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呼而已,无所谓了。”夜十七随口回道。
“呦,倒是看的开啊。”老者话锋一转:“喂,我见你小小年纪,资质却不错,而且体内竟然开了三条武脉,修为似乎也达到了开脉境后期,想必并非常人,你师父是谁?你又是哪门哪派的?”
“我……”夜十七语塞,他不知道怎么说,也不想说,不能说。
忽然,夜十七面色一惊,他发现自己体内的第四条武脉,竟然畅通无阻了。
夜十七惊喜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这一条武脉的穴眼在左脚脚心处。
可惊喜尚未减淡,再看这第五条武脉,竟然也已畅通无阻。
一时间,夜十七只觉得既惊又喜。
老者淡淡一笑,手抚长髯。
“助你疗伤,也是为了拿你的噬心蛊虫,否则引虫的时候,你绝难坚持。至于这武脉么,就权当老夫还你的,咱们两不相欠,小怪物,你不亏吧?”
老者的这个逻辑,让夜十七一时间没拐过弯来。
取了自己体内要命的噬心蛊虫,本就是帮了自己大忙,又替自己疗伤,竟然还帮自己打通了两条武脉,夜十七根本不知道自己付出了什么。
至于老者说的这个理由,夜十七是信少疑多的。
然而,更让他在意的却是,这位其貌不扬的老叟,竟然可以助自己开脉。
“前辈,你竟然能助我开脉?还请……”
夜十七话音未落,老者立时将之打断:“打住。”
夜十七不由得愣了愣,后边的话只能先咽回肚子里。
老者阴阳怪气的道:“我知道你小子打的什么主意,想都别想,你以为那是很容易的事?人体经络错综复杂,运气行力多一分则多,少一分则少,少了破不开,多了伤筋脉根基,而且这九条武脉逐一开启,越往后越是艰难,即便老夫还想再帮,也已无能为力。单单助你这一次,我老人家恐怕就得多喝好几坛的美酒才能补回来。”
夜十七轻轻点头。
自己与老者非亲非故,何以强人所难。
他观察了一下老者,不论是神态还是语气似乎都透着疲惫,看来的确是消耗的不轻。
老者看了眼夜十七,又道:“更重要的是,小怪物,你记住了。这开辟武脉的过程虽然异常艰难,但同时也是对你韧性和毅力的一种磨砺。”
“相较于开辟武脉的数量而言,老人家我倒是觉得,韧性和毅力更加重要。”
夜十七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碰上了高人,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
“请前辈赐教。”
“很简单,纵然你九脉齐开,无非是修行速度更快,倘若韧性不足,在这条荆棘满布的武修之路上,遇挫则伤,遇伤则颓,最终依旧难成大器。但倘若你拥有至强的韧性和毅力,就算开脉不多,也不过就是修行速度稍慢,但最终却可披荆斩棘,登上武道巅峰。”
“小怪物,这路途坎坷,你可别只顾着所谓的终点,而忘记了沿途的风景,也许感悟开脉的过程,才是你最需要的。”
夜十七听后只觉得犹如一股清流醍醐灌顶。
回想起来,自己对于开脉和提升修为,一直很渴望,有时的确会导致心急气躁。
“多谢前辈赐教,晚辈懂了。”
“呦,看来还不是无药可救,懂点礼数了。”
夜十七尴尬的微微低头,几息之后,他看了眼木柜上的坛子。
“前辈,这噬心蛊虫乃是阴毒之物,可见你对其视为珍宝,不知前辈要此物何用?”
“泡酒啊。”
“泡,泡酒?为了……喝吗?”
“废话,难道是洗脚吗?”
夜十七被怼的哑口无言。
老者又道:“你懂个什么,每个人在意的东西各不相同,我老人家就好这一口,而这噬心蛊虫虽然阴毒,泡酒却是最佳的灵材,尤其是你这一只,一直在你体内生长蛰伏,现在成熟,正合适。”
说着,老者见夜十七一脸迷茫,随之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榆木疙瘩,跟你说了也白说。”
老者倚着石台,翘起二郎腿,打开酒坛倒了一口,悠闲的道:“要说这世间何事最美,松花酿酒,春来煮茶,先饮忘君忧,再品不夜侯,给个神仙也不换啊,哈哈哈。”
“这人啊,总得有些追求么,对吧小子。”
“追求……”夜十七陷入了沉思。
老者一边喝酒,一边偷偷的瞄了他一眼。
“怎么,你没有?”
“我……只是为了活着。”
“嗨,你这不是废话么,谁不是为了活着。但活着只是一种基础,你活着是为了什么啊?喘气吃饭吗?”
夜十七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几分,自语道:“我活着是为了什么?”
“对啊,我问你呢。”
夜十七努力的思索,最终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正当此时,那只小兽悄然靠近夜十七。
夜十七看了小兽一眼,这小家伙长的怪异,头上有两只很小的角,通体雪白,只有家猫的多半大小,一双金黄色的兽眼,似狗非狗,似狼非狼,也不是山猫虎豹。
夜十七缓缓伸出手。
小兽显得十分乖巧,任凭夜十七的手按在它头顶轻轻抚摸。
突然,夜十七惨叫一声。
“啊……”
小兽猛地张口,狠狠的咬了夜十七的手,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你这畜牲,我宰了你”夜十七顿时大怒。
一丝杀机在他眼中闪过,就在夜十七要出手时,老者开口道:“小子,你杀念太重了。要不是它,你现在八成都烂喽。”
夜十七看向老者,老者又道:“是它在山崖下发现的你,后来让老白猿把你弄了回来。它其实也没有恶意,只是喜欢喝你的血。”
“喝我的血?”
“嗯,一点点就够,不用多。”
小兽牙齿异常锋利,夜十七的手上鲜血流出不少。
几息之后,夜十七叹了口气,索性将手再次伸向小兽,却见那小兽顿时无比欢喜,跑到近前开始舔舐夜十七的鲜血。
老者见此,拉了个长声:“唉……对喽,知恩图报,孺子可教啊。”
起初,夜十七也没在意。
没多久,他手上的鲜血便被舔舐干净,当他再看自己手上那道伤口时,竟然在缓慢愈合,疼痛也全然消失。
“这,这小兽……前辈,此物为何,恐非寻常野兽。”