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内,小路子早已候着,手中捧着崭新的朝服。
乾隆站定,小路子赶忙上前,利落地服侍他更衣。
小路子手法娴熟,先为乾隆套上明黄色的龙袍,仔细地系好每一颗盘扣。
又整理好领口的刺绣金龙,让其栩栩如生,仿若随时都会腾空而起;
接着,为他戴上朝冠,扶正那颗象征着至高无上皇权的东珠,再配上玉佩、香囊等配饰。
不多时,乾隆便在小路子的精心打理下,从慵懒的睡梦中人变回了威严庄重的一国之君,昂首迈向朝堂。
今日一早,傅恒带着常寿已然先行出发,去处理石码镇紧急要务。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而肃穆。
乾隆高坐龙椅之上,俯瞰着下方的群臣,目光威严而深邃。
福伦身着朝服,身姿挺拔,率先出列。
他拱手行礼后,将一份关乎民生水利的奏章呈了上来,声音洪亮清晰,“启禀皇上,近日江南地区暴雨连连。
致使多处堤坝出现险情,百姓苦不堪言。
臣以为当务之急,需速速派遣能臣前往修缮,以防患于未然。”
说罢,他再次躬身行礼,等待乾隆的旨意。
乾隆微微皱眉,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思索片刻后,开口道:“福伦所言甚是,此事关乎万千百姓生死,切不可小觑。
不知爱卿可有合适人选?”
福伦听闻,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臣举荐工部侍郎赵大人,此人经验丰富,在水利工程方面颇有建树。”
乾隆微微点头,目光转向工部侍郎,只见他面露紧张之色,赶忙出列跪地谢恩。
就在这时,纪晓岚也迈着沉稳的步伐从群臣中走出。
他向乾隆行了一礼,而后不紧不慢地说:“皇上,臣以为治水一事。
不仅要着眼于当下的修缮,更需长远规划,制定完备的水利章程,以防日后此类灾害频发。”
乾隆眼中露出赞许之色,点头道:“纪爱卿所言极是,这章程一事,便交由你去督办,务必与工部协同商议,拿出切实可行之策。”
纪晓岚领命,退回班列。
君臣之间你来我往,议论纷纷,一桩桩国事在这朝堂之上有条不紊地商议着。
可乾隆毕竟昨夜未曾睡好,精神不济,尽管强撑着帝王的威严,还是忍不住连连打哈欠。
他抬手轻轻掩住口鼻,试图掩饰自己的疲态,心中暗忖:今日这早朝,可真是有些难熬。
但身为一国之君,他深知责任重大,只得强打起精神,继续聆听群臣奏报,处理这天下大事。
庄严肃穆的早朝,仿若一场冗长且沉闷的大戏,终于在许久之后缓缓落幕。
大臣们鱼贯而出,朝堂之上弥漫的凝重气息,也随着他们的离去渐渐消散。
往常,乾隆下朝之后总会径直前往漱芳斋。
然而今日,他却一改常态,召了几位心腹重臣,一同前往养心殿议事。
乾隆高坐于龙椅之上,几位重臣分站两侧,君臣之间,你来我往,不知不觉,时间仿若白驹过隙,一晃就到了午时。
待几位重臣告退,乾隆这才如释重负地伸展了一下早已僵硬的腰肢。
他抬手轻轻揉了揉酸涩的太阳穴,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浮现出一抹笑意。
心中暗自思量:这个时辰,想必云儿也该醒了,正好就当给她一个惊喜吧!
念及此,乾隆迅速起身,在内侍的服侍下,利落地换了一明黄色的常服,衣袂飘飘,褪去了朝堂上的威严,多了几分亲和随性。
刚抬起脚,准备迈步出门,乾隆的耳边响起了云儿的心声。
那声音仿若带着娇嗔与怨念,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小四去哪了?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没来?算了,我饿了,先用膳吧,吃完了,我再去找他。】
乾隆听了,先是一愣,随即哑然失笑,脚下的步子,愈发快了起来,径直朝着漱芳斋赶去。
不多时,乾隆便赶到了漱芳斋。
刚踏入房门,便瞧见云儿正坐在桌前,一脸怨念地对着满桌的佳肴,手中的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盘中的食物,那模样像极了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
乾隆见状,轻声笑道:“云儿,莫要生气,朕这不是来了。”
萧云闻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佯装恼怒:“哼,你还知道来,今日比平时晚了,半个时辰!你干什么去了?”
乾隆见此情景,心中却没有丝毫的不悦,只觉这般被在意的感觉甚是妥帖。
可他身后的小路子却吓得够呛,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这萧姑娘未免也太大胆了些,在这等级森严的宫闱之中。
即便皇上宠她,可这般当面质问,也实在是没有分寸。
小路子瞧着萧云平日里待他极好,有心帮着劝说几句,刚欲张嘴,却又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他偷眼瞧向乾隆,惊讶地发现皇上不仅没有动怒的迹象。
反而嘴角含笑,神色温和,乾隆耐心地开口解释着,“朕下了朝,去了养心殿。
召了几位大臣在那儿议事,所以来迟了些许,让云儿久等了,莫要生气。”
萧云听闻,微微点了点头,也并未再追问乾隆找大臣议事究竟议了些什么。
乾隆笑着大步走到她身旁,缓缓坐下,那动作优雅又随性,仿若寻常人家的夫君。
他亲自执起筷子,为萧云布菜,眼神中满是宠溺,“快些吃,吃完了,朕带你出宫。”
萧云一听,双眸瞬间亮若星辰,熠熠生辉,惊喜地问道:“真的吗?太好了!咱们去哪?”
乾隆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意有所指地吐出三个字,“圆明园。”
萧云心领神会,自然明白这三个字背后所蕴含的无限美好与期待,“不是说要等几天吗?怎么提前了?”
乾隆微微侧身,朝着萧云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空中微微弯曲。
他眼中满是急切与宠溺,声音轻柔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云儿,朕等不及了,也不想等了。
一会儿咱们就出宫,而且还要在那儿住上几天。
刚才在养心殿内,就是跟大臣们交待一下!
朕要离开几天,不许任何人打扰,这几天,朕什么都不做,只陪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