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容嬷嬷的心跳如雷,每一下都似要冲破胸膛。
她偷偷抬眼瞧了瞧身旁这些面色冷峻的暗卫,又瞥见前方萧云那挺直却透着冷意的背影,心中的恐惧如野草般疯狂滋长。
她深知自己平日里仗着皇后的威势,没少做些惹人厌恶的勾当,尤其是在对付紫薇一干人等时,手段之狠毒,这萧云想必都看在眼里。
如今落到这般田地,她越想越怕,只觉得萧云此番,定是要将自己,带出去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容嬷嬷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牙齿“咯咯”作响,冷汗如雨般从额头滚落,将她凌乱的发丝浸湿。
脚下的路仿若通往阴曹地府的黄泉道,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
她试图开口求饶,可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只能发出几声微弱的“呜呜”声。
这一路的忐忑,如同千斤重担,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满心都被绝望与恐惧充斥。
萧云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不禁咂了咂嘴,满心的狐疑。
【这可是小四的暗卫,瞧着个个武艺高强,应该只对小四一人唯命是从,怎的今日在我面前,却似那没了主心骨的鹌鹑,这般听话?
就凭他们这副德行,能护得小四周全?罢了,指望他们,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本来还想要几个,就这怂样还是别了吧!
算了,我的男人,终究还得我自个儿来护着。
万一有个闪失,这世上可再寻不出,第二个如小四这般合我心意的老公了。】
这边萧云暗自思量,乾隆听了云儿的心声,他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心中明镜似的,这些暗卫平日里忠心耿耿。
可今儿个估摸着是被吓得破了胆,失了分寸。
不过,此刻他满心都被另一件事儿填得满满当当——云儿方才在心里竟唤他“老公”,应该是夫君的意思吧!
云儿还想着要护他周全,这般喜悦,可是从未有过的。
乾隆只觉心间似有暖流缓缓淌过,新奇又熨帖,那股子想要亲近云儿的念头,愈发如野草般疯长,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乾隆小心翼翼地朝云儿伸出手去。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云儿,似是要将她的每一丝神情变化都尽收眼底。
这一回,萧云并未受惊后退,乾隆见状,眸光陡然一亮,仿若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璀璨而炽热。
下一秒,他似是再按捺不住,猛地一个箭步上前,长臂一伸,将萧云紧紧搂入怀中,那力道,好似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
乾隆的下巴轻轻抵着萧云的头顶,嗓音略带沙哑,却饱含着从未有过的深情,“云儿,朕这一生,从未对谁动过心,亦从未懂过,这世间情爱,究竟是何种滋味。
直至遇见你,朕才知晓,原来一颗心真能为一人乱了节拍。
往后在这情路上,若是朕哪里做得不好。
你大可打骂于朕,哪怕冲朕,使使小性子,闹闹脾气也好,只求你千万别不理朕,莫要丢下朕一人……”
萧云偎在乾隆怀中,听着这一番掏心掏肺的话语,心间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揪住,微微一滞。
她仰头望向眼前这个平日里高高在上、主宰苍生的帝王,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半分往昔的威严冷硬?
眉眼间满是缱绻柔情,为她乱了分寸,失了仪态。
这般模样,却恰恰撞进了萧云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手臂轻轻环上乾隆的脖颈,柔声道:“好,我答应你,日后不管遇上何事,咱们俩都当面锣对面鼓地说清楚,绝不藏着掖着。”
乾隆只觉心间的喜悦瞬间如烟花般盛放,绚烂夺目。
他能真切地感受到,云儿的心,此刻又向着他敞开了几分,他们之间的距离,仿若跨越了万水千山,终于又近了一步。
他收紧双臂,仿若要将这一瞬的美好永久定格。
在这阴森的地牢之中,唯有两颗紧贴的心,炽热而坚定,似在诉说着一场矢志不渝的爱恋。
此时的他,心中仿若有一头猛兽在横冲直撞,恨不得立刻与云儿有更为亲昵无间的交融。
他知道此刻时机不对,条件也不允许,不能全然将眼前人占有。
可那股从心底涌起、如汹涌潮水般的渴望,让他想在云儿身上寻得一丝慰藉,暂抚内心的燥热难安。
但他到底是帝王,还残存着几分清明,知晓当下诸事未了。
于是只能牙关紧咬,硬生生将那澎湃的欲望强压下去,双手在袖中悄然攥紧,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片刻之后,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容嬷嬷被暗卫带了回来。
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可眼底的恐惧却无法消散!
萧云本欲起身,可刚挪动身形,便敏锐地察觉到身旁乾隆身体那细微的变化。
【这小小四,反应倒是快得很。】
她嘴角轻撇,嗔怪地瞪了乾隆一眼,那眼神仿若在说,“瞧你这点出息。”
索性便又稳稳坐定,并未真的起身。
乾隆见云儿这般不动声色地维护自己的颜面,心间一暖,那被压抑的冲动竟又有了复苏的迹象。
他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仿若偷了腥的猫。
竟大着胆子在云儿身上轻轻抚弄起来,手指顺着她的发丝,缓缓滑向脸颊,再沿着脖颈,一路向下,带着些肆意与亲昵。
萧云只觉脸颊滚烫,心底涌起的羞意如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
乾隆那带着几分肆意的轻抚,让她瞬间乱了方寸,刚欲开口呵斥,可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咽了回去。
【罢了,小四这般行径,说到底也是因着缺乏安全感。
回想起过往相处的点点滴滴,小四待自己一片赤诚。
凡事皆以我为先,那份毫无保留给予的安全感,厚重得如同坚实堡垒,将我稳稳护在其中。
相较而言,我似乎总是在不经意间,让小四陷入患得患失之中,于这情爱的天平上,我的砝码,好似从未加足。】
地牢之中,昏黄的烛光在潮湿的空气中摇曳不定,仿若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
光影幢幢,四下里一片死寂,唯有远处暗卫偶尔挪动脚步发出的细微声响,才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