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岩正在收拾东西,见蒋和越回来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院子里的木桩子。
蒋和越瞟了一眼不说话的低头绣帕子的母亲,认命的放下手里的布袋,将衣服下摆扎进腰带。
然后走到木桩前,轻轻一跳站上了直径不到39公分的木桩,弯腰将两只手正在两根木桩上抬起身体,脚尖冲天头冲地,倒立。
等稳住身体后开始大声背书,下面的蒋岩见他准备好,从一旁拿过一根和他个子一样长的竹条。
蒋岩手里拿着一本书,蒋和越错一个字他就用竹条打一下,要是身体用力不对也会打一下。
虽然他没有太用力,但蒋和越没他皮糙肉厚,还是被打的一身淤青。
秋娘虽然心疼,但还是没有阻止。
等蒋和越的惩罚结束,秋娘默不作声的给蒋和越上药。
蒋和越知道自己不对,惩罚他也认,可他最受不了自己的娘伤心。
果然,转头就看到秋娘默不作声的流眼泪。
“娘~儿子知道错了。”
秋娘不说话,只是流眼泪,蒋和越一脸不知所措。
正好蒋岩带着张遮进来,秋娘连忙擦了眼泪。
见张遮进来,她笑道:“小遮来了,你和小越说说话吧。”
说着就起身和蒋岩出去。
蒋和越上了药一时不能穿衣服,就那么光着膀子和张遮说话。
蒋岩和秋娘坐在屋外,两人脸上都有些愁容。
“岩哥,要不我们离开吧?”
秋娘满眼都是担忧:“要真是那些人,我怕他们对越儿动手。”
蒋岩揽住秋娘的肩叹了口气:“只能这样了,就是要耽误越儿的学业,眼看就要科考。”
秋娘靠在蒋岩的肩膀上:“越儿那么聪明,明年参加县试也一样可以,最重要的是平安。”
蒋岩缓缓点头:“一会儿我们就收拾东西,明天我去开路引,咱们离开。”
屋里的蒋和越不知道爹娘已经决定离开这里了,他拿着药膏在给腿上的伤上药。
坐在他侧面的张遮,看着他露出的健实肩背,白皙的皮肤上淤青泛着青紫,此时他正皱眉忍着痛,在伤处轻轻涂抹。
“我帮你吧。”
张遮的语气轻柔,蒋和越抬头看着他笑了一下,将药膏递给他:“背上我看不到,有几个地方我娘没看到,你帮我擦一下。”
张遮点点头,接过药坐在蒋和越身后,在他背上仔细查看,果然在腰间看到隐没在裤子里的淤青。
蒋和越扭头往后看问道:“看到了吗?”
张遮有些为难的“嗯”一声:“被裤子遮住了。”
蒋和越都没觉得有什么,他松了松腰带把裤子拉下来一点儿,又不是露屁股,没什么好害羞的。
张遮拿着药膏罐子的手紧了紧,垂着眼帘没有说话。
等蒋和越整理好他才抬眸,面无表情的给他上药。
蒋和越看不到张遮的表情,自顾自的说着话。
“我总觉得爹娘今天有些不对劲,似乎有事。”
张遮神色不变,淡淡开口道:“你把人打了还被夫子看到,岩叔和秋姨肯定不高兴。”
“唉”蒋和越重重叹了一口气“我是真没想到会被陈夫子看到。”
张遮抬起眼帘快速看他一眼,手上的动作不轻不重:“我倒是觉得夫子做的对,眼看就要到县试了,你也该收收心了。”
蒋和越有些窘迫的抓了抓脸,无奈道:“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要跟我爹娘和夫子一样,好不好?”
最后三个字,蒋和越不自觉地带了点儿撒娇的语气。
张遮听到后也不自觉的勾了勾嘴角:“知道错了就要改,以后我可不会帮你偷跑了,不然岩叔和秋姨该埋怨我了。”
听他这么说,蒋和越连连点头:“好好好,我保证以后不偷跑了。”
张遮收回手看向蒋和越道:“我可记住了。”
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
正好蒋和越转身,嘴唇快速的和张遮的手指擦过。
张遮怔愣了一下,若无其事的收回手,低头将膏药盖子盖好。
蒋和越连忙皱眉呸了两下:“药膏味,好苦。”
张遮从自己袖子里取出一张帕子给他:“擦擦。”
蒋和越接过帕子在嘴上擦了两下,这才好点儿。
顺手又把帕子还给他,张遮接过帕子,自然的收回袖子。
“我去给你倒杯水。”
蒋和越也不和他客气,坐着点头。
张遮背对着蒋和越倒茶的时候,目光在自己手指上看了看,有些不自然的眨了几下眼睛。
不过,他转身时,已经一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