部，利用速度来弥补距离的劣势。从切磋开始我就没有机会利用速度，现在是时候了。
唰！
瞬间我出现在他面前，用匕首猛划了过去。
“你进步了。”
我听到伊森低声自语，似乎对我更快的速度感到惊讶。毕竟，这是我们自从时间之林之后的首次交手，我的速度比他记忆中的要快得多。
嗖！
但伊森显然没有任何慌乱，眼睛紧盯着我的动作，并以惊人的速度侧身躲过了我的攻击，只差分毫。就好像他预判了我的攻击，反应几乎超乎寻常。
‘什么？’
我最初对他轻松躲过我的攻击感到惊讶，但我知道，我现在掌握了主动权。
我继续进攻，动作连贯，直指我心中攻击的目标。
我发动了一连串进攻，每一击都试图寻找伊森防守中的破绽。但他依旧灵活无比，精准地躲避和格挡每一次攻击。
有些东西发生了变化，不仅仅是他的反应速度。
他的战斗方式、躲避方式与我们之前在实践课上的切磋时完全不同。
‘这很奇怪。’
锵！锵！
我一边思考，一边用匕首连续攻击，利用双持武器的频率优势，尽力压倒他。
“我看得到。”
我再次听到他在呼吸间轻声自语，我们的目光相遇。
刺！
就在这一刻，伊森的长枪轨迹发生了变化，他不再利用长枪格挡我的攻击，而是横扫了过来。
‘快。’
这是我唯一能说的，我能看到快速的挥击直奔我的脚下。由于我正处于攻击姿态，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躲避，无法维持优势位置。
嗖！
为了避开这次攻击，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后退，放弃了我通过拉近距离所获得的优势。
“呼……”
我的呼吸开始急促，我站在远处，面对着伊森。。
“莫尔斯。”
就在这时，我听到他叫我的名字。
“什么？”
我一边调整呼吸，一边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
“我想问你个问题。”他表情严肃地看着我。
“……”
“你会回答吗？”
“看是什么问题。”
“别担心，不会太私人。”
“是吗？”
“是的。”
“……”
“那么，你对恶魔契约者有什么看法？”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我一时愣住了，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
......
自从地下城探索之后，伊森第一次与莫尔斯对战。切磋一开始，伊森便全力以赴。他期待见证莫尔斯的进步。
果然，莫尔斯没有让他失望。他的进步远超伊森的预期。
然而，随着切磋的进行，伊森想与莫尔斯交谈的冲动越来越强烈。不知为何，比起与卢卡斯、朱莉娅或其他朋友交谈，他更想听听莫尔斯对最近发生事情的看法。
“那么，你对恶魔契约者有什么看法？”伊森看着莫尔斯，看到他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自己会问这种问题。
在短暂的惊讶过后，莫尔斯的眉头紧锁，眼神在一瞬间变得阴沉。
看到这一幕，伊森不由得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仿佛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冷静点。”伊森握紧长枪，停下切磋，开始问道，“我只是想知道，你对恶魔契约者的看法。他们真的都是邪恶的吗？”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很久。
莫尔斯依然严肃，没有丝毫笑意，低声回答：“恶魔契约者和邪恶......”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举起匕首，看着刀刃上自己的倒影。“你为什么问这个？”
莫尔斯的反问，令伊森有些意外。“最近，我遇到了一些恶魔契约者……”
“然后呢？”
“然后，在与其中一个交手时，我和他交谈了。”伊森继续解释。
“他说了什么？”
伊森小心翼翼地选用词语：“他说人性是弱点，而他们正在超越这一点。”
莫尔斯的表情依然冰冷，语气沉稳：“我明白了。”
伊森没有被莫尔斯的严肃态度吓倒，继续说道：“我不禁觉得，这些恶魔契约者中的一些人可能被操纵了，或者他们是被逼到绝境才做出选择。或许他们签下契约，只是为了在这个对他们而言，残酷的世界中生存。”
这是伊森一直在思考的问题。如果这些人是被逼到绝境，才不得不签下恶魔契约呢？如果他们原本是善良的人呢？
直接地将他们归为“邪恶”，真的公平吗？
“这重要吗？”莫尔斯握紧匕首，回答道。
“什么？”
“他们的过去，他们的信念，这重要吗？他们是不是被逼到绝境，他们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这些重要吗？”
他的话语继续着，紫色的眼睛闪烁着仇恨的光芒。伊森被这股情绪震撼，没想到莫尔斯会表现出如此强烈的情感。
“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称之为邪恶的东西。你问他们是否都是邪恶的，对吧？”莫尔斯的声音低沉，紧握匕首的手青筋凸显。
“从像你这样没有直接受到恶魔伤害的人角度来看，你可能会试图同情他们，可能很难直接给他们贴上“邪恶”的标签。毕竟，你是那种想成为英雄的人，不是吗？”
伊森感觉自己像被看透了一样。他知道，如果是莫尔斯完全有能力理解这一切。
“但是，从那些在恶魔手中失去亲人的角度的人来看，你问这种问题，只会激怒他们。”
这些话让伊森心头一震，他不禁回想起那些被恶魔契约者屠杀的人们，以及他作为一个旁观者的反应和愤怒，那些在当时失去亲人的人又会有何感受？
愤怒？绝望？仇恨？
“归根结底，”莫尔斯继续说道，声音低沉且坚定，“重要的不是他们是否邪恶。”
“那么......”伊森开口。
莫尔斯打断了他，脸上写满了决心：“你一开始问我对恶魔契约者的看法，是吧？”
伊森点点头，默默地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这时，他看见莫尔斯咬紧牙关，脸上的表情变得前所未见。
伊森瞬间感受到，面前这个人身上散发出的巨大仇恨。
“答案很简单，”莫尔斯缓缓开口，紧握武器。“他们是我的敌人。”
伊森被这直白的宣言震撼了。
“我会继续前进，”莫尔斯坚定地说，紫色的眼睛在仇恨中闪烁，“直到我消灭所有的敌人。”
“直到我为所有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发生在她身上的事，讨回一切。”
“她......”伊森本能地问道，但话还没说出口，看到莫尔斯脸上的表情，他又把话咽了回去。
“所以，闭嘴吧，伊森。”
莫尔斯的话语在空气中沉重地回荡，让伊森深刻感受到他朋友背后那股深沉的黑暗和决心。
“拿起你的武器，谈话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